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瞬間,人類俘虜們一片譁然!
唯有泰爾斯心生疑惑:
似乎,這個獸人……很有名?
騷動持續了好一陣,直到有獸人們不耐煩地“教訓”起俘虜們。
幾秒鐘後。
“我這麼有名?”獸人首領低聲道,額頭上的傷疤微微折起。
迪恩冷笑一聲。
“星辰人,確切地說,是崖地領的風徑堡伯爵,霍奇·達斯坦,他懸賞‘異血者’的頭:如果我沒記錯,一千五百五十六個託蒙德金幣再附贈一個勳爵莊園,以及迎娶一位達斯坦家族貴女的榮耀。”
“就爲了十年前的荒漠戰爭裡,達斯坦伯爵那遭你突襲而埋骨異鄉的家族長子兼繼承人。”
純黑的獸人——坎達爾·怒山低低地咆哮了一聲,伸手按住身後想要上前的一名聖衛,那個藍臉的狼牙棒。
獸人坎達爾粗粗地喘了兩口氣,打量着迪恩的目光不一樣了。
“可是沒人拿到過這份懸賞。”它淡淡道。
“不,沒人,”迪恩嘆息道:“因爲你活蹦亂跳,手腳完好——”
迪恩瞥了一眼對方的手腕,以及連在上面的猙獰鐵叉:“我是說,大部分手腳完好地出現在了這裡。”
坎達爾彎起嘴脣,以人類的標準而言更顯兇惡。
“不止如此,你還加入了裂石部落,”迪恩瞥了一樣三位因他認出了對方而蠢蠢欲動的特殊獸人:
“你還有自己的聖衛,甚至有權以裂石部落的榮譽發聲。”
藍臉的獸人低嘯一聲,就要上前,卻被身旁揹着黑弓的白脣獸人死死攔住。
“所以,你成了它們的戰酋?或者乾脆是整個裂石部落的聖酋?”
迪恩擠出一個笑容:
“我們該稱呼你什麼?坎達爾戰酋?”
“還是異血之王?”
坎達爾笑了。
它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鐵叉,讓迪恩得以舒緩他的脖頸。
“異血之王?”
“不,我不是。”
坎達爾轉頭望向所有人,不論是俘虜還是戰士,輕聲道:“唯有同時讓八大部落臣服的那個人,纔有資格登上龍骸王座,統一獸人諸部甚至荒骨人,成爲名副其實的荒漠之王。”
“我不過是個戰酋,還不是王。”
獸人戰酋輕哼一聲,語帶深意:“暫時不是。”
就在此時,俘虜裡的荒骨人麥基狠狠地呸了一聲。
“哼,做夢,”麥基跪在地上,看向坎達爾,冷冷地道:“大荒漠裡沒有王,過去沒有,現在沒有。”
“未來更不會有。”
老錘子想要給他打眼色,但荒骨人顯然並不在乎這些:
“荒漠從來不需要王,不需要統一,它唾棄並詛咒每一個像你這樣的無妄狂人。”
坎達爾轉過身來,走向麥基,看着他臉上的特殊戰紋,表情一動。
“你是荒骨人。”
“卻跟外來者混在一起?”
麥基冷眼看着他。
獸人戰酋冷哼道:“你站錯隊了,我的盧瑪。”
麥基眼神一變,他站起身來。
“我不是你的盧瑪!”
他咬牙切齒地道:“還有,六百年前,你們也是外來者,灰雜種們!”
裂石部落的獸人們不是語言專家,但他們顯然聽懂了“灰雜種”。
麥基身後的押送者不留情地給了他一拳,然後一腳踹出,把荒骨人重重踹倒!
荒骨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施暴者還嫌不夠,正要上前繼續。
“嘿,夠了!”
路易莎怒吼道:“這沒有必要!”
