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會動的啊。
“安靜點。”他對着我笑了笑。男人的通病,就是這樣,女生的驚訝會讓他們更有自信。我突然也笑了起來,這是不是說明,岑祖航這個老鬼也是有人性化的一面呢。
香灰就那麼一點點灑下來,在那支香快要燃光之後,祖航又點了一支,插在了原來那支的旁邊,一樣壓在符上。香灰繼續在地上畫着圖。
在香灰不再移動的時候,一副路線圖出來了。祖航拔去了地上的香,用手抓了一把沙子,把地上的痕跡掩埋了。
“上車吧。離這裡不遠,快一點跟不丟的。”
上了車子,他開車繞着學校後面的那彎曲的小路往前走着。這裡本來就是新校區,校園後面就更加的荒蕪了。
除石頭山,真的看不出還有什麼啊。樑逸真的到這裡來了嗎?
正在我心中產生這個疑問的時候,樑逸那輛車子出現了,就停在一座山腳下的小樓旁。很奇怪的小樓。這種小樓不像是自家的自建房。有點像幾十年前的那種……旅館。就是一條走廊,同時也是陽臺,另一邊排着五間房間,上下兩層就是十間房間。
可是這房子都是沒有門窗的。就好像是建到一半沒錢了一樣。而這房子絕對不是這段時間才建的,牆上斑駁的青苔痕跡,佈滿了整座小樓。這就是一個標準的爛尾樓啊。
我一下車就不自覺地吐出了心中的這個感慨。“這就是一個標準的爛尾樓啊。”
“這是標準的鬼屋。”祖航說着鎖上了車子,邊往那邊小樓裡走去。
我急急跟了上去,扯住他的手道:“是鬼屋你還去?”聽他說了鬼屋,我才發覺到,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樓在這樣的大白天也顯得很陰暗。就算沒有門窗,陽光在這裡都好像降低了好幾個亮度。甚至很多地方是連陽光都照不到的。
這樣的小樓,應該沒有人住,沒有通水電吧。附近也沒有什麼水源,可是那青苔卻能長得那麼好。這裡的水汽是哪裡來的?
是怨氣,怨氣化成水汽這個我是知道的。有水汽就會長青苔。真的就是鬼屋啊。
他一笑:“只是幾個小鬼,去看看樑逸到底做了什麼。”
“小鬼啊?那麼我是不是也不用害怕呢?”
“嗯,你身上那鬼氣,比他們還重呢。”
聽着他的話,我臉上微紅,羞澀一笑。我身上會有鬼氣,還不是因爲那個嗎?我這才鼓着勇氣走向了那小樓。小樓沒有門窗,要看到樑逸,那是很明顯的。他就在二樓第二間的房間裡。只是他好像整個人都已經愣住了,就這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我們的車子開過來肯定有聲音,我們在這裡說話,他那也應該能聽到。我們上樓的聲音,他那也應該能聽到。可是爲什麼他連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上到二樓,祖航做着手勢,讓我留在原地,自己先進入房間去看看樑逸。我的腳步停下來,看着祖航前進了幾步,走進了那房間裡。
身後一個涼意靠近了我,整個感覺讓我後背發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已經冒了出來。這個是遇到阿飄的感覺啊。我緩緩地轉身看去,就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個穿着白色衣裙,臉色就連那白色的衣服一樣,蒼白的就如同紙張一樣,眼神空洞得沒有一點焦距。她的白色衣裙下襬有着很明顯的斑駁的血色。
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流產?引產?小產?反正那模樣就是沒有孩子了感覺。
這樣的女人,一般怨氣都很重的。最恐怖的是,大白天的見鬼了!我伸手拍拍前面的祖航,可是祖航卻不在我伸手能拍到的地方。
我緊張得腿都不會移動的樣子,哆嗦着脣說道:“祖……祖航!”
“還我孩子來,還我孩子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這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出現,沒有經過耳朵就這麼出現了。
我在心中驚呼着:大白天的見鬼了!大白天的見鬼了!
