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大樓,會議間隙,某間休息室裡,尖耳朵參議員正在跟羅格少將講他的最新遭遇。
“我這次順着綠色通道過來時,遇到了一些邊境上的少數族裔。他們告訴我一些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說。”
“是什麼樣的事情?”羅格問。
“有人在懸賞我們的人頭。”尖耳朵參議員說。
“什麼?”羅格吃了一驚。
“所有少數族裔在星盟國會的代表都被懸賞了,而且價格非常高,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我想是不是有人想故意製造事端,想讓人類和其它族裔產生對立從而瓦解星盟?”尖耳朵參議員說。
“是誰在出錢?”羅格說。
“我聽說是人馬。我覺得也許我嚴重低估了我們的人馬朋友。它們並不像它們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友善。”參議員有些遺憾地說。
“我給你看一份文件。”羅格說着拿出一份報告給參議員看,這也是他要給總統看的東西。“這是菲力最近在跟蹤的一個人馬,它叫花皮。”
“花皮?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它?”參議員凝望着資料上的照片,飛快地在腦海中搜索。突然,他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它是一個職業說客。準確地說,它是一個拼縫的政客,在各種利益集團中間斡旋並從中漁利。”
“所以有人出錢給它它就替人僱傭刺客。”羅格明白了。這個人馬很關鍵,必須活捉。
“鑑於現在的各種風言風語和潛在的威脅,我認爲總統有必要站出來做出表態。”參議員憂心忡忡地說。
“是的,我們必須在輿論上掌握主動。”羅格心裡也有打算。
“叩叩”有人敲門。進來的是總統的幕僚長。
“總統現在有時間嗎?”羅格問幕僚長。防長已經幾次提出覲見,但都被總統秘書擋駕了。今天羅格少將不得不以邊界基地被毀敵軍隨時可能入侵爲由提出覲見總統。
這是總統沒有辦法拒絕的理由,所以總統的幕僚長親自過來了。
但他也只是奉命而爲,他對羅格少將禮貌地笑笑。“總統說今天一定會安排見你,但是現在他沒時間,還需要請你再多等一會兒。”
“他辦公室裡有人?”羅格少將問。
“是的。”幕僚長抱歉地說。
羅格心裡不大好受。就算是隔着幾個門他都能感覺到總統對他們父子的有意疏遠。他甚至能夠猜出來現在在總統辦公室裡高談闊論的人會是誰。
那是總統現在最器重的大紅人海恩斯中將。
“我去找機會跟總統談談吧。”尖耳朵參議員好心地安慰羅格。
“閣老,總統正要請您過去。”幕僚長如釋重負,他就是奉命前來找這位的。
尖耳朵參議員跟着幕僚長去了總統辦公室。房間裡只剩下羅格,他打開通訊器聯繫菲力。
“邊界那邊怎麼樣了,有什麼動靜嗎?”羅格問。
“非常平靜。”菲力,“平靜得很反常。”
“怎麼會這樣?”羅格。
“我剛剛截獲了一個消息。我們這邊有神秘人物出面要求當地個幫派配合,不許騷擾邊境,不許趁火打劫,不許幹任何幫助外星人制造輿論的事。”菲力。
“哦?這會是誰?”羅格想不出誰會在這個時候仗義出手同時還真的有這個能力。
“是海恩斯中將。”菲力藍色的眼睛透着寶石般的光亮。
“是他?”羅格皺了皺眉頭。
“他在邊界非常有威望,我親眼看到的。”菲力說。
“知道了。”羅格深深吸口氣,心裡更加不安。
這個時候的主動示好比窮兇極惡更讓人捉摸不透,羅格相信海恩斯既然肯付出就必然有所圖謀,他想要的會是什麼呢?一個防長的位置夠麼?羅格想到了丘。
“將軍。”33走了進來。“防長剛剛跟議長談完,他讓我來告訴你他已經順利啓動了站隊計劃,他將會聯合議長和其它重要人物支持議長提名的總統競選人,他希望你能全力配合。”
33的神色有些不安,說話的時候擔心地注意着羅格的表情。防長的提議是羅格一直都抗拒的幕後交易,但是目前除了這個辦法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解脫困境。艦隊需要國會的支持,同時他們也需要下一任總統的信任。
羅格少將垂着眼簾,默默聽完33的彙報,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
33有些焦急。“防長還特別囑咐希望您和艾米莉亞小姐見面,至少先互相認識一下。”
羅格擡眼看了33一下,但不想多說什麼。
“我知道了,你去吧。”羅格對33說。
33退了出去。
下午快上班的時候,霍克上校在辦公室招見丘,看到丘的黑眼圈霍克上校直嘆氣。“小庫克,你那裡很忙嗎?”