看着在地上蜷縮着的麥基,坎達爾只是搖了搖頭,攔住了施暴者。
“所以謠言是真的,”迪恩及時地開口,引開戰酋的注意:“你,坎達爾·怒山,一個野心勃勃的外來種,想要統一散沙般的荒漠。”
裂石部落的戰酋咧開嘴角,露出尖利的牙齒。
“難怪。”迪恩咋舌點頭。
“西荒領,英魂堡的博茲多夫家族,”光頭僱傭兵嘆息道:“難怪在荒漠戰爭後,星辰大名鼎鼎的黑獅家族會把你列爲最高威脅,更甚於遁逃大漠深處的部落們,無休無止地追捕了你六七年。”
“跟其他把你當做小小沙盜的人比起來,他們深知你的威脅——消失幾年就變成了大戰酋,你確實值這個價。”
坎達爾輕哼一聲。
“而不論是血色之年還是荒漠戰爭——你都跟星辰王國仇深似海,這就是你冒險來尋找真相的原因,只要是讓星辰不痛快的事情,你都願意去做。”
“是麼?”
泰爾斯皺起眉頭:這個獸人是,是星辰王國的……死敵?
坎達爾呼出一口氣。
它看着迪恩,語氣裡有着欣賞:“你很不錯,迪恩——我記住你了。”
迪恩微微嘆息。
“聽着,受人尊敬的異血者,坎達爾戰酋。”
“我知道你跟星辰的恩怨,理解你對星辰的仇恨。”
“但你的對手是星辰,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類貴族,和他們橫掃荒漠的無匹大軍,”他搖搖頭:“而我們?”
“我們只不過是冒着封鎖令,偷偷跑出來賺取利潤的商隊,是深受他們排擠和壓迫的存在。”
迪恩面色晦暗地道:“你要的答案?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也不會讓我們知道。”
坎達爾望着迪恩的眼睛,目光停留了許久。
“對,你們不知道,”獸人抿起兇惡的嘴脣,淡淡道:“而根據我的經驗,想讓你們‘知道’的話,你們需要動力。”
迪恩蹙眉:“動力?”
只見坎達爾轉過身,冷冷地掃視着俘虜們。
“如果你們不‘知道’,”它咬咬牙齒,表情奇特:“那你們對我而言就沒有價值。”
商隊裡的人們重新開始發抖。
“但你們還奪走了我四個部落勇者的戰魂,重傷了兩人……”
坎達爾淡淡地道:“我的戰士們很不滿意。”
僱傭兵們齊齊蹙眉。
獸人們冷冷的目光再次掃向他們。
就在此時,一個瑟瑟發抖的聲音微微響起:“是他們……尊貴的戰酋。”
“是那些人拿走了您尊貴戰士的戰魂……跟我們無關……”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一邊:商隊的主人,湯姆丁正一臉哭喪樣,瑟縮着舉起手臂,指向站起來的路易莎。
快繩難以置信地張開嘴:“你……”
坎達爾笑了。
“那有什麼要緊。”
“除了那個荒骨人之外,你們所有人的命運,都會按照我們的規矩,”戰酋冷冷地道:“在漠神和祖先的見證下,由一場重要的決鬥決定。”
湯姆丁重新縮回地上。
商人們一片哀嚎。
“嘿!”麥基不忿地抗議道:“把我算進去!你這個雜種!”
身後的獸人重新把他按到沙子裡。
路易莎呼出一口氣:“所以,還是要用劍來解決問題?很好,老規矩:給我一把劍,和一個對手。”
“我來解決問題。”
坎達爾看着挺立寒風中的路易莎,微微點頭,然後卻輕輕搖頭。
“不。”
“決鬥的人選,”獸人首領嗓音低沉:“由我來決定。”
它重新邁步。
“而我會選擇一場最必要、最迫切的決鬥,來決定你們的命運。”
泰爾斯心中一寒——坎達爾再次走向了自己。
走向了少年。
什麼?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路易莎臉色一緊:“他只是個孩子!”
迪恩皺起眉頭:“離他遠點,至少找個旗鼓相當的吧。”
泰爾斯皺眉望着獸人戰酋。
純黑的獸人走到泰爾斯身前,看着他們的反應,反而彎起了嘴脣:“但你們必須承認,這個索裡諾很出色。”
說話間,坎達爾彎腰俯身,厚厚的左掌撫上泰爾斯的右肩,用力地晃了晃!