那女鬼一點點移動過來,她走在走廊上,這裡陽光根本就曬不到,牆邊的青苔都已經那麼厚了。
在她靠近我的時候,我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挪動了腳步,往旁邊走了一步,沒有讓她穿過我的身體。
有些人說,走在路上,突然舉得身體一冷,然後就感冒發燒了。其實那一冷就是人穿過了看不到的阿飄的身體。陰氣進入了身體中,纔會出現的那身體中的一冷,陰氣引發了生病。
我知道我不能讓她從身體穿過,它那眼睛估計看都看不到我吧。
這一步讓開,她從我身邊走過去,走向了祖航進入的房間中。我從那沒有窗子的窗口看了過去,祖航也匆匆讓開了一步,讓那女鬼飄了過去。
我是腿軟的,扶着那窗口挪着腳步的。就在那房子的角落裡一個小小的孩子瑟縮在襁褓中。
好小的孩子啊,怎麼會在這裡?我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的。那個孩子也許根本就不是孩子,而是嬰靈。這個就是那個女鬼的孩子?她來這裡就是爲了找這個孩子的?
而這個角度,我也看到了樑逸。他的手裡竟然拿着一支打針的針管。他對着一個鬼孩子打針?
祖航把樑逸也推開了,那個女鬼緩緩走了過去,抱起了孩子,低聲說道:“寶寶乖,媽媽在這裡呢。媽媽要寶寶的,媽媽不會丟下寶寶的。寶寶乖,好孩子,不哭了。”
她抱着孩子,幾乎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就這麼慢慢離開了。
她消失了之後,我吐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大白天的見鬼了!”
祖航用力推了樑庚一下,讓他無力的跌倒在地上,才說道:“這個小樓裡的時間是死的,在這裡永遠都是陰時。就算是大白天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啊。”我都快要哭出來了。
“在風水上,一些簡單的事物結合起來,就會形成這樣的陰地了。有些壞人,爲了自己的利益,會造出陰地來。”
“啊?這個還是故意的啊?”
“看佈局應該是。”說完他瞪向了地上的樑逸,“這種地方怎麼就讓你找到了呢?”
樑逸跌在地上,手中的針管哆哆嗦嗦的,就這麼沒有一點反應了。
祖航蹲下身子,說道:“你到底在做什麼?誰教你這麼做的?你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危險嗎?那種找自己孩子的女鬼要是發狠起來,殺了你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這是在找死!”
樑逸終於有些反應過來了,拿着針管的手,再次哆嗦了一下,甩手將針管丟了出去,大口大口喘息着。
“你想抽鬼血?還是想把自己的血,注射到它的身體裡?”
樑逸因爲祖航的話,擡頭看向了他:“你怎麼知道?你看過那本書了?”
書?真的有書!看來祖航猜對了,被樑逸拿走的就是書。
“書在哪裡?”祖航問道。祖航這麼一問,樑逸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說道:“沒書!沒書!什麼書也沒有。”
“你從岑家村拿出來的書在哪裡?”
“我……我沒去過岑家村啊?”
“你在撒謊啊,那麼我就去跟那個女鬼說,你想抽她孩子的血怎麼樣?我要跟個鬼說話,方法多的是。”
“我……我真的沒去過岑家村!”樑逸還在堅持着。
祖航那模樣活像就要打人了一般,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模樣呢。好一會,他才一笑道:“樑逸,我等你把書給我送過來。要知道,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魏華。”說罷,他就擁着我朝着樓下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他又停下了腳步,說道:“這裡是陰地,還是快點離開吧。一般人留在這裡時間長了,就會陰邪入體,西醫叫做感冒發燒。”
下樓的時候,我問道:“就這麼丟他在這裡啊?”
“放心,他不到五分鐘自己就會下樓了。”
下了樓,踏出了那小樓,外面的熱氣涌了進來。正午呢,就這麼大的太陽,可是在小樓裡卻一點感覺不到。小樓裡的時間,讓我估計的話,應該是停留在傍晚五六點這樣吧。
陽光下,我的皮膚感覺到了熾熱,可是身體的深處卻涌出了寒意,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估計着身體裡的陰氣散了出來。
上了車子,我還沒有扣好安全帶呢,就看到樑逸跌跌撞撞地衝下來,上了車子就啓動離開。比我們跑得還快。只是他那麼開車沒事嗎?總覺得那車子會撞的感覺啊。加上他剛纔也在那陰地裡,他的身體還沒有我那麼能適應這些陰氣。所以,他現在肯定會走衰運。
我說道:“樑逸會撞車的。我們要不要打電話提醒他一下啊?”
“打電話他一樣會撞的。等着他來找我們吧。”
(親們,想想看,你們那有沒有這樣的小樓?沒有門窗,沒有通水電,看上去陰森森的,還長着青苔。四周還沒什麼建築物。哦,別進去探險哦,會有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