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話讓在場的諸位目瞪口呆,尤其是專韋,他哪曾手救的人竟然是一國之君。
姬凌雲懷疑道:“你讓我們如何信你,你又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
姬凌雲的話引起周圍衆人不住的點頭。天下如此之大,他們隨便出行,隨手救了一人,這人就可能是一國之君的話,那麼這個國君也太不值錢了。
姬輒大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千萬不能再次錯過了,一咬牙道:“有,我有衛國留傳下來的王璽。”
他摟起褲腳,小腿處正僅僅的綁着一個錦囊,卸下錦囊,裡頭果真露出了一塊印記。
姬凌雲對美玉寶石不感興趣也分不清好壞,將印記拿在手上把玩了會兒,便交給了韓慶由
韓慶對玉石做過一番研究,鑑定了會兒道:“材質、雕琢都是上上之選擇,應該假不了。具體如何我沒有見過。”
姬凌雲點了點頭,那就錯不了了。
若非對方真是前衛君,這王璽也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畢竟不會有人傻到帶着一個假的王璽四處亂跑。
“來人,給前衛君鋪上草墊。”確認了他的身份,姬凌雲表現的異常熱情,拉着他攀談了起來,猶如多年不見的兄弟一般。很快,兩人就以族弟、宗長稱呼了起來。
姬凌雲是周太王長子泰伯之後,吳國一脈單傳。輩分極高,當今世上無人可比。細細算來,縱是周敬王姬匄,晉定公姬午譜上他們都要小上姬凌雲兩到三個輩分。這宗長自然是姬凌雲。
姬凌雲越說越高興,而姬輒顯然是心不在焉。時兒焦慮,時兒煩躁。
姬凌雲見了會心微笑,談了一會。漫不經意的問起姬輒爲何遭人刺殺。
姬輒但聽此言。精神徒然大震。隨即長嘆了口氣道:“還不是我那狠心地父親……”
姬凌雲詫異道:“怎會如此?”姬凌雲對春秋的瞭解,僅僅限於一些吳、越、齊、晉、秦等一些有活力,知名的大國。對於衛國這小國的一切卻不甚瞭解,也沒有興趣去了解。若非衛國依附晉國,對吳國可能造成危害,他也不會有興趣跟姬輒在這裡交談。
他看得出來姬輒年不過三十,卻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物。
姬輒一臉的悲痛道:“本來家醜不可外揚。但我那父親實在太過狠心。我自幼得先祖衛靈公姬元之寵愛,昭告天下承襲先祖之位擔任衛國君主。上位以來,我從不懈怠國事,可誰知我父親姬蒯聵卻勾結大臣,奪我王位。不得已寡人只好逃奔齊國,芶且而生。可誰料到,那狠心的父親卻依舊不放過我,不停的派人刺殺於我。絲毫不顧念父子之情。”
姬凌雲突然想起了他大哥姬吳友。心底黯然,感同身受地嘆道:“這權力實在可怕,在它地誘惑下。這父子相殘,兄弟成仇之事,竟屢見不鮮。”
姬凌雲這時依稀想起自己在讀《東周列國志》時,確實有這麼一出父子相殘地事情。記得書中的姬輒跟齊王有過交情,得到了他的庇佑。後來,在一個衛國大夫的幫助下,成功返回衛國復位。
原來如此!!!姬凌雲登時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因爲自己的出現,使得齊國陷入兩強爭鬥的局面,自顧不暇。因而,這姬輒並沒有得到庇佑,後來趙鞅閃電滅齊,而自己又佔領了齊地。
這一系列地變數讓姬輒陷入投靠無門的絕地,只是不知姬輒因爲什麼被姬蒯聵發現並派人暗殺。
姬凌雲並不知道,姬輒這人才幹平庸,卻野心十足。他早已忘記了姬蒯聵的養育之恩,將姬蒯聵看成了自己的仇人。他本來打算藉助齊國的實力復國,但因姬凌雲的出現打破了他的全部計劃。這無奈之下,只好在齊地蟄伏起來。他暗中聯絡在衛國的舊部,準備除掉姬蒯聵。但他那舊部卻利益薰心不但沒有依照姬輒說地去辦,反而將姬輒地所在之處抖了出來。
姬蒯聵也是薄情寡義之人,要不然也不會搶自己兒子的王位。當即就收買了八位好手來刺殺姬輒。
這條道正是姬輒必行之路,那八人
這裡以逸待勞,卻因姬凌雲等人的出現而不得已臨時地點。
姬輒被專韋所救,見到了姬凌雲心中動起了利用對方幫助自己復國地念頭。
姬輒道:“父親實在太狠毒了,奪取我的王位不說,還不顧念父子之情,處處痛下殺手。請宗長看在你我同一祖先的情分上救救族弟吧?”
