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悶哼一聲,忙推她下身,然她雙腿卻盤上孟玥腰身,身如靈蛇般纏住孟玥。
又在孟玥驚愕之際,一吻落下,封住他口。
孟玥似乎還在生氣,卻不知爲何沒有急着大力推她,輕輕推又推不開,便索性只刻意避開納蘭初的舌尖,納蘭初進,他便退。兩人便是這樣,以及其詭異的姿勢,持續了良久……
直到納蘭初喘不過氣時,兩人才分開。
剛呼吸到新鮮空氣,納蘭初大口喘了幾口氣,然後紅着臉,看着比她好不了多少的孟玥,小聲說道:“別生我氣了。”
“知道錯了?”孟玥盯着她。
納蘭初覺得有些好笑,只看她方纔服軟那樣兒,便知道她已知錯。竟這麼問一出,這男人啊,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納蘭初點頭,一副及委屈的樣子。
孟玥突然抱住她,將頭埋於她脖間,似無奈道:“好了,不用瞞我,你的顧忌我知道。”
竟然知道,真是神了。
納蘭初掙開孟玥的懷抱,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想問他知道什麼,但她若這麼一問,不論孟玥是不是真知道她的顧忌,都必引出她的想法。想了想,納蘭初還是作罷。
且看此時日明風高,適合行苟且之事。
孟玥因方纔她反古代女子矜持的舉動,臉上仍留了些微紅之色。納蘭初萬分想拉孟玥進屋,兩人好好過過二人世界,然想到人家親孃正與劇毒抗爭,遂也不好在這方面多說,只得點到爲止,臉上留了些慾求不滿的痕跡。
孟玥看在眼裡,伸手敲了敲她的頭,“你就這麼想?”
“哪有?”納蘭初倏地紅了臉,低頭數手指頭,“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孟玥瞧着她,眼裡愈發充斥着怪異。
納蘭初忙道:“你也知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以前和你那個……那個的感覺,自也是一起忘了的。”
孟玥點頭,信她話之際,又皺眉問:“可你挑逗我時,分明不像生手,這是爲何?”
額……當然是二十一世紀網絡的發達,她又不是什麼矜持之女,遂早早惡補了哪方面的知識。
“這個……這個,能不說嗎?”
“嗯?”
納蘭初無法,只得硬着頭皮給孟玥解釋,但開口間,又突然羞怯了去。
她貼近孟玥的耳,低聲,紅着臉將話說完。
她沒說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只將二十一世紀的一切換成夢境,像是做了一場春夢,夢中看別人行歡。
“原來如此。”孟玥微微點頭,挑眉道:“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既說了謊,納蘭初自然不能再說不是了,又聽得孟玥道:“原來,我出征的一年裡,你竟是這麼想我!看來,回去定要好好補償你了。”
納蘭初點頭如啄米,笑容將眼睛擠成一條縫。
孟玥見此,嘆一聲,咬牙切齒地敲了一下她頭,“也不知道掩飾一番,女兒家的矜持去哪裡了?”
她本就沒有節操,納蘭初捂頭道:“矜持算什麼,矜持就是等着你們男人臨幸?”
古代女子大都矜持,但她又不是古人,何苦守那矜持。她不要男人臨幸,她要臨幸男人。
不過這話,她還是吞進肚子裡吧。
孟玥一怔,她的話簡單明瞭,雖含着那麼幾分粗俗,但細想間,也真有些道理。
他捏捏她的鼻子,愈發挨近了她,曖昧道:“這件事情,想了多久了?”
細算下來,也就是昨天才開始起的興致。但瞧孟玥這幅隱隱含着期待的語氣,納蘭初不忍心說此事纔想整整一天,她道:“很久。”
“多久?”
“……”
既然他刨根問底,那她便說個讓他滿意的答案,免得他再問,以防止言多必失。
納蘭初想了想,“嗯,自你出征歸來,我便一直在想你衣服下面的風光,無奈我只能想,卻不能吃。唉……”
納蘭初長嘆一聲。
正所謂,謊言能否成功,聽話之人才是重點。這不,納蘭初話落不過兩秒,孟玥便揪出了漏洞,“我出征歸來?”
