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曹變蛟滿眼震驚,嘴巴張地像是雞蛋一般,怔怔地看着常喬和餘成海,“這四貝勒爺皇太極怎麼也來了?”
“完了”餘成海苦笑一聲,“阿敏和皇太極,後金兩大貝勒都在這兒,總兵力估計已經達到五萬精騎了,我們這點兵力,不是對手,還是應該想辦法突圍出去。”
“突圍?往哪裡突圍呢?”曹變蛟的眉頭緊皺,看着身邊的將士。剛剛經過一場苦戰,很多人的體力已經嚴重下降,急需休整。若是再戰,雖然關寧鐵騎軍容整肅,但是恐怕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
“末將有一計策,估計可解此圍。”餘成海說道,“只不過有些冒險,不知道常將軍和曹將軍願不願意試一試。”
“但說無妨,只要能解此圍,常某甘聽指揮。”常喬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奉聖旨出京師,是爲了給皇上發展外界的力量,以便之後的京師決戰的時候,皇上能夠有自己的羽翼。要是今天折在這兒,皇上最後的希望也就沒有了。
“常將軍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可曾帶着錦衣衛前來?”餘成海看着常喬,輕聲問道,“據末將所知,錦衣衛都指揮使出行,按照錦衣衛內部的規定,南北鎮撫司的千戶和昭獄的鎮撫使是應當一塊出行的。”
常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餘將軍說的不錯,但是我這次情況比較特殊,那幾位官員都沒有跟來,我只帶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一百人馬離京,前往昌平莊與王思遠將軍會合,然後一塊北上瀚海城。聖上口諭,王思遠將軍爲全權指揮官,因此人馬以昌平莊的護糧兵爲主力,錦衣衛並沒有派多少人蔘與。”
“帶來了錦衣衛就行”餘成海長舒一口氣,“請常將軍下令軍隊中的錦衣衛,換上飛魚服和繡春刀,我們退後十里紮營,接應王思遠將軍的兵馬。”
“你開什麼玩笑!”曹變蛟大驚失色,指着前方說道,“剛纔斥候已經回報,四貝勒皇太極已經率領精兵從東北而來,現在退後十里紮營,豈不是將自己陷入阿敏和皇太極的包圍圈之中嗎?”
餘成海長嘆一聲,拱手行禮,“我們沒有辦法了,小將軍。撤後十里紮營,能夠接應王思遠將軍。他的護糧軍有兩千餘衆,且肩負着聖命,即使我們拼盡全力,也得將他們給救出來。”
“這是要我關寧鐵騎去送命”曹變蛟緩緩地說道,“關寧鐵騎素來仗着厚甲重槍,火器駿馬與後金軍較量。現在被夾在兩營兵馬之間,進退維谷,喪失了速度的優勢不說,火器也難以施展,這豈不是老虎卸掉了爪牙,還怎麼能夠跟後金這兩頭兇獸決一死戰?”
“這就是末將的計策”餘成海笑了一笑,“不用交戰,自然可以退敵,咱們給他們唱一出空城計,讓他們兩位貝勒爺摸不着頭腦!”
“哦?計將安出?”曹變蛟問道,“三千關寧鐵騎,是叔父總兵力的三分之一,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小將軍,稍安勿躁,聽我說完”餘成海四下望去,曹變蛟會意,揮了揮手,身邊的親衛都退了下去。他眼見四周無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剛纔的刺客之中,可不僅僅有鑲藍旗的人馬。”
“何意?”曹變蛟和常喬都吃了一驚,“難不成還有旁人?”
“兩位將軍在前線交戰,自然不見”餘成海說道,“我剛纔指揮軍隊在後面射箭,看的比你們兩位要清楚。那後面一排的刺客壺裡面插着的可是鑲黃旗,雖然夜色朦朧,所幸月光皎潔,被我們的騎射手發現了。剛開始我還覺得不可思議,後來聽到斥候的回報纔想明白,這一批的暗衛是負責皇太極的鑲黃旗的。想來就是這些暗衛探哨到此處,發現科爾沁老營遇襲,這才飛馬暗中告訴皇太極,皇太極接到情報後便引兵繞道,從背後襲擊我們。”
“難怪這老賊反應如此迅速”曹變蛟暗罵一聲,“不過就算如此,將軍你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皇太極的三萬精兵距離這裡可只有十里之遙了。”
“暗衛負責傳遞情報,監視貝勒,所以說他們會把所有與作戰有用的訊息全部告訴皇太極”餘成海說道,“包括剛纔將軍你說的,大明皇帝御駕親征!”
“你是說,繼續假扮皇帝!”曹變蛟總算聽明白了他的計劃。
“不錯”餘成海點了點頭,“剛纔常將軍的一手裂空刀法,瞬間劈斬一員刺客,他們都是深諳武學之人,知道這狂霸的刀法必然是天子身邊的人。若是能夠穿着錦衣衛的飛魚服,佩戴着繡春刀出戰,皇太極生性多疑,必然以爲是大明天子御駕親征。皇上的御營絕不可能只有這點人馬,因此他會以爲我們佈下了一個陷阱,會覺得這附近還有不少的伏兵,從而選擇按兵不動。”
“而我們趁機接應王思遠將軍的部衆,然後悄無聲息地撤入科爾沁草原?”常喬也聽明白了,接過了餘成海的話茬。
“對頭”餘成海拍了一個巴掌,“等到接到了王思遠將軍,我們挑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悄悄溜了,朝着陝西方向趕去。這科爾沁草原這麼大,諒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往哪裡去了。”
“可是、、、”曹變蛟臉上顯露出一絲遲疑的神色,“假冒天子可是死罪,萬一要是從軍中傳出去,恐怕我等幾人都免不了伸頭一刀啊。”
“事急從權”常喬緩緩地說道,“我知道曹將軍的顧慮。放心,錦衣衛雖然是密探機構,但是我以常家世族的身份向你保證,事畢之後,錦衣衛絕對不會有人對此事吐露半字。”
“將軍,該做決定了”餘成海看了看遠處越來越近的煙塵,開口說道。
“好!”曹變蛟下定了決心,猛地勒馬轉身,“就按照你們說的這樣辦!出了什麼事情,我曹變蛟一應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