姬凌雲會心的微笑,姬輒的那些伎倆他早已心中有數。只是當今衛國國君姬蒯聵是晉國奴僕,依靠仰仗晉國的鼻息生存,萬事以晉國爲先。
齊地有黃河天塹,又有泰山要地。晉國想要入齊地報仇,衛國將是他們最好的踏板。姬凌雲自己曾經拉攏過現任國君衛後莊公姬蒯聵,但得到的全是模棱兩可的答案。
對於牆頭草的姬蒯聵,姬凌雲已經失去了耐心,早有對付他另立新君的打算,只有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姬輒的出現,剛好讓他的眼睛一亮,出言試探了一番。發覺姬輒無情無義,才幹平庸,卻野心十足,正是最佳的傀儡人選。
姬凌雲雙眼直射姬輒道:“族弟,你我明人不說暗話。對於姬蒯聵那混帳的作爲,寡人早已看不過眼。世人都知,晉國與我吳國是生死大敵,而那姬蒯聵卻仰仗晉國的鼻息生存。着實可恨,我早有除他之心。”
姬輒聽姬凌雲已經將話說死,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咬牙狠聲道:“宗長此言深得我心,姬蒯聵那老匹夫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害,我還跟他談論什麼父子之情。宗長若能助族弟坐上衛王之位。族弟甘願受吳國支配,一切以吳國爲先。”
“哈哈!”姬凌雲大笑,“如此大可不必,寡人需要的是一個盟友一起抵禦晉國,而非要一個奴僕。寡人毫無要求,全力助族弟奪取王位。”
先前的試探,讓他將姬輒看了個透徹。這姬輒野心不小,不會甘願受任何一人的支配。自己若是如此做來,以姬輒的性格一定爲了脫離自己而投奔晉國。但若自己同他結爲盟友,他則會安心當好自己的衛王,若這時晉國遊說他便會擔心晉國可能會支配,吞併他,從而站在自己這邊。
姬凌雲根本就不稀罕衛國每年上繳的貢品,他要的是一個可以爲他看守門戶的狗。等到吳國徹底同化齊國的時候,那看門之狗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姬輒哪裡知曉姬凌雲這背後的打算,只以爲姬凌雲需要盟友一起對抗晉國。如此好事,他想也沒有想,便以一口答應下來。
姬凌雲安排人送姬輒前往臨,並修書給伍子胥告訴他主焦點打算。見信送出,暗自忖道:“讓伍相國治理臨完全是大材小用,也應該給他找找事做。”
在柳樹下休息一陣,衆人再度上路朝洛邑行去。
沿着千里汾河而下,至臨汾盆地南端,汾水折而向西注入黃河。就在這回環轉彎之側,有一塊“河汾之東方百里”的地方,這便是中華民族發祥地之一的曲沃縣。
這曲沃是晉國別都,同時也是晉國四卿之智氏的根基。
曲沃智公府中,智瑤雙目充滿血絲,無力的坐在智氏宗族族長的位上。風水輪流轉,如今的智氏以非惜日的智氏。
以往智氏猶如天上星辰一般閃耀,但此刻卻是枯萎待死的黃花,輝煌以成爲了回憶。
在智瑤的下手坐着一位黑衣年青,他模樣英俊但身上卻無時不浮現一股陰冷之色。黑衣年青道:“怎樣?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智瑤沉默不言。
黑衣年青再道:“我沒有足夠的耐心,快回答我。難道你真想智氏被趙毋恤、姬斯等人吞併嗎?跟我合作,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智瑤早已心動,咬牙道:“我答應。”
“爽快!”黑衣年青大笑道:“這將是一個消滅天下大諸侯最好的機會。”
黑衣年青大笑離去。
豫讓失魂的走了進來,跪地痛哭求道:“主上,豫讓求您了,別做蠢事。屬下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也知勾結異族會受到天下人唾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