“嗯,就是那個時候。”
“可那晚我去你房裡時,你見我欲留宿,急道葵水已至,不方便侍奉。”
額……
彷彿是有這麼一回事兒,被孟玥拆穿了。納蘭初不多想,又道:“那便是第二天晚上。”
孟玥點頭,“第二天晚上,嗯,那晚我入你房時,你已睡下,如此倒也合理。只是你既第二天晚上這般想,那第三天晚上爲何支支吾吾地阻攔與我同房?”
“喔,原來我又記錯了。”納蘭初不知該說什麼,她幾時變得連個謊都不會說。
是因爲孟玥改變了她,還是因爲她遇上的人是孟玥?
瞧見孟玥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納蘭初驚覺,原來又被他戲弄了一次。
她又驚又惱,惱她被孟玥戲弄實屬分分鐘的事情;驚她爲何她穿越才半月有餘,對孟玥竟有些不加思索的信任?
按說,愛上一個人,不應只用半月的時間。當然,神馬的一見鍾情她不會考慮。
看孟玥揚起的脣角,知他心情定是不錯,納蘭初心裡一動,不覺間,竟問出了這個時代無數人羞恥的話,“玥,閨房之樂,魚水之歡,是怎樣的樂?怎樣的歡呢?”
“人慾無窮,食髓知味。”孟玥想了想道。
形容得真他媽的貼切呀。
只是唯一不足的是,他這是和別的女人總結的經驗,他有妾,且原主還和他有了孩子。
納蘭初覺得,幸好自己沒有處男情節,否則,她便是重生代替了原主,也不會接受孟玥。由此想來,孟玥該偷笑了。
“在想什麼?”
納蘭初道:“想你是否碰了府上的那些女人。”
孟玥一愣,他輕笑了下,貼近她耳,低聲道:“沒有。”
納蘭初沒有注意到他故意壓低了語氣,“從來沒有?”
“嗯。”
沒有麼,實話而言,納蘭初不信。
但孟玥既如此說,納蘭初也不多言,想起昨日她主動時,他突然減了的興致。納蘭初問:“昨天你怎麼回事?怎麼,怎麼突然就不想了呢。”
“昨日……”孟玥似在思索,“昨日之事……”
他遲疑着不想道明,然納蘭初卻錯意成了難以啓齒,她驚了又驚,駭了又駭。
待孟玥說出“那時突然憶起往事,也無妨。”後,納蘭初才明白自己虛驚一場,原來是往事傷懷,不是不行。
耳邊傳來請安聲,納蘭初與孟玥齊齊回頭,見來人是林嬤嬤,納蘭初忙從孟玥身上爬起來,瞬間換了張能見外人的臉色。儘管,她心知肚明,林嬤嬤很可能已經瞧見了她方纔與孟玥對話的樣兒。
林嬤嬤在他倆人身上看了幾眼,沉聲道:“六殿下,尚書學那邊出事兒了。”
尚書學,納蘭初想到,她爲了向賢王狠狠地表示賢王妃對沫兒的思念,刻意說賢王妃去尚書學接沫兒,而賢王聽後匆匆離去,離去的方向多半便是尚書學。
若賢王真是去了尚書學,那麼賢王爲何聽賢王妃去了,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尚書學出事兒,與賢王有關麼。
賢王知道些什麼,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般情況下,無異於一根繩上的螞蚱,那麼,孟玥知道些什麼呢。
納蘭初看向孟玥,見他微頓了頓,說了句:“若本王猜的不錯,此刻,三哥去了尚書學。”
林嬤嬤微微變了臉色,往納蘭初身上看了看,見孟玥沒有讓納蘭初離開的意思,便不管她,遲疑道:“那,是否暫且停止下一步計劃?”
“不可,那邊出了事,便知計劃已開始,如何停止?”孟玥道。
林嬤嬤白了臉色,孟玥又道:“林嬤嬤不用擔心,三哥知道該怎麼做。”
納蘭初聽得一頭霧水,本想問問孟玥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林嬤嬤站在一旁,不放便直問,便將疑惑吞進肚子裡。
待林嬤嬤走後,納蘭初拉了孟玥進屋,問道:“玥,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何事?”
