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命運弄人

在我以開玩笑的口吻與肖艾說起生孩子這個話題的時候,內心卻突然嚴肅了起來。因爲我就快30歲了,已經到了一個必須要孩子的年紀。

不是開玩笑,我和毛豆的父親毛治並沒有多大的年齡差距,可是毛豆卻都會在馬路上討好小姑娘了,而我還一直以夢爲馬,活在一個不太好形容的世界裡,醒不過來。我一直覺得,做人可以有差距,但是絕對不能這麼大。所以這一刻,我纔有了奮起直追的心情,並做好了以數量取勝的準備,毛豆雖然出生早,卻是孤獨的,但我可以給我們的孩子弄一堆兄弟姐妹出來,然後讓毛豆看看什麼才叫熱鬧。

想起毛豆,毛治的車便在我和肖艾的身邊停了下來,然後毛豆的頭便從副駕駛的位置伸了出來,他向我和肖艾喊道:“二橋,肖老師,你倆是不是也去看電影了?”

我和肖艾被他問得是一頭霧水,而後毛治便從車裡走了出來,遞給我一支菸之後,笑了笑對我說道:“這不,他放暑假了嘛,就帶他去電影院裡看了一部電影。一路上都在和我叨叨,這會兒還沒從電影的情節裡走出來,看誰都像是剛從電影院裡出來的。”

我笑了笑,向毛豆問道:“看的什麼電影,讓你這麼入迷?”

毛豆愛傾述的神經頓時就被挑逗了起來,他一邊比劃,一邊說着……

可是,三個成年人哪裡有心思聽他去訴說童話一樣的情節。於是,毛治撇開了他,又向我和肖艾問道:“這磕磕碰碰這麼久,最後在一起的人還是你們……是不是也該考慮早點結婚要個孩子了?……你看看,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但是我們家毛豆都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小姑娘了!”

肖艾看了看我,顯得有點不太好意思,而我的心態和她不一樣。我笑着向毛治回道:“咱們選的路線不一樣,我這人一向喜歡厚積薄發。如果你非要拿兒女這事來比的話,我以後最少得要仨!”

這時,一直沉浸在電影情節裡的毛豆卻突然回過神來,對我說道:“二橋,你一下生那麼多,你那點家產夠分不?”

我被他弄得是啞口無言,半晌也沒有開口說話。我真不知道毛治和他老婆平常到底都給毛豆灌輸了什麼樣的價值觀,但是社會大體不就是這個樣子麼?所以這也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

……

告別了毛治,我和肖艾繼續往“花神國際”的方向走着,雖然已經是深夜,但路上還是會碰到一些從夜場裡走出來的年輕男女,他們摟摟抱抱又卿卿我我,也許“鬱金香酒店”會成爲他們今天晚上最後的歸宿,可是我不知道當他們在牀上此起彼伏時,是以愛爲名還是以自由爲名?但至少,今天晚上的他們是**的。

我和肖艾依舊一邊走,一邊聊着,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梧桐飯店”,忽然從二樓就傳來了安琳的聲音,她向我喊道:“江橋,看見你真是太好了,趕緊上來幫個忙。”

“怎麼了?”

“陳藝她喝多了,爛醉如泥……我一個人弄不動她,你把她送回家吧。”

我的心中莫名一陣難受,然後又向身邊的肖艾看了看。我不知道上天到底用了什麼招數改變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命運,但如果不是因爲肖艾的出現,現在又會是個什麼局面呢?

也許,我會把她當成心中最重要的信仰,然後一直愛着……可有些事情,當你真的去體會、去經歷了,纔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可以超越的,包括愛情……

肖艾擡頭往二樓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向我問道:“你是自己去,還是要我和你一起?”

“你和我一起吧。”

肖艾片刻的沉默之後,卻又搖頭回道:“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還有媒體發佈會要召開……你自己送她吧,省得她沒有醉透,見到我又會更難受!”稍稍停了停,她又說道:“如果不是我,現在和你結婚的人也許就是她了……我這麼說,並不是因爲愧疚,只是覺得命運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往往因爲一個人的一念之差,就會改變無數人的命運……而我也是被改變命運的那個。”

說到這裡,她感慨萬千,又說道:“你知道嗎?……幾年前,雖然我將你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卻沒有動一定要去找你的心思……我心裡其實是有顧慮的,因爲我媽如果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允許我去做這麼不體面的事情……可是,那天不知怎麼的,我就心血來潮的去了……那所有的一切,應該就是從那次的心血來潮開始的吧?”

我聽後,心中更是感慨萬千,以至於沉默了很久,因爲命運的奇妙已經在我們這羣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如果不是我結識肖艾在前,就不會有趙牧結識她在後。也許,我和趙牧之間也不會有這樣的芥蒂。

但是,這絕對不會是我的不幸,因爲肖艾的出現,放在現在來看,只是爲了愛我。

這時,肖艾又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後笑了笑,對我說道:“去吧,都到這個時候了,我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相互信任的人。”

我點了點頭,就在我準備下去的時候,安琳卻自己很吃力的將陳藝從二樓扶了下來,不擅長喝酒的她是真的喝醉了。

不知道安琳是不是有意的,她竟然對已經迷迷糊糊的陳藝說道:“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你面前站着的都是誰……你不是說,你爲他們感到高興的嗎?……他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倒是說啊……你倒是說啊……你難道就不怕他們看見你現在狼狽的樣子嗎?……哪怕是死撐着也說幾句,好不好?”

陳藝終於微微睜開了眼睛,然後看着我,含糊着笑道:“江……橋,江橋!”

喊過我的名字,她再也沒能說出多餘的話,她又靠在安琳的肩頭睡了過去。可是,我的心卻像是被泡在了鹽水裡。我已經無法接近她,卻永遠不會忘記,她是那個從小就與我生活在一起的女人。

安琳將懷裡的陳藝扶緊了一些,衝我聳了聳肩之後,恰巧又看到一個熟識的人路過。於是改變了主意對我說道:“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和朋友送她就行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對了,也替陳藝說一句,祝願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不是酸你們,因爲我覺得你和陳藝走到今天,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只是生活和你們開了一個太大的玩笑……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是先認識肖艾,然後再由陳藝闖進你的生活裡吧!……也許,這樣才顯得公平!”

安琳意味深長的說完了這些後,便和那個被她喊來幫忙的男人一起扶着陳藝往我們相反的方位走去。而看着他們的背影,我也漸漸感覺到了一種一切都快要結束的悲壯感……如果這是一個生活所導演的劇本,一定不會再有人受到更多的傷害了……一定!

……

次日,我收到了楊瑾發來的短信,她已經跟自己的司機老常飛回了深圳,最多三天時間,就會回南京接受治療。

而我也有了一種緊迫感,因爲癌症治療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所以楊瑾患病的事情絕對瞞不住楊曲。另外,我更加要慎重考慮的是:當年那段極其沉重的往事,該不該趁這個機會告訴楊曲……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她應該有相對應的承受能力。我希望經歷過這一劫,她能真正成爲一個可以讓楊瑾放心的女兒……而磨難是讓一個人快速成長的最好催化劑,她是該成長了,在這樣一個不進則退的局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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