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手上傳來的疼痛刺醒，她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桑梓瑤。
“公主……”月色垂下眸來，語氣中滿是歉意，“多謝公主厚愛，可是月色不願意離開端沐王府，端沐王府的人都很善待月色，月色還要留下來報答他們的恩德才可以。”
她明白桑梓瑤如此低聲下氣向她提出請求的原因，她無非就是想將她從小王爺身邊調走，估計是先前小王爺爲她出頭的這件事，讓她有了些許的危機感。她還真是對小王爺用情至深，爲了他連請求她這樣一個低微的奴婢的事情都肯做。雖然她明白這一點，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對黎書清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但是，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無法就這麼從端沐王府離開。
所以，就算會再次得罪桑梓瑤，她也不得不回絕她。
桑梓瑤請求她，是爲了她的愛情；她回絕她，則是爲了自己的生存。她們都各自有各自的目的。
什麼報答王府中人的恩德？她只是想借機攀上表哥吧。她也只是千萬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低賤女子中的一個。桑梓瑤本就不喜歡她，現下心中對她的嫌惡更是增添了幾分。
“可是……”聽到月色的回答，桑梓瑤縱使滿腹不悅，她還是儘量裝出深切的樣子想要說服她。
只是她的話被另外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瑤華，你真的來了。”一個溫柔的嗓音從門廊處傳來，帶着些驚喜。月色和桑梓瑤一齊轉過頭去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個錦衣華服的年約三十二三的美婦人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正站在那兒看向她們。
那美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端沐王爺的王妃許氏，也就是小王爺黎書清的親生孃親。王妃生下黎書清時正值二十芳華，黎書清現年二十四，算一算，她也有四十四歲了。但是因爲保養得宜，現在看上去就像是隻有三十二三。
“舅母。”桑梓瑤放下抓着月色的手，叫道。
舅母？這就是小王爺的母親？月色忍不住看着那個美婦人。
她身着藕荷色的廣袖拖地裙衫，眉目婉約，渾身都散發着一種溫和的氣質，讓人很容易地就能夠親近。月色總算明白，黎書清身上的那股溫和的感覺是承襲自誰的了。
她進端沐王府以後，雖然多次從鈴蘭口中聽到誇讚王妃的話，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溫婉的一個人，難怪王爺他終身都不納妾了。
她看了看王妃身邊的那個丫鬟，那個丫鬟向她使了個顏色。那不是鈴蘭還是誰？
意識到自己愣了半天，還沒有給王妃請安，月色連忙站正，然後屈膝行了個禮喊道：“奴婢月色，見過王妃。”
“免了，你起來吧。”王妃擡了擡手，聲音依舊很是溫柔。
月色直起雙腿，恭謹地站在那兒。
王妃的目光在月色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後轉了一個彎回到站在月色身邊的桑梓瑤身上，笑容和藹，走向她。一旁的鈴蘭見王妃走了，也連忙跟在後邊注意着。
“瑤華，你到王府中來怎麼不來看看舅母呢？前幾次也是，我聽下人說你到府中來過，可就是見不到你人，你是不想見舅母嗎？”王妃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語氣中還帶着一點埋怨。
桑梓瑤聽到她的話，立馬否定了：“怎麼會，舅母您怎麼會這麼想呢？”身子趕忙迎上去，伸手扶住王妃的手臂，模樣乖巧地靠在她的身邊，“舅母那麼疼瑤華，瑤華怎麼會不想見舅母您呢？”
“那你來了也不來找我，我都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呢。我還在想，我那可愛的小瑤華是不是不要舅母了。”王妃伸出手指在桑梓瑤的鼻子上颳了一下，語氣中滿是寵溺。
桑梓瑤下意識地縮了一下，笑道：“是瑤華不對，是瑤華不好，舅母您懲罰瑤華好了。”話中帶着些撒嬌的意味。
“我怎麼捨得懲罰那麼漂亮的瑤華呢？我疼都來不及了。”王妃對她的撒嬌有點莫可奈何。
“就知道舅母您最好了。”桑梓瑤整個人都往王妃身上靠去。
王妃看了看一旁的月色，然後問道：“瑤華，你找這個小丫鬟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