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皇家祠堂外。
黃昏,這裡本就人煙稀少加上正是飯點兒,幾乎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博拉達,藥都下好了嗎?”周宇指着兩個大酒缸問他。
“大人,您放心吧,就算野牛喝了都會跟死豬一樣。”博拉達朝他點了點頭。
“玫瑰、水仙,你們幾個聽好了。”周宇轉過頭鄭重其事地跟她們說話,幾個女孩兒雖然不願意與他面對面,但也不得不豎起耳朵聽他言語。
“這裡面有一羣人,是一羣無惡不作的壞人。我呢,現在要去幹掉他們!幹掉,你們懂嗎?”
玫瑰和水仙相視一眼,搖了搖頭。
周宇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嚇得五朵金花長大了嘴巴。
“我現在需要你們幾個配合我一下,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騙他們把這酒喝進去,後面交給我們!”周宇皺着眉頭指了指酒缸。
“就這些?”玫瑰怯怯地問了一句。
“就這些。他們要是動手動腳,你們就舉酒樽擋住,或者站起來去中間舞蹈。只要都喝了酒,一切都好辦。”
五朵金花一聽這不是一個豔會而是一場鴻門宴,一個個喜憂參半。喜的是老爺並不是用她們當貨物招待別人,憂的是這種深入虎穴的活計怕自己沒把握勝任。
“別怕,一切有我在。保管讓你們一個個完好無缺地回來!”周宇一語雙關。
“老爺,我們、我們怕自己不擔吶!”
“什麼擔不擔的?老爺我第一次陪人喝酒差點把胃酸都吐出來,現在不也好好地嘛!沒事,走吧!時間不等人!”周宇話畢,正了正僧帽,趕着馬車就往祠堂裡面走。
進了正殿他向瑪夏和班布爾使了個眼色,倆人領命去了。他自己帶着換上老者僧袍的博拉達領着五朵金花,駕着馬車朝後殿行去。那被他敲暈的老者現下被捆在客棧他房間裡面,此人要留活口,一會兒回去再慢慢折磨他。
“怎麼這麼久?”一個刀斧手一臉不悅地迎了出來,可一看到後面吃食和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立馬把不快丟到九霄雲外,屁顛屁顛地回去喊人搬東西來了。
酒宴進展得無比順利。幾個丫頭倒還應對自如,玫瑰在舞池中央自唱自跳,還真是個能歌善舞的好手。剩下的幾位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三十多個壯漢之間流轉,不住地倒酒斟杯。博拉達和大都督倆人忙着切肉撕雞。這特麼是誰醬的雞肉,粘不拉幾的撕起來比諾維斯基還難撕。
眼看着這些人酒興正濃,一副副醜惡嘴臉欺了上來,那頭目帶頭動手動腳起來,伸手就要扯百合的裙子。百合這丫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把他打愣住了,所有軍士全都放下手中酒樽,驚愕地看着頭人。這青樓女子難道瘋了不成,竟敢回手打客人?還是一羣帶刀的客人。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啊!周宇手裡撕到一半的雞都掉地上了,他急忙回頭看博拉達,眼裡的意思是還要多久。博拉達篤定地點了點頭,示意應該差不多了。
“你這瘋婆子,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你竟敢?”那頭目看來平素裡囂張跋扈慣了,哪裡有人敢扇他耳光,此時怒不可遏,舉起熊掌就要拍在丫頭臉上。
“咚”的一聲,角落的一個兵士栽倒在地上,腦袋戳在石頭地面上一動不動。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頭目蒲扇一般的巴掌愣生生在空中停住了。
噼裡啪啦,正當他訝異的時候滿屋子的屬下爭先恐後地倒下,瞬間除了他自己沒有一人再能保持着坐立的姿勢。
“你、你們?”頭目話還沒說完,自己也栽倒一旁。
籲——周宇長出了一口氣,時間剛剛好。要是再晚上幾分鐘,自己還得親自上陣,自由搏擊很耗費體力的,比這廚房裡的活兒還累人呢!
百合厭惡地把那人推開,狠狠地踹了兩腳,飛也似的跑到玫瑰身邊,鑽進她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班布爾、瑪夏!”周宇大聲朝外面喊去。
“有,大人!”兩人提刀進入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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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處理的怎麼樣了?”
