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碧茹臉色愈加的黑了起來,看看我,又看看曹秘書。
曹秘書臉色蒼白,對我狂喊道:“你胡說,我就不認識你。”
我嘆了一口氣道:“是啊,分手的時候你就這麼說的。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曾經對自己說過,忘掉你吧,可我就是忘不掉,總是找個藉口上趙哥這裡來看看你,就算不跟你說話,看到你也是好的。可我沒想到你對我的怨恨這麼大,把趙哥公司和我公司來往的帳目全交給了稅務局,趙哥知道後很惱火,說要辭掉你,我這次來是跟他求情的,沒想到你…哎,趙哥都是弟弟我不好,給你添了這麼大的麻煩。”
趙紅偉的眼神裡一掃剛纔的頹廢,又帶了光芒,笑道:“你就是不聽我的,現在找了麻煩,還護着她。”說着丟眼色,那意思是讓我強行把曹秘書拉走。
曹秘書先是惱火着,忽然轉變了臉色,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是一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既然說我跟你好,那我叫什麼啊?是哪兒人,今年多大了?你總該知道吧!知道就跟大姐說說,怎麼?說不出來啊。哼,想蒙大姐,你還嫩點。”
我心裡暗罵道:“操,我哪兒見過你啊,怎麼會知道你叫什麼呢。”但當着龔碧茹又不能表現出迷惑的神色,又不能去看趙紅偉的模樣,心裡犯起難來。
曹秘書對着龔碧茹笑道:“大姐,你都看到了吧。他們兩個是合夥蒙你呢。你對姓趙的那麼好,可他是怎麼對你的?這樣的男人,你讓他富貴了,就是禍害。”
龔碧茹猛然的喝道:“夠了。”說着用手指着我說道:“你到底認不認識曹爽?”
走到這一步了,我也只好硬抗着道:“呵呵,你可以問問外面認識我的人啊,看他們是怎麼說我跟曹兒的關係的。”我想外面的人,大多不會知道我是誰的,但礙於老闆的威風,老闆娘說地球是方的,別人也會隨聲附和的。
龔碧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曹爽,最後才盯住了惶恐着的趙紅偉,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都給我滾。”
趙紅偉憐惜的扶住她老婆,含着感情說道:“碧茹,對不起。這一段時間公司裡的事情忙的我焦頭爛額的,沒時間陪你。不過,很快就好了…”
曹秘書恨恨的看着我,如果眼睛能殺人,我估計我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龔碧茹把趙紅偉的胳膊一甩,接着喊道:“滾,都給我滾。”
趙紅偉對着我揮了揮手。又面向了龔碧茹,徐徐的陪起了小心。
我笑了笑,向門口走去。走到曹秘書身邊,把她的胳膊一拽,拉她就如拖一條麻袋,向外走去。
曹秘書使勁的喊道:“你幹什麼?”聲音裡帶了委屈,恐懼,求助。
龔碧茹只是哭泣着,對這裡發生的事情沒有一絲的反應。趙紅偉當然就更不可能關注這裡的了。
“放開我~~~~~~~你鬆手~~~~~~~。”曹秘書掙扎着。
這裡的響動已經把各個屋子裡的精英們驚了出來,膽小的憑了門框,立在自己屋子的門口。膽大的已經湊到了趙紅偉的辦公室門口,耳朵緊緊的貼着門子,只怕漏掉了一句臺詞。
我拽開門子,差點沒把這些長耳朵的職員帶到門裡面來。他們臉色甚是尷尬。齊齊的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曹秘書執拗着身子喊道:“放開我,你個臭流氓。”
職員們見我們出來,瞬時間都消失了。
我把曹秘書猛的一拽,拽出了辦公室,隨手關上了門。這個時候,曹秘書趁我不注意,衝着我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只疼的我“哎呀”一聲。猛的一拽,把手拽了過來,看到手背上已印了一圈深深的牙印。鮮血順着牙印慢慢的淌了出來。
曹秘書的頭髮散亂的披在臉上,隱藏了她大部分的臉,惟餘嘴脣鼻子還明朗着。她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這才露出了她的眼睛。她的眼光銳利的盯着我,泛出了痛快解恨的光芒;閉了嘴,用鼻子急促的喘息着;嘴脣上還帶着鮮血,刻畫的這張臉煞是猙獰。
我用手掌使勁的捂住傷口,一種灼熱刺疼的感覺馬上傳遞給了大腦。使得我惱怒異常,但又無可奈何。只好淡淡的說道:“你想幹什麼呀?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啊?很好玩是不是?”
曹秘書輕蔑的說道:“沒看出來啊,你到是一條好狗。”
我記得趙紅偉跟我說過她的秘書貪墨了500萬,這個秘書大概就是說她吧。我也隨着冷笑道:“你覺得你是什麼好鳥嗎?500萬,你就是出去賣,賣到什麼時候才能賺到這500萬啊?”
