翌日。
百里連兒依舊起身照顧李初然,給李初然煎熬的時候,府中婢女卻是在她的脖子上瞧見了曖,昧的印記。
不過,礙於那婢女未經人事,並不懂那代表了什麼,也便只是皺着眉頭道。
“連姑娘,奴婢瞧您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個大包,想來大人屋內是有蚊蟲的,不如今晚,姑娘要歇息的時候,取一些燒過的艾草進去放在牀上,可以防止蚊蟲叮咬。”
百里連兒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那邊,仔細想了下昨晚,的確是感覺有蚊蟲叮咬,嘴巴和脖子那邊都癢的厲害。
她微笑了下,然後道,“也好,有勞你費心了。多準備一些罷,我怕你家大人也要用。”
“是,連姑娘。”
……
日子就這麼過去,李初然依舊會甩百里連兒臉色,態度也依舊不冷不熱,但總比初來的時候好多了,總算沒有一直趕着她走。
但就是奇了怪了,她那麼精心的伺候他照顧他,他的傷口卻是反反覆覆的有血絲,像是被撕開一般。
她尋了大夫來看,可大夫也只是頗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初然,最後統一得出了結果便是,傷口復發罷了,只要好生休息,總是可以好的。
每個大夫都是這個回答,百里連兒也只好抿脣,應好。
太后罰她來伺候李初然,卻不代表,宮裡一直這麼的平靜無波。
她才走了幾天,皇后便中了毒。
聽說是皇后宮中的嬤嬤,給皇后下藥的。
當聽到那嬤嬤名諱的時候,百里連兒眸色一驚。
不爲旁的,只因那位給皇后下毒的老嬤嬤,以及被太后處置的嬤嬤,正是與她經常接頭的老嬤嬤。
她給皇后下毒?!
理由是什麼?!
幕後人安排的麼?
不僅是皇后出了事,連帶着林雪茶和蘇南星之間也出了問題。
百里連兒皺着眉頭,總感覺要出事。
中途李丞相來過一次,和李初然在書房中談聊了很久,臨走的時候,他看了百里連兒一眼,但百里連兒不敢看他,低着頭,不與他對視。
她知道,李丞相不喜她。
李丞相沒有多說,就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重重的甩袖走了。
百里連兒的眼睫顫了顫。
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李丞相對她的意見,好像更大了。
李丞相走後,李初然的傷口很快就結痂了,不會再這般反覆發作,百里連兒雖覺得之前的事情透着詭異,但卻也沒有細想。
其實也沒法細想。
總不能是李初然,自己故意將傷口撕裂,然後讓他的病情反覆起來,故而一直不得好轉罷?
李初然傷勢一好,百里連兒就立即收拾包袱要趕回皇宮。
她一直有留意蘇南星和林雪茶的事情,聽聞林雪茶回了安平侯府住着,她眼皮卻是開始狂跳,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會出什麼大事。
管家見她行色匆匆,立即就上前問道,“連姑娘,這就要回宮?”
百里連兒嗯了一聲,管家看了看外邊的天色,爲難的情緒浮在面上,“可是姑娘,這天色已經不早了,何況這裡偏近郊外,姑娘一人獨自回宮也不便,不如,便在此歇上一夜,等趕明公子要去上早朝的時候,姑娘就和公子一塊坐馬車回宮。”
百里連兒,“……”
她不介意,現在就用馬車送她回皇宮……
到底還是沒能拗過管家,百里連兒便又在李府留宿了一晚。
李初然倒是沒有說什麼,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曾給過她。
他病一好,百里連兒已然沒有什麼立場,再與他閒話。
管家笑眯眯的提了兩瓶酒水上來,說李初然大病初癒,是件大好事,值得慶賀,理應共飲一杯酒水。
百里連兒看了那酒瓶一眼,想起她的酒量,愣是沒敢上手,“連兒就不喝了,大人若是喜歡,那便大人嚐嚐罷。”
管家面色一訕,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李初然,見他面色淡淡的,對百里連兒不買賬絲毫不上心。
他眉頭皺了皺,又朝百里連兒道,“連姑娘便喝上一兩口吧,不過只是甜酒,不易醉人的。何況,當初公子生辰的時候,連姑娘不曾來府上,爲公子慶生,今日就上兩口罷。”
當初李初然生辰,是回丞相府舉辦的,當時李婧兒大小姐,說林雪茶沒有來慶祝的時候,李初然的心情還算正常。
但,當五王爺說百里連兒出不了宮,還沒有捎上任何話語的時候,他就明顯的瞧見,李初然那瞬間森冷陰沉不少了的眼神。
之後。百里連兒更像是消失了一般,竟一直不曾有過動靜,問起五王爺,他卻又說無事。
想來便是不搭理他家公子了,也難怪他家公子,在這些日子以來,脾氣一直不大好。
李初然眉目淡淡的瞥了一眼管家,管家趕忙噤話,悻悻然就想了個理由撤退了。
密室懲罰,這是宮中暗地裡的事情,若是有人問起她,皇后也會尋一個完美的理由去堵塞。
除了知情的人,外界的人是不會知道,她百里連兒捱過板子關過密室的。
百里連兒沉默不語,李初然已經率先拿過酒瓶,就酒水倒在了碗中,喝了一大口。
月色之下,女子精緻的容顏愈發的沉靜,她漆黑的眼眸盯着酒瓶看,良久才淡淡的出聲。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陪你。”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冷豔的臉頰,“不怕醉了?”