“偏殿一共有三名僧人,都已被小的結果了。”瑪夏甩了甩手上的鋼刀,淋了水仙一臉血滴。
“把這裡處理一下,一個不留。記住,處理得乾淨一些,別露出馬腳!”周宇面如止水。瑪夏心領神會,大人所說的處理得乾淨一些,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埋了是最好的辦法。
“你們表現得非常勇敢!”周宇走過去,拍了拍百合的肩膀,投去讚許的目光。
“真、真的嗎?”一直抽泣的百合止住哭聲,她本以爲老爺會責罵自己不懂事。
“嗯,是啊!我要是個女孩子,沒準還不如你呢!”周宇在僧袍上蹭了蹭雙手,媽的一手雞油。
回到客棧已是午夜時分了,那被塞住嘴捆在椅子上的老者業已醒轉,周宇進屋的時候他騎着椅子正在牆上蹭繩子呢,估計是想蹭斷繩索逃走。
“呦呵,醒了啊?老兄!”周宇一進屋放下箭袋劍包,抄起桌子上的一壺涼茶一飲而盡。他揮了揮手,意思是讓玫瑰幾人回屋休息,這裡留博拉達、瑪夏和班布爾就夠了。
“唔唔唔!”老者滿眼的恐懼,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想說話卻無奈嘴被塞了個嚴實。
“班布爾,讓這位仁兄認識認識!”周宇坐在椅子上,挖了挖鼻屎。曾經有一位名人說過,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有三:挖鼻屎、掏耳屎和拉屎,果然是大有道理的。
班布爾也不含糊,在奴隸營裡呆了二十多年,折磨人的手段還不信手拈來。只見他從懷裡掏出匕首,刷刷幾下就把老者的手筋腳筋全都挑斷了,疼得他跨着椅子在地上打滾,嗚嗚的**聲聽得隔壁玫瑰幾人趕緊矇住被子,不敢想象這裡發生了什麼。
周宇不得不佩服班布爾的這一手,挑筋這種事情最重要的是隻破壞皮膚和筋肉而不傷及血管,否則引起大出血他就扛不了幾分鐘。在幾人看來,班布爾這一手下來,比那庖丁也不遑多讓,讓這老賊疼得想自盡卻求死不能。
大都督朝博拉達點了點頭,這小子會意地把老賊嘴裡的麻布揪了出來。
“怎麼着,這位仁兄?想起來點什麼?”
“你、你們幾個鼠輩,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如此犯上作亂,帶我稟告王子殿下,誅你們九族、滿門抄斬!啊——啊——”老者還真是輸人不輸陣吶,周宇把脖子逆時針轉了一圈,自己又用力錘了錘。哎呀,今兒還真有點兒累了,一會兒讓玫瑰給我好好按按。
“班布爾,這位仁兄還沒做好準備認識認識你,我看你這手藝不行啊,還欠練吶!”周宇端着瑪夏遞過來的一杯熱茶,抿了一口。
我日尼瑪,竟然讓我在兄弟面前跌了份兒,班布爾氣不打一處來,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真是不知道俺是哪個頻道的。告訴你記好了,老子是七套農業頻道的,專門幹這宰殺畜生的活計。
班布爾氣鼓鼓地滿屋子轉了一圈,悶哼了一聲摔門出去了,倒是把大都督嚇了一跳。
“幹嘛去了?”大都督衝着瑪夏聳了聳肩。
“不知道,咱也沒帶兵來啊?他這是找誰來當幫手?”瑪夏也是一頭霧水。
不出兩分鐘,這小子一臉黑線地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木碗。周宇一看,撲哧一口把茶水噴了博拉達一臉。臥槽,算你小子狠。
班布爾去客棧後廚要了一碗鹽面兒。這東西別人不清楚,大都督是清楚得緊吶。傷口上撒鹽這種事,我就哎,你做人可不可以不這麼殘忍?他爲躺在地下的老賊嘆了口氣。
“啊——啊——”撕心裂肺的嚎叫從屋子裡傳出來,瑪夏連忙蹲下去用手捂住老賊的嘴,讓他叫不出來。客棧掌櫃聽到這裡悽慘嚎叫不得不過來詢問,博拉達隔着門跟他說自家老爺腿摔斷了,現在郎中正在給他正骨,已經完事了不會再吵到隔壁住客。三言兩語就把掌櫃的打發走了。
鹽浸入傷口的那種劇痛不是一般人忍受得了的,老賊疼得昏了過去。周宇無奈又賠上幾瓢涼水才把他喚醒。
“哎呀,仁兄啊,這回你認識我們了嗎?”周宇翹着二郎腿,依舊心不在焉地問他。時間呢,哥幾個有的是,你想要是想玩咱奉陪到底,絕不閉店。
“嗯、嗯,認識了、認識了!”老賊臉貼在地上,現在的姿勢是椅子騎着他。他嘴前髒兮兮一片,全都是嘔吐物。這傳說人在劇痛之下會嘔吐原來是真的。
“聊聊吧?不用我介紹了吧,您老應該認識在下!”
