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知道。我和明公子今生無緣,只等來生再聚。”衣憐夢心中堅決。
“妹妹,你以前有說過啊,你還有個水瑤妹妹也喜歡明公子的。”
卻是不再語,靜聽雨聲拍打屋檐。惟有一腔愛意,隨着淅淅瀝瀝的雨聲,空付風牆殘葉。
“孃親,我也要去殺妖獸!”明夢旋拉着溫代荷的衣襟,撒嬌不停。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別胡說八道了,呸呸呸,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到晚說打打殺殺的,多不吉利,將來你還要嫁人的。”一個彈指神功,輕輕點了下明夢旋的額頭。
“孃親,我就要去嘛……”乾脆抱着溫代荷,在她懷裡不起來了。
“我再說一次,不行!天色已晚,還不回去歇息?”溫代荷假怒行色,推開了女兒。
“不去就不去嘛,還對我這麼兇……”明夢旋故作委屈,心裡委實小小得意,對着溫代荷做了個鬼臉,哼着小曲,亭亭離去,溫代荷笑看女兒離去,忽的隱約感到一絲不妙,哼了一聲,接着一聲重重推門聲,明紫山回來了,對着老頭子招了招手,溫代荷靠近明紫山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明紫山神色一驚,轉而拉上了夫人溫代荷的小手,去看雨景去了。
“小獸螭吻,拜見神帝。”赤文恭敬伏地,陸吾微笑扶起。
“文兄,以後不可再次多禮。”
“神帝,這次小女能在神帝的“卸龍令”中修煉,實乃九生之福,小獸不勝感激,就讓小獸再次跪拜吧。”赤文得見女兒,心花怒放。
“文兄,紅雨降劫人界,我與女主人此次到來,是爲解劫人界,一以爲功贖罪,二爲解救主人,我主人能否復生,全在勿名之人身上,”頓了一頓,“神帝之稱,乃爲萬獸謬讚,文兄以後,稱我陸弟就好。”
“神帝,小獸怎可……”赤文的眼中狂熱一閃,剎那隱沒。
“還叫神帝?”
“小獸不敢尊兄,陸……文弟見過陸兄。”
“哈哈哈哈。”一聲笑意,透着若干爽朗豪氣,直衝雨間。
明夜天的房間,燈早早已熄滅,只是裡面的沉默,在相思人的醞釀中,久久散發。如同那雨兒,久久不肯離去。
夏天是個多情的女子,在給予萬物滋潤的同時,又生生的剝奪回來,因爲,多情總被無情擾,所以,施捨出來的,只是多情……但是,剝奪回去的那份情,繼續去滋潤原本就不屬於本身的輪迴,然後,在自以爲是的無情中憔悴,埋葬。因爲,無情雖怨,卻是不悔。因爲,這和背叛無關,只和……繞指花前,若不離,亦不棄的月下的曾經有關。
雨一直下,下個不停。
海浪,忽的熏天赫地,拍擊着金色沙灘的怪石岩礁。忽的,在那雲涌飆發之中,一朵巨大海浪,連起天際,上有一條紫色長龍,嗷嘯蒼穹,直入層層雲間,留下一串淡淡的紫色虛影,天空留暇。
雲煙彈響碧海藍,羌笛飄渺天沙洞。
北海,天沙洞,鮫人國。
珊瑚擺娑婆多姿,海螺吹起婀娜曲調,海蚌含珠,點亮洞中青暗之明,海蟹擊金石銀玉,海豚鼓起俏銷靈舌,有那翩翩衣裙的美麗女鮫人,在海草齊齊的搖曳飄絮中,天籟之音迴繞在波波海水,迴盪在磷光映帶中的北海……
天沙洞,分兩層,一層爲陸,二層爲水,水陸緊接相連,成年鮫人居於陸,幼年鮫人居於水。鮫人的層次等階分五:白,黃,紅,青,紫。鮫人突破紫色階段,是爲龍人,龍人等階分五:白,黃,紅,青,紫,龍人突破紫色階段,是爲龍神,龍神層次等階……同上。龍神突破紫色階段之後還有……聖龍。
龍神,也就是人界所傳的龍。龍人……也就是人界所傳的蛟龍。鮫人……鮫人就是人界所說的美人魚……
龍翔九天,首現彩雲,而尾在北海。龍,人界很難見到,微乎其微,所以對之是神乎其神。蛟,人界很少看到,少乎其少,對之當然是信乎疑乎。美人魚就多了,又會跳舞,又會唱歌……還長得好看不是,長的既漂亮,又美麗,很豐滿,有性感,帶誘惑……尤其是……不說了,言歸正傳。
北海龍王有九子,太子名爲囚牛,二太子瑕疵,三太子嘲風,四太子蒲牢,五太子狻猊,六太子霸下,七太子狴犴,八太子負屓,老麼螭吻。同父異母所生,難免心有隔閡,剛纔紫色長龍,就是那北海龍王,也就是他們口中的父王。北海龍王馬上就要突破龍神瓶頸,到達聖龍之期,就可與九天之中的各天帝主平起平坐,故而,匆匆破雲昇天,去與那九天各天帝主打理好關係。
見父王一走,太子囚牛一聲冷哼,坐上了父王的龍椅,端起夜明玉斛,給自己滿滿斟了杯酒,對着衆兄弟傲然說道:“如今父王上九天,對龍族來說真可謂是錦上添花,父王成就聖龍王之期,指日可待,龍族榮耀,千秋萬載!幹!”
