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高小胖蹦躂的特別厲害,人高小胖就覺得他是替付錚守家門,以前不覺得小殿下長成什麼的,如今一看,小殿下穿上好看的衣裳,人好像也好看了不少,要不然那些死小子幹啥給小殿下寫情詩?
付大哥說了,殿下身邊不能出現除了高小胖以爲的男子,若是有了,大的小的高小胖都要負責打死。高小胖肯定是打不過裴宸的,所以他就千方百計阻擋裴宸往殿下身邊湊,時時提醒事事提醒,打不過沒關係,只要能成功制止裴宸和殿下的接觸就行。
好在讓高小胖放心的是最近騰王爺跟的頻繁,那些死小子一看到騰王爺跑的比兔子還快,那是殿下的爹,誰不怕?
騰王對魏西溏的重視正是皇后希望的那樣,她就是要讓騰王重視,這樣對於保護凰女有利,如果他保護不力,那就可以名正言順治他的罪。
如今的紅靈公主可不單單是他女兒這麼簡單,她還有個更重要的身份就是祥瑞鳥轉世的凰女,這個涉及天禹龍脈,自然是頭等大事。
榮承帝的腦子愈發迷糊,他臉上越年輕,人就越放縱,而腦子就更容易迷糊,皇后有心,得知丹藥對自己沒甚效果以後,便放棄再服,只是後宮裡的小皇子越來越少,如今就剩皇后身邊養着的那個最小和十七皇子,其他皇子不是貪玩從樹上掉下來摔死了,就是犯了什麼病治不好沒了,總之如今後宮的皇子是越來越瘦。
如果不是董貴妃覺得怪異,把十七皇子以生病爲由從國子監拉到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護着,只怕世上再沒有叫小十七的人了。
董貴妃確實覺察到了危險,怎宮裡的皇子一個接一個的沒了?其實宮裡死個皇子公主算是正常的,自古以來,就宮裡死的人最多,只是死了這麼多皇子,皇后和榮承帝的態度才叫驚喜。
都是做做樣子打殺幾個照顧皇子的宮女太監,似乎死去的那幾個皇子也就值幾個宮女太監的命,根本不放在心上,榮承帝當初是怎樣重視子嗣?如今呢?這態度太值得人懷疑。
再一個,董貴妃發現就是自打陛下服了返老還童的仙丹之後,宮裡纔開始頻繁的出現皇子沒了的事,是不是皇子沒了和陛下的還老還童有關?
榮承帝自己有了還老還童的仙丹,卻從來沒說分給旁人,就算其他嬪妃千方百計跟仙尊示好,以求一兩顆仙丹,這些都是不允許的,榮承帝嚴禁後宮嬪妃和仙尊有任何接觸,否則以死罪論處,誰還敢要?
如今皇后在宮裡的地位大不同,朝堂上有皇后的勢力,而後宮之中,她又是中宮之主,榮承帝對政事的興趣遠遠不及對女人的興趣,皇后自然有了近一步接觸朝政的機會。
所以,後宮除了榮承帝,還有一個能和仙尊接觸的人,只有皇后。
相卿步入偏殿,皇后正端莊的坐在椅上,看到他進來,皇后便道:“仙尊,本宮今日請仙尊過來,事關陛下龍體,本宮心甚憂慮,還望仙尊如實相告。”
相卿施禮:“在下世外之人,不問世間俗世是非對錯,若在下知曉,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后站起來,伸手屏退左右,從上方下來,走的相卿面前,頭上一隻展翅飛揚的金鳳隨着她的動作顫動,她走近,壓低聲音問:“敢問仙尊,陛下如今的龍體愈發精神,可是意味着陛下龍體是越來越康健,直至萬壽無疆?”
仙尊低頭應道:“回娘娘,若陛下身體並無外界引起的挫傷活抱恙,自是永生不老。”
皇后的眼珠子滾了一圈,確認似得問:“仙尊的意思,如果陛下要是感染了什麼急病,龍體還是會有損傷?”
