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衛士聽到了房頂有所響動,都跑到庭院中查看。朱元璋朝着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快跑,不過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反而以爲朱元璋是入侵者,朝着他射了幾箭,朱元璋無奈,只好先行撤離了這危險之地。他回頭看了看屋頂,只見康十仇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混蛋”朱元璋暗罵一聲,不過也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了,他一個旱地拔蔥,踏着周圍的幾個民房的房頂逃脫而去。
只聽得從東北方向傳來一聲悶雷似的轟響,隆隆的聲音漸漸向西南移動。突然一聲巨響,王恭廠方圓十幾裡頓時涌起漫天的灰土,緊接着天色便昏暗下來,不一會兒就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了。大地猛烈震撼起來,數萬間房屋轟然傾倒,許多大樹連根拔起。王恭廠附近的象房被震塌,象羣倉皇奔逃,火光沖天而起。
京師中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爆炸嚇了一跳。魏忠賢正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面準備喝茶呢,巨大的衝擊波瞬間將他給擊倒在地,手中的珍貴官窯茶具直接摔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碎瓷片。
“怎麼回事!”魏忠賢匆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周圍紛亂的人羣,“發生什麼事了?”
“九千歲,好像是王恭廠的火藥庫炸了”身邊的東廠暗衛剛剛從王恭廠方向逃過來,“現在整個京師東北一片濃煙,四處火起!”
“一幫廢物,王恭廠數萬斤的火藥,怎麼看守的,通通都該砍了!”魏忠賢心中大怒,好好地舉辦個社稷大典,結果手下這幫人連個火藥庫都看不好。
“王恭廠守衛森嚴,不可能從正面突進去的”東廠暗衛說道,“就怕是有人故意炸燬王恭廠,想要在京城製造混亂。”
一句話點醒了魏忠賢,過了這麼長時間,他才發現一個相當重要的人不見了。“皇上呢?”他看了看周圍的東廠侍衛,“皇上哪去了?”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皇上到底跑哪去了。本來社稷大典,暗衛們只在大典的周圍設防,壓根沒想到皇上會脫了龍袍,自己逃了。
“該死,聖上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咱們幾個腦袋夠砍!”魏忠賢心中大亂,“快點找,馬上去!”
“不用了,大伴,朕在這兒”朱元璋匆匆忙忙地趕到,正好看到了魏忠賢在痛罵手下,連忙上前拉住他,“快點大伴,馬上會有一支軍隊從宣武門殺進來,快點組織百姓撤退,別再猶豫了!”
“陛下怎麼知道?”魏忠賢詫異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小皇帝,這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回來就說會有軍隊過來攻城,這話聽着也太魔幻了吧。
“你別管了,快點讓百姓逃跑!”朱元璋站在了大典的高臺上,衝着下面的人羣喊道,“下面百姓聽好,朕命令你們,聽從朝廷軍隊指揮,撤離朱雀街,撤離朱雀街。”
東廠侍衛看着皇上下命令,不知所措,靜靜地待在原地,等待着他們真正的主人的命令。
“魏公公,這、、、”身邊的東廠暗衛看了一眼魏忠賢,“咱們是辦還是不辦?”
“你糊塗了”魏忠賢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皇上都下聖旨了,快點組織百姓撤離。另外通知九門提督吳尚科,宣武營指揮使彭亮,帶人去宣武門看看,別真出什麼事了。”
“是!”那東廠暗衛應了一聲,轉身揮了揮手,東廠這個強大的機構這才運行起來。百姓本就畏懼東廠的威力,看到東廠侍衛親自下場來組織撤退,慌不擇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都已經逃散完畢了。
朱元璋長舒一口氣,緩緩地躺在了檯面上。剛纔一路狂奔,可把他給累壞了。朱雀街這人羣最密集的地方被疏散後,就算宣武門失守,也造成不了太大的損失了。
宣武門城牆上,正在閣樓上面喝酒的袁可立也被這驚天的響聲給震驚了。他猛地扔掉了手中的酒杯,從樓上竄了下來,匆忙地抓住守城的千戶問道,“怎麼回事,有人攻城了嗎?”
“不是,袁提督,好像是王恭廠失火了”那千戶被他勒地喘不過氣,指了指京師的東北方向,“剛纔王恭廠一聲巨響,想來是失火導致火藥庫炸了。”
“火藥庫炸了?”袁可立這才長舒一口氣,緩緩地鬆開了勒住千戶的手。王恭廠火藥庫是京師十三團營的管轄範圍,不在他東廠的勢力之內,出事了也找不到他的頭上,只要沒人在他守城的時候攻城門就行。
還未及轉身,只見一支羽箭凌空朝他射來。袁可立也是東廠武將,聽到這羽箭撕裂空氣的聲音,連忙拔出腰間長刀,將那支羽箭一把擊落。
“誰膽敢在本將的面前放箭,不想活了!”袁可立差點被射中,心中大怒,轉過身朝着城下喊去,但是話語就像是凝結的寒冰一般,凍在了喉嚨口,怎麼都出不去。
城下,密密麻麻的騎兵和重甲步軍,約莫萬餘人,甲光沖天,殺氣騰空!
“這什麼人的軍隊?”袁可立又抓住了身邊的千戶,“你看看,這什麼人的軍隊,是咱們在宣武門外的駐軍嗎?”
“不、、、不是”那千戶也傻眼了,“咱們總共就這幾千人,都在宣武門上守着呢,外面不可能還有軍馬!”
宣武門下,文苑揹負砍刀,看着城上驚慌失措的袁可立和身邊的東廠暗衛,心中冷笑一聲。他的父親文化龍就是死在這些該死的密探的手裡,等待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機會殺一殺東廠的氣焰,爲死去的父親報仇了。
“袁可立交給我,其他你們隨意”文苑對着莫雲清說道,“本將要手刃了他!”
“明白!”莫雲清笑了笑,“教主交代過了,凡是東廠之人,留給將軍,以慰文老將軍在天之靈。”
“那就感謝了”文苑怒吼一聲,縱馬掄刀,朝着大門衝了過去。城上的守軍大驚,剛準備放箭,但是文苑馬快,幾支羽箭射到了他的身上,卻被舞動的刀鋒斬開。
他掄起大刀,宛如戰神臨凡,沉重的一刀猛劈在大門之上,發出了錚然的響聲,就像是死亡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