對方的大力之下,泰爾斯一陣暈頭轉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剛剛的戰鬥,他可是讓我眼前一亮。”
“沒有其他人的實力,體型也小,甚至不習慣沙漠裡的移動。”
在迪恩和路易莎的抗議聲中,坎達爾好容易放開泰爾斯的肩膀,經歷了天旋地轉的後者只覺得一陣反胃。
“但你打得很棒,索裡諾,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完美地剋制住我們的體型和力量,你的應對比其他人更好。”
當然。
那是專門對付獸人的劍術。
泰爾斯暗地嘆息,心中焦急。
獸人瞪着特別的眼神,看向它的身後。
泰爾斯順着它的目光,心中一凜:那個藍臉的獸人扶着它的狼牙棒,看着泰爾斯,死死磨着牙齒。
坎達爾戰酋的話音一變。
“說來諷刺,突襲的時候,我們分配了目標——我的聖衛,杜拉曼命令他的盧瑪,命令他的弟弟多魯去幹掉你,因爲你看上去最弱,杜拉曼以爲這是在保護年輕氣盛、經驗不足的多魯。”
泰爾斯略有恐慌,微微一顫。
年輕氣盛的多魯?
他想起了初次遇見的那個獸人,想起自己用匕首在它脖子上開了個洞的瞬間,以及它後來的狂意大發。
所以說……
那是……
“可惜啊,”獸人戰酋冷笑一聲:“杜拉曼的僥倖和取巧,最終給多魯帶來了不幸:杜拉曼一母同胞的盧瑪——成年不久的多魯,死在了你的手裡,索裡諾。”
坎達爾指了指藍臉獸人。
“希望我的聖衛能吸取教訓。”
它搖搖頭:“漠神無赦。”
藍臉獸人——杜拉曼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氣,它對着泰爾斯咆哮起來:“啊啊啊啊!弗拉卡!”
迪恩的聲音不滿地響起。
“不,是我!”
光頭僱傭兵拍着胸口,指着杜拉曼,大聲向戰酋抗議着:“告訴他,是我殺死了那個獸人!殺死了他的多瑪!不是懷亞!”
“讓他來找我!”
泰爾斯愣愣地看着他們,發現路易莎和老錘子也是一臉驚恐。
唯有麥基,這個土生土長的荒骨人在地上掙扎着咒罵。
糟糕……
“不,聰明的迪恩,杜拉曼跟我說了,他看得很清楚,”坎達爾圍着泰爾斯走了一圈,寒聲道:“你只是那個最後砍下多魯頭顱的人,而真正給他脖頸上的動脈致命一擊的,讓他力竭倒下的人,是這個索裡諾。”
它指了指呆呆的泰爾斯。
“是你,索裡諾,是你帶走了多魯的戰魂。”
它看着少年,微微搖頭:“你纔是杜拉曼的弗拉卡。”
泰爾斯微微一動。
我殺了杜拉曼的弟弟,所以我是杜拉曼的弗拉卡。
所以,弗拉卡的意思就是……
他臉色一白。
只見坎達爾舉起完好的左手,向着遠處的杜拉曼招了招,說了句泰爾斯聽不懂的話。
“咚!”
藍臉杜拉曼的狼牙棒狠狠地砸地,它拖着沉重的兵器,面色兇狠地盯着泰爾斯,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來。
走向面無人色的泰爾斯。
坎達爾慢悠悠地道:
“爲此,我的聖衛已經提醒我很多次了。”
“杜拉曼有權跟這個索裡諾決鬥,以取回他盧瑪的戰魂。”
“有權……復仇。”
坎達爾拍了拍泰爾斯的肩膀,力度之大,讓他險些摔倒。
但泰爾斯已經無暇估顧及這個了。
看着杜拉曼雄壯的體魄,看着他嚇人的武器,泰爾斯倒吸一口涼氣。
搞什麼?
“你承諾過的!”路易莎咬牙道:“他可以活命。”
坎達爾拍拍自己的肩膀,眼神凜冽:“對,我承諾過……他免於混戰中的死亡……但我沒說過,他可以拒絕他人的決鬥,免於正當的復仇。”
“而他的決鬥,將決定你們其餘人的性命。”
泰爾斯的呼吸凍住了。
俘虜們的表情一片灰暗。
“草你娘!”老錘子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卑鄙的灰雜種!”
