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下面開始的就是‘娛樂節目’了,至於表演者自然是那些嬌滴滴的女孩子們。
以上這句話其實是瀾惠無聊之下腹誹的產物,其實正經起來用莊親王福晉的話來說是夫人們各自品茗聊天,而年輕的女孩子們總拘在大人身邊玩的也不痛快,不如各自玩耍去吧
而按照‘慣例’,女孩子們玩耍的項目無非是作首詩畫幅畫,或者彈個琴講個笑話之類的都可以。其目的只是讓在座的除了自家父母以外的人看看自身的才藝罷了
那邊雖然熱鬧,可是珺瑤卻並沒湊過去,她仍舊老實的坐在瀾惠身後,偶爾跟着五福晉帶來的二格格聊聊天,或者一同點評一下哪家的姑娘表現的不錯,瞧那樣子倒是比瀾惠還要上心。也是這些姑娘裡面很有可能有她的二嫂,她能不上心麼?
那邊善於作詩作畫的姑娘已經都寫好畫好了,只見一個身穿一身淺藍旗裝,旗裝上繡着幾株嬌嫩的蘭草,頭上戴着精緻的鑲了珍珠的堆紗花兒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她把手中的一疊宣紙遞給了莊親王福晉,嘴角微微上翹出漂亮的弧度說道:“姐妹們也選不出誰的拙作能拔得頭籌,商量了一下還是由您來幫我們評定一番。不知可不可以?”
莊親王笑道:“哎呀我對這些個詩啊畫啊的可是懂得不多,還是叫雍親王福晉點評吧她年輕的時候可也是出了名的才女。”
瀾惠聽了這話笑着說道:“都什麼時候的事了您還拿出來說,弄得我這老臉都不好意思了。再說我現在可是不趕當年了,就是當年比我強的人也有很多的。一會還是大家一同點評一下,這樣挑出來的才當得上最好的不是?”
莊親王剛纔說那話也是凸顯自家和瀾惠的關係最好罷了不過那也是面上說的,實際上品評的話自然還是要大家一起,免得得罪其他阿哥的福晉。
那名藍衣少女聽了莊親王和瀾惠的話,很是識趣的接過莊親王遞回來的詩稿和畫稿,先是送到了三福晉的面前。這也是按照大小的順序罷了
偏三福晉覺得莊親王剛纔直接說讓瀾惠點評一事實在削了她的面子,而少女先給她送了過來卻無形中把這份面子補足了,於是看着少女的眼神十分柔和。
邊翻着手中的詩稿,邊問道:“你是哪家的?”說着剛好翻完一張,一轉手就遞給了身邊的瀾惠。
瀾惠看着手中的詩稿,見沒什麼大的特色於是轉手又遞給了五福晉,不過心思卻一直放在和三福晉說話的藍衣少女身上。
只聽藍衣少女脆聲答道:“回三福晉的話,小女的阿瑪是詹事府詹事他他拉白裡,小女閨名娜木。”
三福晉一聽娜木的阿瑪是正三品的在京文官,心裡面就滿意了一分,眼睛雖是不時看着下面的詩稿,不過注意力已經放在了娜木身上,沒一會兩人就一問一答的說起話來。
瀾惠這邊見娜木的注意力都在三福晉身上,也就收回了目光,反而仔細看起手中的詩稿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不由爲這些個姑娘喝起彩來。不說詩做的如何,裡面字寫得好的就不在少數,像署名和吉里、宜爾哈這兩個姑娘的字就尤其有神韻,比着瀾惠當初這個年紀時也沒差多少了,要說瀾惠小時候可是從兩歲起就開始認字,能拿動毛筆的時候就開始練字的。而字好詩也好的就屬娜木了,看來她的才藝要拔得頭籌了。
看來這些年秀女的品質是越來越高了,不少在旗官員們也下了大力氣培養這些女孩子們的。說起來選秀還真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要是才藝和樣貌均出色的話,很有可能直達天聽,只要做了皇帝的妃嬪,或是阿哥們的福晉小妾,都是能幫到家裡大忙的。也怨不得這些人都把女兒教育的如此出色了。
瀾惠邊看着手中的詩稿邊天馬行空的想着,沒一會三福晉那邊的詩稿就都傳了過來。接下來就是畫稿了,這方面瀾惠更加擅長,作詩畢竟不是瀾惠的強項。畫稿裡也有很多不錯的作品,不過有的匠色太濃,有的完全是照着名畫硬搬來的。倒是沒有瀾惠看得上的畫作。
作詩作畫的少女並不算太多,沒多久大家就都看完了,最後的評定的結果果然是娜木的詩作最爲出色,和吉里和哈爾宜佔個第二第三。至於作畫這面,衆人挑出了一個相對較好的佔了第一,至於第二第三就算了,福晉們眼光高着呢既然沒有閤眼的也就不選了。