“還可以,不是很忙。”丘答。
“那爲什麼天天熬夜?”霍克。
“嗯……睡不着。”丘。
“唉。”霍克上校都無語了。這個小中尉才21歲,竟然就像他這個老傢伙一樣開始失眠了。
“你得想辦法睡覺,知道嗎?”霍克粗聲大氣的,其實還是心痛。
比起現在這個心事重重一臉疲憊的丘,他更喜歡項目組剛成立時候丘的樣子,那時的丘眼神清澈,笑容明朗,想法單純得可愛,在會上他敢跟自己頂嘴,討論起問題時積極、勇敢、執着……雖然當時把自己氣個半死,但是也着實讓自己刮目相看。霍克覺得那纔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你那棵樹呢?我看它怎麼突然變成黑的了?”霍克換個話題繼續關心下屬。
“我給它塗了重金屬廢料。”丘說。
“它不是吃薯片的麼,現在改吃金屬了?”霍克上校一臉驚訝。
“不是,它還是吃薯片,金屬是用來防曬的。半人馬座的宇宙輻射波雖然離得遠但是它能感應到。那些輻射會刺激它讓它不舒服。”丘解釋。
“哦。是這樣。”霍克上校點點頭,又看着丘。“小庫克,別這麼沒精打采的,不管天怎麼變你都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要站直了!不管風雨多大都要勇敢面對,不能讓困難嚇死。”
丘擡起眼來看着霍克上校,他來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霍克上校說出這麼有感召力的話,這種鼓勵正是他此刻需要的。
“是,長官。”丘振作起精神舉手行禮。
回去繼續查衛星圖,研究人馬山谷的變化。
下班的時候,羅格發來短信,希望丘晚上去他家赴宴。
丘告訴小樹晚上不能陪它了。
“那你最好在宴會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新東家,早點勾搭上個新靠山。”小樹很市儈地提醒丘。
“我幹嘛一定要有靠山啊,我自己?...
打拼不行嗎?”丘白了小樹一眼。
“也行啊,就是慢唄。到退休也就跟胖老頭一樣,只是箇中層。”小樹很失望的樣子。
“那你希望我是什麼?”丘問小樹。
“怎麼也要是個將軍啊。我出門跟人說我是將軍的樹,多有面子。”小樹。
丘笑。“那容易啊,明天我把你送給埃爾森,你立刻就是將軍的樹了。”
“不要,我跟他沒感情。”小樹擺手。
“他辦公室可涼快了,黑黑的你一定喜歡。”丘逗小樹。
“我不,我就要你,我看好你。”小樹死皮賴臉地在丘腿上蹭。
丘帶着小樹回到公寓,公寓裡,一個高檔禮服專用的大盒子已經放在桌子上。不用問,這是今天晚上要穿的服裝。丘看了一眼商標,是一個花錢都買不到的品牌。這個品牌不僅貴得嚇死人,還因爲它只做世家豪門的生意,別人想買也買不到。
丘感覺這次的晚宴檔次不低。
去洗澡,洗完澡出來,一件件把衣服穿戴起來。
這是一套出席正式晚宴場合的小晚禮服。高檔的面料黑色暗閃光,觸手輕軟有羊毛般的質感又有絲製品的光滑。同樣質地的黑褲子,褲管裝飾着黑色緞帶。整套衣服看起來精緻靈動,即華貴又不失典雅。
禮服下面是白色襯衫、黑色橫領結、黑襪子、黑皮鞋。
丘發現衣服居然還是手工訂製的,腰線肩膀都非常貼身,這顯然是有人掃描了自己的全身三維尺寸送給裁縫製模然後裁縫比着磨具縫製的。如此講究的手法倒是真夠用心。
小樹在一旁圍觀,也不由讚歎。“你好像新郎官哦。”
丘笑了。“你願意我結婚嗎?”
“我希望那個男人長得帥。”小樹。
“你怎麼知道是男人?”丘詫異。
“不是男人難道還是女人嗎?這麼有錢有地位的女人你要是跟了她你不成小白臉了?”小樹說。
“哦,也是。”丘的臉微微一紅,不過跟了個男人這又算什麼呢?
“你跟男人就比較好,你在上面就是你征服了整個宇宙,他在上面那就是他征服了整個宇宙。這個宇宙就是你們倆的,誰都不會吃虧。”小樹安慰丘。
“那宇宙會哭死吧?”丘在心裡暗想。
出門到樓下剛好七點。33已經坐在飛艇上等。見到丘過來他也不說話,冷冰冰地操作飛艇起飛。
飛了一會兒,33把視線轉過來落在丘的臉上,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你知道今天晚上的客人是誰嗎?”
“不知道。”丘搖頭。
33微微一笑,過了一會兒纔開口:“今晚少將的客人是議長家的女兒。她叫艾米莉亞。我們需要議會的支持,而姻親是最保險的策略。”
“……”丘神情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