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暴雨還在下。
她從張嬤嬤面前站起,目光落在外面被雨水傾灌的樹木。那些樹木已經被暴雨壓折了腰。她脣角輕輕一揚,扯着受傷的脣瓣露出一抹邪佞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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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刻起,她要讓自己強大起來!
蕭雲霽清俊堅毅的眉頭微微蹙緊,夜風從屋門口“呼呼”灌入,將她披着的鶴氅披風吹的鼓鼓作響,讓人有些擔心下一刻會不會把瘦弱的她也給吹跑了。
可這小姑娘竟然笑了。
還笑的那麼奸詐。
蕭雲霽略微有些憐憫她了,好歹是忠勇侯的嫡女,竟然也被逼得一夜之間長大了。如果他有女兒,女兒被人這樣欺負,就是鞭屍他也要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給鞭了。
他向門口高呼了一聲,“張天!”
張天出現在屋裡。
蕭雲霽又道,“給本王用刑!”
張天聞言,拎着張嬤嬤離開房間。
不多時,院門口就傳來了鞭刑聲。
以及張嬤嬤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白氏一顆心不斷的縮緊,心裡七上八下,冷汗直掉。
雲初淺目光定定的看向院外受刑的張嬤嬤。張天每鞭笞張嬤嬤一下,她都在心裡默默的數着。這樣的鞭刑她上一世經常要經歷,打在張嬤嬤身上的每一下,都又反覆的鞭向了她的心。
她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白氏輕咬咬脣,輕聲道,“晉親王,張嬤嬤好歹也伺候了臣婦這麼多年,雖說她現在犯了事,可臣婦還是舔着老臉向她求個安樂死。”
“你在本王這裡沒臉!”蕭雲霽立體完美的五官上多了些鋒利的銳氣。一點面子都不給白氏。
白氏被他這樣一損,心裡恨得咬牙切齒。面上紅着眼眶,無比悽楚無比可憐的又將目光看向雲初淺,“淺兒,張嬤嬤好歹以前也照顧你這麼多年,這次是她錯了。可你就念在她以前照顧你的情分上給她一個痛快吧。”
雲初淺還沒有回答她的話,院外張嬤嬤的痛呼聲已經停了下來。接着便傳來了張天的聲音,“王爺,這僕婦昏死過去了。”
雲初淺臉上神情一動,腳下蓮步輕移,走出屋子。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院子走廊裡的其他僕人,“準備辣椒水!”
“淺兒,你這心也太毒了!”白氏追出來,罵她。
“對要殺自己女兒的人仁慈?忠勇侯夫人你怎麼不說自己是菩薩轉世啊。”蕭雲霽也從容的走出屋子,對攪屎棍白氏更加厭惡。
白氏又張嘴讓下人們不要去準備辣椒水。蕭雲霽真的看不下去了,厲喝,“別以爲本王的手伸不到忠勇侯府,就弄不死你們這些當奴才的。”
他這是縱着雲初淺做她自己要做的事情呢,下人們看清楚這一點,也不敢耽擱。很快的就擡來一桶辣椒水。
辛辣的辣椒水悉數的被澆到張嬤嬤身上。昏迷的張嬤嬤又被折磨的清醒了過來。
雲初淺打着傘走到張嬤嬤面前。張嬤嬤現在看見雲初淺,宛若看着厲鬼。
她不停得努動嘴角,“大小姐,求你了……真的是我自己要殺你的……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雲初淺抿着嘴角笑了,輕聲在她耳畔邊道,“嬤嬤,我會送你去見閻羅王的,你不要着急。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告訴你點事情,好讓你死不瞑目啊。”
冰冷的聲音比滴落在她身上的雨水還要刺骨。張嬤嬤身子不停得抖動着。
“嬤嬤,其實我剛纔已經跟晉親王求了。讓他連夜派人去咱們忠勇侯府殺你的兒子和孫子了。想必,你這邊一死,你兒子孫子那裡也很快去跟你團聚了。呵,你的好夫人這下賺大發了,滅了你的口,又不用替你照顧你的親人。”雲初淺哄騙着她。
張嬤嬤不敢信,搖着頭道,“大小姐,你在騙我吧……”
“那你就當我再騙你吧。”雲初淺嘴角輕勾,“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親人。”
張嬤嬤瞳孔劇烈一縮,擡頭就向走廊下站着的蕭雲霽看去。
昏黃的光線照在他挺拔的身上,看着也無比陰煞嚇人。
他那麼看重雲初淺,該會幫她殺了她的兒子孫子吧……
雲初淺袖袍在半空中劃過一抹炫目的弧度,對身側的張天道,“殺了她吧!”
這樣的命令讓原本就已經驚恐的張嬤嬤心一猝,越發驚慌無措起來。
張天手舉着利刀,面無表情的就要砍向她。在厲刀快要落下的那一瞬間,張嬤嬤尖聲喊出來,“大小姐,求你饒過我的孩子們吧……我招,我什麼都招……”
雲初淺笑了。“菩薩”般善良的白氏臉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