相卿笑道:“正是。長生不老仙丹只管維繫長生,不管治病。病,還是要宮裡的御醫們治的。”
皇后緩緩站了起來,“仙尊這樣說,本宮倒是放心了,只要保證陛下龍體不染恙,便能讓陛下長生不老。有勞仙尊,本宮這裡替陛下謝過仙尊。”
“不敢。”相卿彎腰:“相卿告退。”
待仙尊走後,皇后的臉上露出些喜色,仙尊什麼事都跟她說,儼然是把站到她這邊的,有仙尊相助,自然事半功倍。
難得一晚榮承帝願意陪着皇后用膳,席間只被水嗆了,稍稍咳嗽兩聲,皇后便大驚失色,又是着急又是擔憂,還把御醫都驚呆過,口口聲聲說是榮承帝怕是受了涼,咳嗽了。
榮承帝自己覺得無恙,直接把御醫都趕走了,因爲皇后的大驚小怪,覺得煩躁,竟然甩袖走了,哪裡沒去,偏是去了董貴妃哪裡,董貴妃和皇后素來不對盤,聽說榮承帝去了董貴妃那,皇后的臉色能好看嗎。
這天禹的天都要變了,這些女人還一個兩個的不把她放在眼裡,皇后只覺得可笑,看來只有等她們死到臨頭了纔會知道她的厲害。
榮承帝服丹藥的頻率愈發的高,只要他覺得自己今日哪一點不滿意了,就會服上兩顆,而皇后顯然也知道了他這習慣,藥只經過皇后的手兩次,榮承帝便在寵幸一個美人的時候力不從心,氣喘如牛的倒在她的身上,竟然連翻身的力氣都使不上了。 щшш ▲тт kán ▲co
榮承帝壓在那美人的身上,對着門外的太監喊:“來人,快拿朕的丹藥!”
殿內燭光昏暗,丹藥的色澤被燭光照的有些變了色,太監一手捧着仙丹,一手拿了杯子:“陛下,丹藥來了!”
榮承帝一把搶了過來送進嘴裡,就了水直接嚥下,然後他便打算重整旗鼓施展雄風,不妨剛開始用力,便覺得心臟突然一陣絞痛,接着這種痛快速傳遍全身,竟然思路清明身體卻麻木不能動彈。
再後來,榮承帝便眼睜睜的看着來來去去的御醫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皇后哭哭啼啼過來,說都是那狐媚胚子使了下三濫的手段,給陛下喂服了那種不乾淨的藥,才讓陛下變成這副模樣。
總之他的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女人,可沒一個人能幫得上忙,榮承帝想說叫仙尊,快叫仙尊,仙尊是神仙,肯定會有法子救他,可沒有人知道他的意思,他只能躺在牀上,動都不能動一下。
身邊的人逐漸少了,最後只剩下皇后一人。
皇后對殿裡的太監宮女說了聲:“都下去。”
如今宮裡最大的人不少榮承帝,而是皇后,榮承帝如今不過是個廢人,就連無根的太監都能擰上一把,更別說其他人了。人一旦沒了用,哪怕是再尊貴的人,也無能爲力。
皇后的脣邊掛上一抹笑:“陛下,臣妾十分擔心陛下,也不知陛下何時才能醒來。臣妾知道陛下留戀時間,只是這世間不留陛下,天意註定。陛下一定十分不解,爲何服了仙尊的丹藥以後,就全是麻木不能動彈。”她伸手掩嘴,笑出聲來:“那臣妾不妨直言相告,陛下昨晚上服的並非仙尊煉製的丹藥,而是臣妾爲陛下千挑萬選的毒藥。”
榮承帝的眼瞬間睜大,只有眼珠子可以轉動的身體,死死盯着皇后,似乎要在她身上盯一個洞出來了,可惜他一句話都不能說。
皇后繼續道:“您放心,此毒臣妾早已找人問過,世上無藥可解,所以陛下的死期定在三日後。今晚陛下寵幸嶽美人,嶽美人爲了懷上皇家子嗣給陛下下了宮中禁藥,導致陛下如今猶如活死人。所以,臣妾已經替陛下杖斃了嶽美人,震懾後宮以儆效尤,如今,陛下便可安心去了。至於皇位,”她伸手拿出一份遺詔,展開,道:“文蒿是陛下唯一骨肉,皇位自然只能傳於文蒿……哦,陛下您是說還有十七皇子?”
