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付大哥那等男子,自然不會將這等無聊小事記在心裡,我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偶遇投緣之人,對陛下說的簡略倒也正常。陛下想知道鐲子的來歷,我便說的詳細些罷了,”賀蘭詞笑道:“我與付大哥用完膳,下樓之時我腳步不穩,付大哥扶了我一把,這鐲子便是他遺落下的。”
魏西溏笑:“說完了?”
“陛下急什麼?”賀蘭詞冷笑:“付大哥赤膽忠心,對陛下一心一意,自然不會做對不起陛下之事。想必陛下也知付大哥的爲人,纔敢要他領兵作戰吧。只是,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對付大哥心生愛慕,震驚這世上還有付大哥這樣只求一夫一妻的男子,三妻四妾何其之多?付大哥卻覺得那樣並不能找到傾心相愛之人,這竟然與我心中所念不謀而合……”
魏西溏擡眸:“如此說來,朕還要主動讓賢,讓你跟朕的王夫比翼雙飛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賀蘭詞轉身,直視魏西溏:“陛下捨得嗎?陛下若是敢捨得,賀蘭詞便敢接受。付大哥是天下少有的癡心男子,賀蘭詞相信愛慕之人遍地皆是,只是懼於陛下帝君之身,推辭不得,付大哥又怎會以堂堂男兒之軀屈於幽幽深宮?直到你需要他的時候,才準他戰場廝殺?”
魏西溏笑:“看來你對朕的王夫瞭解甚多。朕知道王夫體貼入微,倒是不知他還會對着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講些深宮之事。”
賀蘭詞依舊看着她道:“陛下能力壓天禹男兒問鼎登基,必有陛下的手段和智慧,自然知道付大哥究竟會不會說。我愛慕付大哥,不過是我一些私心罷了,可誰人沒幾分私心呢?這世上也只有付大哥……”
魏西溏猛的站了起來,“朕去邊城幾日,倒是未曾聽到付錚應你一句,你自說自話的本事倒是高明,兩句口舌幾聲付大哥,便以爲會離間朕和付錚?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朕對你客氣兩句,你倒真是把自己當人物待了。”
賀蘭詞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賀蘭詞如今是陛下的階下囚,如何敢行此事?陛下與付大哥情深意重,又豈是我三言兩句就能挑撥的?陛下,付大哥是天下少有的癡心的男子,賀蘭詞只恨生不逢時,否則,賀蘭詞決心一下,只怕也輪不到陛下來霸佔付大哥。”
魏西溏站在原地,盯着賀蘭詞,半響,她忽而一笑:“說的有理,只可惜你不但不逢時,也不逢地兒,那就乖乖穿着你的鳳冠霞帔,看着你心中的付大哥拿下北貢凱旋而歸,重回朕的幽幽深宮,與朕白頭偕老共赴黃泉,而你,”她移過視線,道:“朕等着你看你是登上寧焱的後宮的後位,還是淪爲他身下玩物,又或者,是被寧焱身邊那羣女人逼的和她們一樣瘋!”
說完,魏西溏轉身朝着殿門走去:“伺候好賀姑娘,不得有半分差錯,務必要讓她完好無損的入的西闡皇宮,可亂不得賀姑娘的大婚之時。”
魏西溏大步而去,賀蘭詞原本因爲吐了胸中的惡氣卻因她最的話再次陷入谷底。
她自然知道自己那些話,不過是想要在女帝心中紮下一根刺的,就算她拔了刺,也必然留下傷痕,她就是要讓女帝心中難受,就是要在走之前給她添堵,哪怕有一丁點的效果她都願意。
若是有什麼讓她擔心的,那便是她怕自己因一時逞口舌之快而連累付錚。
魏西溏回到寢宮,走到梳妝檯前,伸手掀起一個首飾盒,從裡面取出蛇鐲,她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重新把盒子的暗格打開,把鐲子放了進去,推上。
此事揭過不提,她不能在付錚甚至都沒有露面的時候,就擅自下定論。付錚這輩子最介意的事,就是她對他的不信任,既然如此,她就不該聽賀蘭詞狗急跳牆時的胡言亂語,就算不是胡言亂語又如何?