曹秘書眉頭微微的皺起,等了片刻才說道:“你媽才賣呢。”
看來我猜的沒錯,笑了笑道:“走吧,找個地方咱聊聊。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而我跟趙紅偉也就是生意上的來往,算不得朋友,今天這樣對你,也是形式所迫,不得已而爲之的。希望你能原諒。我不知道你看出來了沒有,今天我是在幫你呢。你以爲這個事情就可以讓那個婆娘把趙紅偉整治了啊?簡直是幼稚。你想想啊,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了,就算沒感情,也有親情在吧。、最不濟,趙紅偉認了,跟你有染,那又能怎麼樣?你看這架勢了沒有,幾句好話就把那娘們說的沒了主意。你鬧,能鬧出個什麼來啊?最多把你自己的名聲搞臭了,以後你還打算在北京混嗎?”
曹秘書冷笑道:“你還是個好人啊?沒看出來。”
我現在依舊是在焦急着,畢竟還在趙紅偉的門口,讓龔碧茹出門再見了我們,還得惹來羅嗦。所以我盡力的安撫着曹秘書,想拉她換個地方。
我笑了笑說道:“信不信由你吧。怎麼着,還打算在這裡呆着啊?”
曹秘書冷笑一聲,向走廊深處走去。我站在門口,鬆開捂在手背上的左手,使勁的甩了兩下,向着她的背影,鄙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兩人,沒一個是好鳥。女人的名字叫弱者。誰要真相信了這句屁話,一準落不的囫圇屍首。
穿過灰塵撲面的大廳,站在大廈的門前的臺階下面,我回首仰望了一下趙紅偉的辦公室,影影綽綽的,不得一點的人影。想起自己的表現,無奈的搖頭苦笑。如果走在樓下,誰會想到這雄偉的外表裡竟然會窩藏如此齷齪的勾當。
天灰濛濛的,鉛雲壓頂,似乎要掩蓋一切的光明。在着灰色的下面,風竟然比往常暖和了許多。隨着風飄蕩下的一粒雪花,輕輕的粘在我的臉頰,如戀人脣般的親密,如母親呵護自己襁褓中孩子一樣的輕柔。我揮手輕輕的抹了一把已經化做水珠的雪花,又見到了手背上的牙印。暗罵一句,伸手攔了輛車,向二哥那裡去了。我最應該謝的就是二哥了,他本也是個勢利的人,但對我的時候,還是帶了那麼一份情分在裡面的,這就很難能可貴了。
坐在出租上,點了根菸,出神的望着窗外已經紛紛揚揚起來的雪花,心裡竟然有了一種親切感。就如自己躲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幽閉了與外界的聯繫似的。我只是覺得自己累,想找一個自己的空間來好好的逃避一下這個世俗。
菸灰在我不知覺間脫落了,撒在我褲子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化纖燃燒帶來的刺鼻氣味。我這才警覺的四處踅摸,見褲子上已經被脫落下來的菸頭燙了一個大洞,緊着揮手拍打。這一動,又帶着了手上的傷口,心裡暗罵:“今天真他媽的點背。”
這時也無心情去欣賞外面的雪景了,只是一門心思的催促起了小心翼翼的司機。
在司機陪着笑臉的小心中,終於到了二哥的所在。我面無表情的給司機扔了車錢,躥了出去。
馬路中間的雪隨下隨化着,而馬路檐子上的雪卻呆住了。白皚皚的一片,我從雪中穿到了大樓的門口,使勁的跺了兩下,把鞋面上帶着的雪粒子全都震走。這才招呼了門衛,向電梯裡鑽去。
我到的時候,二哥正煮着茶,悠閒的看着窗外的雪景。他辦公室裡的窗戶是落地窗,視野很是通暢。這一會兒的時間,外面低矮的樓房頂子上全白了,如果是詩人,一準得端起酒杯,倚着窗戶,賦詞舒懷。
二哥的心情不錯,見我進來,樂呵呵的招呼道:“來來,我正一個人憋的難受呢,陪我喝杯茶。”
見他沒給我臉色看,我提着的心放了下來,但還是誠惶誠恐的說道:“二哥,我給你找麻煩了。”
二哥笑道:“行了,別整天的裝的跟個娘們似的。誰沒個溝溝坎坎的,過了也就算了。只要長了記性就好。來,嚐嚐我的茶,看看能不能跟小路炮製的比啊。”說完燙了杯子,給我倒了一杯。
看着二哥兩次截然不同的姿態,我有點納悶的坐了下來,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清爽的感覺瞬間佔據了舌頭上味蕾,看來二哥對這個東西沒少下功夫。我把杯子又放回到了茶具裡,笑道:“行,改天我有時間了,也要跟二哥好好的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