皇后低頭一笑,“您放心,今晚董貴妃聽說陛下駕崩,剛剛演了一出鬧劇,想要逼宮擁立小十七呢,不過,本宮已經下旨就地處決了董貴妃和小十七,至於董家,謀反大事,自然是要誅九族的。”
榮承帝聽的一清二楚,腦子無比清明,身體卻猶如沒了知覺一樣,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在哪裡,似乎整個人只剩一個腦子而已。
“陛下的遺詔臣妾早已替陛下擬好,就連玉璽臣妾都替陛下印上,陛下只管放心去了,臣妾自不辜負陛下厚望,叫文蒿當個好皇帝,不像陛下這般縱慾好淫……”皇后說這些話的時候,句句溫柔含笑,卻句句朝着榮承帝的心窩戳去。
這分明就是她預謀已久,分明就是她設的一個圈套,就說爲何這一陣皇后在後宮這樣老實,原是爲了掩人耳目叫他放鬆警惕,這個毒婦,竟然做出這等事!只是,這些話榮承帝也只能心裡想想,卻無可奈何。
皇后伸手把遺詔仔細折起,放在榮承帝枕下,道:“等陛下三日後駕崩,臣妾便會把遺詔交出去,到時候文蒿是新皇帝,而臣妾則是攝政的皇太后。”
榮承帝的臉上做不出任何的表情,皇后唯有從他的眼睛裡才能看到他的憤怒。
皇后笑的悽苦:“陛下心中定是想着臣妾大逆不道,可陛下又怎知道臣妾心中所想?臣妾嫁給你的時候,就是抱着一生愛慕你敬仰你的心,陛下登基稱帝,臣妾覺得沒愛錯人,臣妾嫁的人是天下最尊貴的人……陛下可知臣妾有多愛你?可陛下呢?是你親手毀了一個愛你的女人!你一個接一個的把你看中的女人納入後宮,哪怕是個宮女,只要你看上,你就要得到,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皇后!我這一生只有你一個男人,可你呢?你心裡可曾有過我半分?”
“你生氣嘛?你有何資格生氣?”皇后看着榮承帝透着怒意的眼,冷笑:“我不敢說,不能鬧,甚至不敢露出一個不高興的神色,我怕人說皇后沒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怕人家皇后氣量兒小,怕你因爲我爭風吃醋厭惡……”她低頭,眼淚滴在手上,她的聲音多了哽咽:“可我不過是個女人,我看着騰王和騰王妃恩愛有加琴瑟和諧,你可知我有多羨慕……你可知我心裡無數次想過那樣我和你也有這樣的場景……”
皇后伸手捂臉,眼淚順着臉頰流出,良久之後,她拿開手,擡起頭,臉上的淚痕被擦乾,聲音恢復了最初的冷靜,她的眼中閃爍着權利的光芒:“是你逼我走到了這一步,我年老色衰,要孩子沒孩子,要丈夫沒丈夫,我還剩下什麼?我除了守着一個皇后的空位,我還剩什麼?既然這樣,我何不爭一爭?”