“認識、哦不認識、不認識!”
“不認識?”周宇擡頭納悶地看了一眼班布爾,這小子又開始滿屋子踅摸起來。
“呃,大人開恩、開恩吶,饒了小老兒吧!”這老賊一看那凶神又啓動了,哭了起來。
“開恩?嗯,可以。我這個人呢,出了名的好說話。只要我問的問題你都答上來了,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咱們一筆勾銷!”周宇這話說的極其藝術,提到“以前的事情”說明他知道這老賊設計的什麼圈套,聰明人一聽就知道不好隱瞞什麼。至於一筆勾銷,說的是送他歸西還是放他活路才能勾銷,可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呃,問、問,大人儘管問。只要小的知道,知無不言!”
“誰讓你,哦還有那些刀斧手藏在祠堂的?”
“是、是西瑪王子。”
“藏在那裡幹什麼?”
“爲了、爲了引大人出來。”
“引我出來?我那麼大本事呢?至於動用西瑪王子來下令,撲殺在下?這一點實在很難說服在下啊!”
“是王子說,要放出風聲公主在祠堂,他說她的分區冠軍一定會來尋她。到時候就、就。。。”
周宇明白他就字後面是殺招,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是,我一個平頭老百姓,殺我有什麼意義呢?”
“大人、大人要是失蹤了或者退賽了,那王子就、就穩操勝券了。”
哦,周宇恍然大悟。原來把自己除掉,就沒有人可以代表霏琳娜參賽了,到時候相當於自動棄權。這樣,西瑪這小子就可以高枕無憂、躺着奪冠。奪冠以後,意味着他能合理繼承索拉西亞的統治權,加上他本來就合法的血統,可謂是任誰也說不出反對意見來。
“那公主現在哪裡啊?”周宇關切地問道。
“這個、這個小的不知,真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周宇蹲下來,用麻布覆住他口鼻,手裡的茶壺慢悠悠地向下倒着。這個法子東南亞那邊的毒販最喜歡用了,省時省力又不費材料,一會兒就能把人嗆死。
“喔、咳、咳——”周宇看他堅持不住了,一把扯走麻布。
“大、大人吶,您就是殺了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公主的下落啊!您想想,知道的我都說了還瞞您別的作甚。再說,我一個跑腿的,王子能告訴我那麼重要的事情嘛!咳、咳!”
周宇搓着下巴看了他一會兒,想了想他說的有道理啊。對啊,師父,大師兄和二師兄說的對啊!
“大都督,看來他也就知道這麼多了。”博拉達皺着眉頭,覺得此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大人,接下來是。。。”瑪夏滿眼精光地湊了過來,他估計大人又要下令處理一下了。
“呃,這個嘛,我剛纔說了一筆勾銷的,不好食言。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很守信的。”周宇攤了攤手,面露難色。
“但是!”他話鋒一轉。
“有些人的嘴能不能閉上就不好說了,我覺得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對對對,大人說的太有道理了。”班布爾在一旁附和。
“博拉達,給普蘭那些人吃的藥還有剩下吧?”周宇自是說的混在情人淚裡面,能讓人癡傻的藥。
“還有一些。”
“來,伺候這位仁兄服藥!我累了,先去休息。吃完藥把他送回去,對了那手腳上的傷給人家包紮一下。咱們做人得有裡有面兒對不對?”
說完,周宇揚長而去,回屋做理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