這金州愛慕付錚的女子就能找出一大堆,甚至連她的皇姐當年也是對付錚芳心暗許,又何必介意多一個賀蘭詞。
賀蘭詞在次日以天禹皇室宗親家的某位千金,被敕封公主身份嫁往西闡。
天禹女帝送西闡國君一位美人,他與天禹女帝達成共識,兩國互不干涉。
同年五月,歷時一個半月的耗戰,付錚率領的天禹軍在溧水城的攻城戰車的協助下,最終破開城門,攻下旭陽城。
同年十二月,天禹軍旗開得勝連攻九座北貢城池,女帝后續派出的官員陸續接手被攻下的城池,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民治理,力求最大限度的不影響百姓生存。
北貢京都岳陽城一片人心惶惶,天禹軍即將攻打過來的流言在民間流傳,大批百姓開始拖家帶口離開岳陽。
老狐狸急火攻心,恰在這時病重,宮中內鬥此時再次掀起,紛紛爲了預防國不能無國君一事而爭相扶持自己支持的皇子。
猶豫老狐狸的長年猜忌,如今宮中並無有才能的成年皇子,小皇子們太過年幼,完全是各派臣子手中的傀儡,即便如此,各人還是斗的你死我活。
北貢大亂,老狐狸臥牀不起,岳陽城告急,天禹軍正以勢如破竹銳不可當之勢朝着岳陽城強攻而來。
次年開春,岳陽城不攻自破,北貢國君在天禹兵佔領岳陽城之後駕崩。
被千挑萬選出來的幼主賀蘭都尚未來得及登基,北貢便滅了國。
付錚歷時兩年半的時間,終將北貢拿下。
付錚站在北貢的皇宮內,轉身看向天禹方向,這下,她該高興了。
北貢覆滅,岳陽城被攻破,捷報又一次傳到魏西溏手裡。
她從龍椅上站起來,道:“傳朕口諭,青衣候韓曲即刻動身千萬岳陽城,接管岳陽城一切事務,家屬一併隨行。”頓了頓,她才道:“韓曲到任之後,宣付錚回金州!”
韓曲拖家帶口去岳陽城,那自然就不是暫時的,只怕是要長年待在岳陽城,作爲管理一方的地方官存在。
岳陽城畢竟是曾經北貢的都城,作爲曾經的經濟政治中心,必然要派一個可靠之人才能讓魏西溏放心。
韓曲是天禹的駙馬,魏西溏在需要的地方,自然是要派他出去的,否則磨練了這麼多年,留着做什麼?
皇太后也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當年千方百計選有才能的駙馬,不就是爲了能替陛下分憂?裴宸一家被派了出去,如今輪到韓曲一家,這倒也是正常。
岳陽城被賜爲二公主的屬地,這樣一來韓曲治理起來也會上心,北貢大國被重新劃分地域,天禹給地官員被重新認命,接受合併城鎮。
北貢亡國幼主賀蘭以及後宮嬪妃等皇親國戚,一併押往金州聽候女帝發落。
原班北貢朝臣,死的死,降的降,更有歸順天禹後高官提拔協助天禹官員治理一方的人才。
周邊幾國一片唏噓,誰能想到原本不過是兩國交戰的局勢,不到三年時間,竟然讓北貢滅了國。
如今仔細一算,這幾國才發現,自打那女帝登基之後,便先後滅了西溟、南翼,如今又多了一個北貢。
且被女帝攻下的這三個大小國度皆與大豫邊境相鄰。
女帝一邊攻打臨近大豫的國家,一邊與另一面國交好,其中深意不得不讓人多心,女帝可是爲了針對大豫而戰?
再一個,誰都知道女帝自登基一來,就在全力養兵,如今天禹養出的病都在戰場上廝殺,她分明就是一面在壯大國力,一邊斂財養國養民,一面有目的的部署針對大豫。
這樣一想,幾國國君便聯想到了大豫和天禹的舊仇怨。
據史書記載,那天禹的建國國君,可是從大豫被迫害逃難的皇子,莫不是如今天禹想要對大豫宣戰?
天禹跟其他幾國戰爭之時,開始其他國都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態,畢竟你弱小,旁人才會欺負,哪知道孱弱多年龜縮過年的天禹竟然先後滅了三國,如今若論綜合戰力,在剩餘幾國當中,出了大豫,其他幾國都要甘拜下風。
天禹女帝養國,不發則以,一發便是清理而出,特別是對北貢的太大,果斷拒絕,甚至派出了退居幕後多年的王夫付錚。
少年將軍的威名至今都讓人記憶猶新,天禹近年來更多培養了多名少年成名的武將,其中尤其以文靜郡主胡圖的聲名最大。
文靜郡主年芳十三,天生神力武功超羣,最關鍵的是,她膽識過人無所畏懼,還是小豆丁的時候,金州城內大大小小的人物,該打的都被她打過了。
女帝顯然也有意栽培文靜郡主,在她滿十一歲的時候,就讓她隨顏大將軍去剿滅一直騷擾同五城的搗毀,如今大大小小的剿匪路走來,文靜郡主一如當年少年將軍付錚一般聲名在外。
當然,如果文靜郡主沒有看到好看的男子就想抗回家當相公的毛病的話,只怕會更得女帝的賞識,如今嘛,單就文靜郡主半道攔人騷擾俊俏男子一事,就被女帝指着腦殼訓了好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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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不多說,再牛逼的肖邦也彈不出大渣爺的悲傷,爬走睡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