榮承帝已經閉上了眼睛,可皇后知道他聽得到,她繼續說:“陛下可能不知,仙尊曾跟臣妾說過一句話,他說天禹出現了女帝星,女帝星的光芒已經蓋過了帝王星。天禹必出女帝,臣妾就是女帝星,這就是陛下落此下場的原因,這是上天註定的。”
她施施然站起身,道:“既然陛下累了,那變形便歇着吧,臣妾自會派人好好伺候陛下最後這三天三夜,可惜再美的美人送到陛下身邊,陛下也享用不了,不如這樣,陛下駕崩之日,臣妾便送陛下平日最喜歡的幾位妹妹陪陛下下去吧,也好過您一人孤單寂寞了無生趣。”
說完,皇后轉身出了宮殿,派去伺候榮承帝的人,自然都是她安排的人,說是伺候,不過就是看着他,讓他等死罷了。
榮承帝身體抱恙,次日早朝未上,第二日依舊未見到榮承帝的影子,宮裡上下似乎都被下了封口令,卻還是有消息傳出,似乎是陛下寵幸一個美人的時候出了意外,反正不是甚榮耀的事,所以皇后娘娘才封了口,禁止人談論此事,而宮裡的御醫已經連着三日未曾出宮,全力救治榮承帝。
三日後的午時,宮裡突然來人敲開朝中幾位重臣的大門,急召入宮,到了宮裡才知道,原來是榮承帝病中,話都說不出來了。
騰王衝到殿裡的時候,就看到地上跪了一片,皇后滿眼是淚神情漠然的坐在牀邊,嘴裡說了句:“王爺你可算來了,陛下臨終還記掛着你……”
騰王直接在地上跪下,嘴裡大喊一聲:“陛下!”
然後殿內哭聲一片。
榮承帝駕崩。
哭過以後便是遺詔現身,皇后拿着遺詔直接走到騰王面前,“王爺是陛下嫡親的兄弟,這份遺詔還請王爺宣讀。”
騰王跪在地上,滿臉淚痕,他雙手接過遺詔,展開,待看到上面的內容以後,什麼話沒說,便照本宣讀。
這份遺詔沒什麼意外,不過就是最小的皇子即位,只是小皇帝年紀尚小,皇后作爲女人和小皇子的母親,聽政便成了最好的藉口,輔政大臣有三人,皇后的大哥國舅王翰、宰相高演,以及騰王。把騰王列入輔政大臣的位置,也不過是爲了堵住外界悠悠衆口,讓人少生疑慮,三個輔政兩個是皇后的人,包括聽政的還是皇后,哪裡就輪的上騰王說話?
榮承帝駕崩的消息正式發出訃告,魏西溏身上紅彤彤的小裙子終於被改成了白色,她扯着自己的衣服給騰王看:“父王,你看,換了白的了。”
不但是衣裳換了顏色,家家戶戶的門廊都掛了白布,整個金州都沉浸在一片哀傷之中。至於真正傷心的有幾個人,恐怕沒人知道。
其實騰王傷心過一陣子,只是也就是一陣子,最好的兄弟感情已經過去,留下的都是猜忌,還能有什麼感情?
皇后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着自己的設想在前進,如今她大權在握,天下都是她的,只要政局穩重,懷裡這個傀儡便也可以丟棄,那時候她就是真正的女帝。
後宮的那些女人要麼被皇后送進冷宮,要麼被直接送去陪葬,再者就是有主動要求出家爲尼,留在宮裡,最後的結局不過是死路一條。
榮承帝已死,留在宮裡的仙尊便提出要出宮雲遊,皇后哪裡捨得讓他走,榮承帝長生不老的效果她最清楚,榮承帝最後的死也是因爲被餵了藥,他服的仙丹是針對他的,若是叫仙尊練出針對她的,還老還童便不是夢。
仙尊推諉了兩回,最後一次皇后的話裡變帶了威脅之意,那仙尊一聽皇后這樣說,果然答應留了下來,直叫皇后冷笑連連,真正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
皇后提過幾次讓他搬出偏殿,宮裡好的宮殿多的是,何必屈就一個破殿?仙尊直以習慣爲由,說什麼也不願搬,皇后雖然不高興,不過看在仙尊一張好皮相的份上,倒是願意遷就他。
榮承帝美人無數,她卻旱了許久,如今成了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自然對皮相極好的年輕男子有了那等意思,只是礙於榮承帝剛駕崩,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只怕功虧一簣,唯有等上一等,方能成事。
魏西溏從得到宮裡隱約有這消息的時候,直咂嘴,“難不成仙尊還要犧牲色相?”
高小胖點頭:“仙尊確實有點色相,比小爺稍稍好看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