孟玥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然因人皆有自己的*,她尊重孟玥的*,細細思索番,挑了個她想知道的,而又不涉及孟玥*的問題,道:“嗯,方纔林嬤嬤與你的對話是什麼意思?爲何她聞見三哥去了尚書學,會說是否暫停下一步計劃?還有計劃,什麼計劃?”
“真想知道?”
廢話,不想知道她還說什麼?
納蘭初‘嗯’了一聲。
“御花園中驗毒之事,莫邸和……”孟玥頓了頓,刻意省了陸舒兩個字,“莫邸的目的,你可知道是什麼?”
納蘭初點頭,“他的目的,應是拖你與母妃下水,不定三哥他也不會放過。”
“的確。”
說到這裡,孟玥道:“聽聞你今日爲母妃說話,還證明了母妃的清白,讓當時園中之人都以爲莫邸說話中有假。”
“嗯,不錯。”納蘭初坐於凳上,進屋一直站着,她有些累。
孟玥有些遲疑,話到嘴邊本想吞進肚子,卻還是說出了口,“初兒,你不喜母妃,今日,爲何幫母妃?”
自然是因爲謙貴妃是你娘,她雖做不到愛屋及烏,但好歹也不是見謙貴妃遭禍便冷眼旁觀之人。
不過,納蘭初尋思着,如何回答才能讓孟玥狠狠地感激她一下呢。
是個問題。
於是,納蘭初便真將此回答當問題想了。
於是,孟玥見她久久不回答,便幫他回答了,“是因爲我麼?”
納蘭初剛想說自己多麼不計較謙貴妃對她不好,想說自己多麼以德報怨,自己的心多麼善良得不要不要的,然而,就聽孟玥說了這句。
他問是否因爲他,她若說不是,難免不妥,想到這樣的回答不僅真實,也能讓孟玥感動感動,遂納蘭初也不過多氣惱,輕輕應道。
孟玥嘴皮動了動,突然抱了她,耳鬢輕磨,他道:“初兒,謝謝你。”
“沒事沒事。”
納蘭初忙道,其實,她只想說,我會盡量對謙貴妃好,但若謙貴妃過分了,我也不會過於忍氣吞聲。屆時我和謙貴妃鬧僵了,你的那碗水不要失了公允便行。
一抱終結,納蘭初驚覺她的問題孟玥還沒有回答,便催了催。
孟玥輕笑了聲,“你惦記着呢,也罷,我便不瞞你。此次母妃中兩毒,其一便是莫邸口中的硫化氫,其二,自是太醫說的那種。”
對於謙貴妃的毒,太醫當時並沒有刻意指出是中了兩種毒,所以,當明帝回上陽宮時,經過御花園時,纔有了莫邸和陸舒的算計。
恐孟玥不知這齣兒,納蘭初提醒道:“玥,父皇從母妃殿中走後,經御花園時,誤偷聽了莫邸兩人對話。”
孟玥淡淡一笑,“又是陷害?”
納蘭初看着他,點頭。
孟玥不以爲意般輕輕說道:“此事放心,父皇從他倆人話中得來的心結,我已解。”
納蘭初放了心,又想御花園驗毒之時,孟玥不在宮中,莫邸和陸舒的談話,孟玥並沒有聽見,可他竟也將這局破了,真乃神人啊,納蘭初想着想着,不覺間,對孟玥的智商瞬間高看了幾分。
明帝是靖安的大Boss,而有時候的局,並不是三言兩語的所謂的真相證據就能破,那麼孟玥破局時,無異於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身上拔毛。
納蘭初兩眼發光的看着孟玥,這樣膽量智慧俱佳的男子,是她的丈夫。
穿越成了這樣的命,她是拜了幾輩子的佛,積了幾輩子的福啊。
不過,莫邸與陸舒的談話,她還有幾分不解。
“莫邸既知母妃中了硫化氫,應當也知母妃中了另一種毒,卻爲何還道母妃驗毒之時裝暈?”