但他的抗議很快被獸人們粗暴地壓下——用拳頭。
坎達爾大笑出聲:“現在,動力夠了沒有?是否有人願意告訴我……”
它在所有僱傭兵們難看的眼神前翹起嘴角:“星辰王國蹊蹺出兵的原因?”
“不!”
路易莎激烈地抗議起來,但她的肩膀被身後的押送者牢牢按住。
“這不公平,他是人類,我們都是人類,你不能用獸人的規矩……”
坎達爾猛地轉過身來,聲若洪雷:
“別忘了!”
“你們是失敗者,我們是勝利者,英勇的路易莎,”漆黑的戰酋本身就已經很兇狠,但此刻的表情卻更加兇惡,堵住了路易莎的話:
“而我覺得這很公平。”
獸人們開始低低地咆哮起來,看來眼前的情景讓它們很是興奮。
出乎意料的是,泰爾斯卻猛地擡起頭:
“等等,如果我贏了決鬥……”
戰酋緩緩回過頭來,明黃色的眸子裡透露出精明。
讓泰爾斯的話微微一頓。
“如果你贏了決鬥,那首先,杜拉曼和你的恩怨就了結了……其次,你贏了決鬥,按照我的承諾,你們也就自由了,可以走了……”
泰爾斯心中一動。
他盯着杜拉曼恨意滿盈的臉,心中一動:面對這個對手,如果用專門的北地軍用劍術……
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獄河之罪,甚至可以用尼寇萊的命運之折……
也許有機會。
可他的希望破滅了。
只聽坎達爾話鋒一轉:“但是,決鬥還沒有結束。”
泰爾斯生生一愣。
“作爲三聖衛之一,杜拉曼曾經和亞庫、路撒那他們交掌盟誓,對我效忠,他們彼此不是盧瑪,卻更勝盧瑪。”
戰酋表情微妙地指了指另外兩位聖衛:揹着黑弓一語不發的亞庫,以及扛着大劍獰笑的路撒那。
“所以,一旦你贏了,亞庫還有路撒那,他們都有權爲了盧瑪的失敗而挑戰你,繼續這場決鬥。”
“挑戰他們的新弗拉卡。”
還在思考勝負的泰爾斯愣了一秒。
等等。
新弗拉卡?
“什麼?”
呆滯的少年瞪大眼睛,伸出兩隻手指:“贏了一個,附贈兩個?”
泰爾斯轉向坎達爾,只覺得戰酋此刻的表情頗有些得意,眼神裡偶然流露一絲狡黠。
坎達爾冷笑一聲。
“萬一……萬一你把他們都贏了,”高大的獸人戰酋搖搖頭,滿布惋惜:“哦,你擊敗了裂石部落戰酋的三名聖衛,這是榮耀的事蹟,你會獲得荒漠裡所有獸人的尊敬。”
泰爾斯的嘴角微微抽搐。
“謝謝,然後?”
坎達爾眯起眼睛。
“然後,既然你擊敗了所有三名我視爲手足,視作羽翼的聖衛。”
“那你就成爲了我,成爲坎達爾·怒山的弗拉卡。”
泰爾斯徹徹底底地愣住了。
沃德法克?
戰酋慵懶地道,它指了指泰爾斯,又指了指自己,示威也似地甩了甩身上的名貴毛皮:“就是我和你的決鬥了……”
附贈的還不止兩個?
泰爾斯的表情彷彿被凍住了,半晌不動,唯有一對眼睛,在驚愕中快快地眨了兩下。
它是……它是故意的,對不對?
“所以這是場你絕對不會輸的決鬥……狗屁的規矩……草你娘!”路易莎怒火難遏地想要衝上來,卻被身後的獸人死死壓制住。
“媽的,”老錘子對着身邊嚇呆了的快繩咬牙道:“它就是要我們看着這場不公平的決鬥……讓我們慢慢崩潰、絕望……”
坎達爾沒有理會她,它冷哼一聲,轉過身,看向難以置信的俘虜們:“現在,有人願意告訴我,星辰王國究竟……”
就在此時,迪恩沉着的聲音傳來:
“別忘了,他只是個索裡諾!”