“大哥,父王可有交代?他要是到了聖龍王期,北海龍王的這把椅子,可是由你來坐?”二太子瑕疵冷冷的對視着囚牛。
“這還有什麼交代不交代的?二弟,你可聽說,子繼父爵?父王將來去那九天,這位子,還不是我這個大哥來坐!”
“好……好……好,”瑕疵拍手稱妙,“將來要是由我統領了北海,這好處,大哥少不了你們!哈哈哈哈。”說完,又是斟了滿滿一杯瓊漿玉液,仰首見底。
“大哥,現在父王還未到達聖龍王期,只要父王一天還未離開北海,現在的這個位子,你就別想坐上!怎麼,難道大哥蓄謀已久?剛纔的錦上添花和千秋萬載,我看大哥是爲自己說的吧?”瑕疵一個眼色,三太子嘲風和五太子狻猊紛紛的走到了瑕疵身邊,怒視囚牛。
“哈哈哈哈,知我者,二弟也!沒錯,父王的這個位子,本太子是坐定了!”囚牛走下玉階,“你們還不過來!”“是,大哥。”四太子蒲牢,六太子霸下,八太子負屓紛紛走到了囚牛身後,一起對視着二太子還有他身後的……衆,衆太子。
“大哥,你這麼做,分明是目無尊長,簡直是視父王龍威於無物!你不要太過分了!”三太子憤憤的指着囚牛,怒眼相待。
“大哥,來日方長,將來不管是誰登上了龍王寶座,我們都會尊其爲榮,大哥如今怎麼做,未免太草率了吧?”五臺子狻猊,冷顏相向。
“好啊!哈哈,好啊!”囚牛見四六八小弟站他身後一聲不吭,不禁惱羞成怒,“能者自居!成大事者何須如此小節!要是你們不服,來吧,一起上!”
“要是九弟再此,我看大哥還敢如此囂張!”
“啪”一聲,卻是囚牛捏碎了手中的玉斛,欲要拔劍相向。身後的四六八小弟,心中雖是不怎麼情願,還是拿起了手中利器。
“二哥,他們人多!”
“少廢話,一起上!”
一場同室起戈,即將上演。
“呀!”“砰”的一聲,一個侍者鮫女,手心失重,一盆珍饈滾落地上,一雙妙目驚恐的看着九位太子,面色慘白。
“你!過來!”囚牛一個指向這個鮫女,鮫女顫抖,惶恐跪地。旁邊站着幾個哆哆嗦嗦的侍女,卻是不敢出聲。
“誒,大哥,何必心急?”卻是七太子狴犴慢悠悠的發話。
“七弟,快說,你幫何人!”囚牛疾呼,現在多一個幫手,就多一分勝算。
“大哥,我不幫你們當中的任何人,我也跟龍王這個寶座毫無干系,也沒興趣,只是大哥,現在父王前腳剛走,你後腳就登上了龍王寶座,這個……你叫水族上下如何對你現在的做法感到安心?你讓衆位弟弟如何服你現在的所爲?”
“那你打算是不幫我了?”父王平日,特欣賞七弟,特寵愛九弟,如今一個不幫,一個就算在這裡,絕對是向着二太子,囚牛不禁雙眼充血,一個暴吼。
“大哥先聽我說完,大哥今日此舉,父王還完全不知,如若父王回來之後,在場的任何人,在父王面前稍微地說上那麼幾句,我看大哥,不僅寶座難登,依小弟看,大哥的太子首位能不能當下去,也是……”狴犴卻是不再說下去,靜靜的看着囚牛。
囚牛:“何處心急?”
七太子狴犴繼續說下去:“大哥,龍王寶座,豈能兒戲?若是今日之事被父王知曉,同室起戈乃是父王最忌諱,我想大哥勢必比小弟更清楚,況且,就算大哥今日登上了龍王寶座,父王回來問起,你當如何解答?”
“那我就殺光他們!一個不留!”囚牛眼中兇光再現,狠狠盯着八個弟弟和一干侍女。
“大哥,有欠明慮啊……”狴犴轉身就走。
“哼!”一聲冷哼,八個太子手心滿是冷汗,早在八百年前,囚牛是衆太子當中,第一個突破龍神等階,現爲龍神紅段,平日裡演練,連父王對之也要忌上三分,更何況現在盛怒,七太子狴犴,也是不禁停下了腳步。
“今日之事,你們一個都不許向父王提起,若是知道有誰搬弄是非,如我額前神角!”“啪嗒”一聲,囚牛折斷牛角,自毀去二千年的修煉。
衆太子虛驚一場,“大哥,只要你不衝動造次,大家依然還是兄弟,寶座之事,我看等父王回來,聽憑父王旨意,再做定奪,告辭。”二臺子瑕疵,領着三五太子,匆匆離去。
四六八太子紛紛一致,“大哥,告辭。”
七太子悄悄的對着那旁侍女說道:“還不快走?”衆侍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盈盈退下。
“你,站住!”弄碎了珍饈的鮫女面色一白,一雙眼睛,看着七太子有着苦苦求救之意。
“七弟,還不退下?”
囚牛一腔怒火,滿腔邪火,找到了發泄目標。
“大哥,關於龍王寶座之事,小弟還要說上幾句。”狴犴一個正色。
“哦?七弟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