孟玥輕笑。“他的確知道母妃中了另一種毒,只是,當時他若這般說,父皇必會查另一種毒是誰下的手,由此父皇的精力也必會分些出去。那麼,他精心爲我布的局,便是成了,也達不到他想要的結果。”
“莫邸想要你怎樣?”
想要他怎樣?孟玥掩眉不語。
犯了忌諱了嗎,見孟玥這個樣子,恐怕她真是犯了忌諱,納蘭初換了問題,“就算父皇真聽他所言,處置了你。但母妃確實中了兩毒,一查便知,既一查便知,莫邸就不怕東窗事發?”
孟玥搖頭,“初兒忘了,莫邸是修道之人,東窗事發又如何,我已被處置,待父皇明白過了時,只怕他也不留凡世了。”
也是,人家目的已經達到,等明帝追究起來,他飛入天堂,明帝便是再怒,也奈他不得。
“那怎麼辦?他害起我們不帶一點心理負擔,這次還好你破了局,待下次,若一個不防,掉了陷阱可怎麼辦?”
俗話對方不要臉,就怕對方不要命。莫邸修道,他的命既不能以常人看待,也就等於不要命。
此事太駭人,納蘭初有些驚心。
然孟玥卻握住她的手,“無妨,父皇不會動我,也不會動你,莫邸之所以選擇這般對付我,乃是他還不明白。”
納蘭初放了心。
明帝爲何不會動孟玥和她,她不感興趣,但她感興趣莫邸和孟玥到底結了什麼仇。
莫邸這般想害孟玥,是有什麼仇呢。
武俠小說裡常寫的殺父之仇?多妻之恨?
是否殺父納蘭初不知道,但她見自己的美貌,心裡不禁涌出了一個想法。
她的瞳孔越張越大,盯了孟玥半天,忍不住心中的那股好奇,將這荒唐的猜想說了出來。
她說:“玥,我的第一個男……不,我的初戀……不,我……我……”
話到口,舌頭卻打了結。
納蘭初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孟玥雖未將她話聽全,但隱約從她話中的幾次詞中,自覺聽出了幾分意思。
以爲她開始懷疑失憶前和柳長青的時候,孟玥問:“初兒,爲何會想到這裡?”
聽他這麼說,看來,他已明白她的意思。納蘭初笑笑,跳過方纔沒說完的話,問道:“玥,嫁你之前,我愛了別人?或是,我嫁了別人?或是……”上了別人?但她委婉地省了最後想說的話。
孟玥微愣,但這愣神是由於會錯了納蘭初的意思,還是想到了藏於他心某個角落的傷痛,無從考究。
他端起一杯茶水,思緒遠飛。她嫁他之前的事情,似乎已經很久了。
他愣神,納蘭初不明所以,又問一次。
孟玥不答她問,只道:“那麼久的事情,你怎麼還想?”
莫邸的危機就在眼前,她想的事情怎麼遠了。納蘭初思襯着,莫不是孟玥的思想沒和她趕在同一個頻道上。
於是,納蘭初好意頒正他,“玥,怎麼久了?莫邸將你往死了整,如此大的仇,除殺父奪妻,我實在想不出了,你便告訴我,是不是你將我從莫邸手中奪了過來?”
聯想到方纔她的話,原來,她竟猜想他和莫邸的恩怨之源是奪妻?
此刻,孟玥只覺得喉間那口茶水下嚥不是,上吐也不是,來回翻轉間,竟噴至納蘭初的臉。
納蘭初蒙了,接過孟玥遞給他的手帕,擦了臉,卻聽得孟玥咬牙道:“活該,不知你這腦袋裡裝了什麼,整天胡思亂想。奪妻?莫邸那花甲年紀,能配你妙齡?”
納蘭初的腦海裡浮現出了莫邸兩鬢間隱隱着的霜發,額,他的年紀確實大了些。
不過大又怎樣,二十一世紀這樣的情侶多得是。
但見孟玥那張已青了的臉,納蘭初很識趣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