“按照獸人的習俗,你們無權把未成年的幼崽納入挑戰!”
坎達爾微微一頓。
它的臉上出現了深思的表情。
“對呢,你只是個索裡諾。”
“索裡諾必須在成年禮上,在擊敗了某個受認可的對手之後,”坎達爾看着泰爾斯,臉上現出爲難,“纔算變爲成人,成爲可以決鬥的戰士。”
“在此之前,你豁免決鬥。”
路易莎鬆了一口氣,掙扎小了下來。
泰爾斯也鬆了一口氣,向迪恩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幸好……
但下一刻,坎達爾戰酋的臉色就一變!
“很好!”
坎達爾大步走到泰爾斯身前,一把將他拉起!
獸人興高采烈地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讓暈暈乎乎的泰爾斯一陣搖晃不穩。
“索裡諾,你的名字?”
啊?
泰爾斯雙眼發暈地看着自說自話的坎達爾——獸人的大力拍擊實在是威力驚人,他發誓:如果獸人每次買賣東西時都跟商人們這麼“友好地”來一下,那世上大概就沒有獸人做不成的生意了。
還沒回過神來的泰爾斯怔了一下:
“我的名字……”
但坎達爾豪邁地大手一揮!
“那不重要了,索裡諾!我莊重地告訴你:就在今天,在剛剛的一場戰鬥裡,你擊敗了裂石部落受人認可的勇者——多魯!”
啊?
泰爾斯愣愣地張開嘴巴。
只見獸人戰酋面帶喜色,聲音拔高:
“擊敗多魯的那一刻,按照獸人的習俗,你就不再是一個索裡諾了!”
在巨大的體型差距下,它滑稽地彎着腰,左掌和右腕有力地拍打着小小人類的雙肩,嗓音渾厚:“恭喜你……”
“你成年了!”
那個瞬間,路易莎和迪恩盡皆面如土色,麥基的咒罵越來越急,老錘子無聲地低頭輕嘆。
坎達爾用它的語言向周圍的獸人宣佈了什麼。
獸人們全部低聲咆哮起來,拳擊胸口,連恨泰爾斯入骨的杜拉曼也不例外。
它轉向泰爾斯,但目光卻有意地掃視着周圍的俘虜們:“作爲成年禮的見證者,我,裂石部落的大戰酋,光榮地賦予你新的名字————賽卡,殺手!殺死成年禮對手的人!”
賽——賽卡?
殺手?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泰爾斯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剛成年的賽卡,”在人類的驚訝恐懼,以及獸人們的興奮拍胸前,坎達爾臉色一寒,把他的頭轉向猙獰的藍臉獸人:“你必須接受杜拉曼的決鬥。”
“拯救你的同族。”
王子深吸一口氣,想要努力理解目前的情況。
“賽卡——弗拉卡!”杜拉曼低吼一聲,狼牙棒在地上重重地頓了頓。
剛成年的賽卡,哦不,是泰爾斯,他怔怔地把視線從藍臉獸人身上收回,然後逐一打量起其餘的對手——如果他能贏的話——白脣黑弓的亞庫,大劍**的路撒那。
以及最後的,表情詭異的裂石部落大戰酋,異血者,坎達爾·怒山。
他突然覺得,獸人,特別是眼前的這個所謂戰酋,也能如此可惡和卑鄙。
它們都冷冷地看着自己。
感受着獸人戰酋壓在雙肩上的重量,泰爾斯艱難地維持着平衡,痛苦地吐出一口氣。
“那麼……”
坎達爾·怒山彎起嘴角,露出一個難辨的笑容,臉上卻失去了一切溫度。
它磨着牙齒,按着泰爾斯,冷冷地注視着眼前所有的俘虜:
“在決鬥開始之前,在你們的命運被決定之前……刃牙沙丘的外來者們。”
“有沒有人想告訴我……星辰王國出兵荒漠,究竟是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