百里連兒脣角輕輕地牽了一下。
她的眉梢微微挑起一抹流光,模樣活色生香,“若是醉了,那也是連兒對大人上下其手,招惹麻煩,不會傷到自身。”
李初然目光沉沉,“你的心思,還能再齷蹉一點麼?”
她知道,李初然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在說,她醉酒之後,會藉着撒酒瘋的機會,對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麼?
她面色清清淡淡的,倒也沒有被戳破的尷尬,纖細嫩白的手指把玩着酒瓶。
“還能啊,我百里連兒本就喜歡你,會對你做出些什麼齷蹉的事情來,也是正常的事情。”
男人默着喝了一口酒,“那你的南星哥哥呢,你不喜歡了?”
百里連兒喝了一口酒,很誠實的道,“我喜歡啊,妹妹不可能不喜歡哥哥。”
李初然的眸色深深,漂亮的手指攥着酒瓶沒有說話。
百里連兒笑,知他不會相信,她也就別開了視線,又兇猛的灌了一口酒水。
“玥兮郡主呢,她都已經嫁給南星哥哥了,你可還喜歡她?”
李初然的目光倏地有些冷然,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的語調也變得有些不大好。
“幹你何事?”
百里連兒倪着他,“我說,話說的委婉一點動聽一點你就會死是不是?!”
她的面色漸漸染上了紅暈,閉了閉眼睛又喝了一口酒水。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怪異,最後,百里連兒卻是什麼話都不說了,一口一口的只顧着喝酒。
喝完了自己的,見李初然不喝便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子,俯身奪過他手裡的酒瓶來喝。
也不忌諱,那是他曾喝過的酒水。
男人眸色瞬間濃墨重彩,喉間滾動了幾下,然,眼中的女人卻依舊喝的暢快淋漓。
他就坐在原位,看着她將那一瓶酒水喝完。
百里連兒的手搖了搖手中的酒瓶,甚是鬱悶的望着李初然,一雙剪剪羽瞳溢滿了流光,甚是嬌豔動人。
“沒酒了……”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結果根本就站不穩,身子猛地往後倒去,腰間忽然一緊,她被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百里連兒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乾渴的舔了舔脣,“李初然,你有沒有覺得,很熱啊?”
她說熱……
李初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紅撲撲的,媚眼如絲,他面色平靜如初,眼眸卻是深邃的暗晦,仿若不見光的海底一般。
他低聲開口,嗓音有些暗啞,“喝了酒,你自然會熱。”
百里連兒點點頭,然後就這樣倒在他的懷裡,雙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整個人纏在了男人的身上。
“我好睏,你快抱我去睡覺,我要睡覺。”
她的聲音嬌嬌柔柔的,一點一點的拂過男人的心,李初然將她抱起,抱回了自己的臥房中,將她置在自己的牀榻上。
他爲她解開衣襟,替她脫了外衫,留着中衣和褻衣,卻是不知爲何,連帶着她擺弄好的中衣,他竟也有伸過去扯開衣襟的衝動。
女人的眉眼緊閉着,她喝的是甜酒,雖較爲溫和,不易醉人,可卻沒說,她這般沒有酒量的女人,也一樣不會醉。
不過,她倒是沒有以往醉酒那般喜歡胡來,只是黏在他的身上就閉上了眼睛,準備歇下了。
手指在她中衣的衣襟上,停留了一會,到底是沒有扯下,而是將棉被蓋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掖好了被角。
他則起身沐浴,而後纔回的房間,掀開被單動作極少熟練的躺在了她的身邊。
沐浴之後他的身子溫熱,然而這個用棉被蓋着的女人,手指和腳卻依然冷的讓人直打顫。
他擰了擰好看的劍眉,然後就着身上的褻衣下榻,親自弄來了爐火,放置在她的身旁。
他掀開被子的一腳,露出了女子嫩白的腳底。
男人的眸色微深,他慢慢的伸出手握上去,替她揉着腳底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