和吉里、哈爾宜還有畫作第一的那位姑娘都被請到了福晉們面前,五福晉因着要給庶子弘蛭相看福晉,所以拉着三人仔細看了許久。珺瑤也跟二格格一同看個不停,沒多久珺瑤湊到瀾惠耳邊輕聲說道:“額娘,女兒瞧着她們都配不上二哥,連三弟都配不上呢”
瀾惠見珺瑤的話音夠低,纔沒說什麼,只是同樣贊同的點了點頭,心想着這幾名少女確實不怎麼出色,那個娜木雖然挺好,可惜看她的樣子似是向着三阿哥去的,瞧她跟三福晉相聊甚歡的樣子,自己還是別湊熱鬧了。
這幾名少女得了莊親王親自賞賜的首飾之後就回到了女孩子們那邊,只有娜木被三福晉留了下來,瀾惠見娜木的額娘在夫人堆裡一臉高興的樣子,顯然她們家是衝着太后給的三阿哥側福晉名頭去的。
沒能到皇子福晉們面前露臉的女孩子們也並不空閒,在場還有那些宗室福晉在呢按照尊卑順序既然皇子福晉們已經挑好了人選,那宗室福晉就不坐在原地,不時拉過來一個小姑娘詢問一番,現場倒是熱鬧起來。
好在在座的這些人都是貴族來着,交談的聲音並不大,倒是伴着女孩子們一曲曲的琴聲,顯出一份和諧的情景。
“四嫂,有沒有看中的姑娘,明年你家弘昀和弘時可都要指婚了,我怎麼瞧着你一點不着急呢?”八福晉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原來這會子大家已經都打亂了順序各自找相熟的人交談去了。
瀾惠笑着問道:“今兒個來的秀女並不全吧?”
“當然不全了,也不是所有人家都上趕着參加這種場合的。”八福晉對這種級別的選秀前‘相親’活動很不以爲然,她當時選秀的時候可是直接進宮的,目標就是皇阿哥,她家的家世也容許她先進宮挑選,所以在她看來是不屑於參加這種活動的女孩子的。
瀾惠的情況跟八福晉並不相同,但結果顯然是一樣的。她選秀前覺羅氏也沒帶她參加這種‘活動’,家裡面巴不得她選不上呢怎麼可能會費力做這事?再說她的皇子福晉已經是內定的了,也犯不着來這種場合的。
“你也知道來的不全,既然來的不全,在這裡面沒挑到好的,不代表以後挑不到好的,反正還有一年時間,我急什麼。”瀾惠看着八福晉說道。
“說的也是,皇阿瑪,皇瑪嬤還有德母妃也會惦記着弘昀的婚事的。總不會虧待你家弘昀就是了。”八福晉並不知道是自家男人把其其格給滅了,所以說到弘昀婚事時一點不自在都沒有。她倒是覺得其其格很是配不上弘昀的,要不是皇阿瑪指了婚,還不如選她推薦的郭絡羅氏呢
說起來宮裡的郭絡羅氏在八阿哥奪爵不久就暴斃身亡了,八福晉跟瀾惠說起來的時候還惋惜過,說着那姑娘樣貌才情都很不錯,這麼死掉倒是可惜了。當時瀾惠心想着好在八福晉不知道郭絡羅氏曾經打過八阿哥的主意,要不然聽到郭絡羅氏的死訊還不得喝兩杯慶祝一番?而瀾惠也同樣爲那個少女道了聲可惜,畢竟是個挺優秀的女孩子不是。這也虧了瀾惠不知道其其格是被郭絡羅氏間接害死的,要不然心情絕對更加複雜。
耳邊聽着優美的琴聲,瀾惠和八福晉不停的點評着每個女孩,沒多久彈琴的姑娘們也都表演完了,剩下幾個尚沒表演才藝的姑娘莊親王福晉也不好怠慢,倒是笑着拉過來一一說起話來。
其中就有一個引起了瀾惠的注意,正是歷史上弘時的福晉尚書席爾達之女棟鄂氏。
棟鄂氏可真是夠低調了,她阿瑪可是從一品的文官,算起來她的身份竟是這些女孩子中最高的。可是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出一點風頭,這點叫瀾惠看見都不由側目。
結果仔細看過去才發現棟鄂氏雖是打扮的很是高貴,一身紫色繡着暗紋的旗服,頭上戴着同色系的紫水晶首飾,腳底穿着繡着紫色丁香的花盆底,一身裝束應該是很耀眼纔是,可是剛纔爲什麼沒有人注意到她呢?
瀾惠不由向她的面部看了過去,只見她的五官並不是絕美的,彎彎的不用笑就顯現出笑模樣的眼睛,挺直秀氣的鼻子,微微上翹的嘴巴,圓嘟嘟的臉型。打眼一看的確並不顯眼,但細看起來卻當真是好模樣?
棟鄂氏越優秀,瀾惠越好奇,實在是今兒個人即使再多,她這個身份和樣貌也應該引人注意吧?怎麼就能低調到現在?要是莊親王福晉不把沒表演的秀女叫到前面來,她豈不是相當於白來一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