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詹曉寧拍着他的肩膀,微帶醉意地笑道,“信我們寧家隊絕對錯不了!那個凌雲社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體力好點嗎?踢球這種活兒是技術含量很高的活兒,光靠體力好就行了嗎?敢在我們寧家隊跟前囂張,踢他到一邊涼快去!”
“哈哈哈……”大夥兒都痛快地笑了起來。
寶梳起身走過來,拍了拍詹曉寧的肩膀道:“快得意忘形了吧,詹領隊?今兒就你一個人的功勞?”
“那當然不是了!”詹曉寧打了個酒嗝,站起來跟寶梳碰了一下杯道,“還得謝謝我最親愛的姐姐!要沒你跟那姓張的掰扯兩句,我們今兒也只能退賽了!來來來,姐,我敬一杯!”
“我那就出了點嘴皮子的功夫,有什麼大不了的?”寶梳說着斜眼向旁邊的鄭甜兒瞟了瞟道,“要說該謝,你真正該謝的是人家甜兒,知道嗎?一點禮貌都沒有,還快去跟人家好好道個謝!”
“好,道謝!是應該道謝的!”詹曉寧拿起一個酒壺,慢搖慢擺地走到了鄭甜兒身邊,給她斟滿了酒後,舉杯在她酒杯上碰了碰道,“鄭姑娘,你今兒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不對,何止讓我大開眼界,也讓凌雲社那幫狗眼看人低的大開眼界了!你是人才,你絕對是蹴鞠界的人才!我剛纔啊,靈光一閃,有了個絕妙的想法,不如我們聯手組建一支女子蹴鞠隊如何?以你的身手,憑我的經驗和管理,絕對能打造出全國第一支職業的女子蹴鞠隊!怎麼樣,有興趣沒有?”
鄭甜兒端起酒就一口飲下,放下杯子冷冷道:“沒興趣!”
“沒興趣也可以考慮考慮,不是嗎?你不用這麼快拒絕我的,再想想……”
“我早說了,”鄭甜兒起身看着他冷淡道,“我不是幫你,我只是不想阮大哥和嫂子因爲你丟了臉又丟銀子。你的寧家隊纔剛剛打了一場勝仗,你就得意成這樣,我真替跟着你的人捏把汗!”
“這不叫得意,你知道嗎?”詹曉寧攤開手笑道,“這叫須盡歡時就盡歡,該高興的時候爲什麼不好好高興高興呢?我知道你不是看我面子才幫我的,不過說到底你也幫了我,這杯酒算是我詹曉寧敬你的……”
“不必了!各位慢用,我去洗把臉。”鄭甜兒草草地打斷了詹曉寧的話,轉身離開了桌邊。詹曉寧有那麼兩秒鐘的尷尬,不過他是個熱場高手,很快就回過了神,招呼大家繼續吃喝了。
鄭甜兒去了好一會兒都還沒回來,寶梳故意讓詹曉寧去瞧一眼。詹曉寧擱下酒杯,步伐輕晃地往後院走去,一路找到了北邊伙房。他探了一張紅撲撲的臉進去,喊了一聲:“鄭蹴鞠?哦,不對,鄭姑娘?在不在啊?在就吭一聲吧!”
伙房裡沒人吭聲,他只好走進去各處找了找,一邊找一邊自言自語道:“也不在這兒?那她跑哪兒去了?該不會又喝多了跑出去找人解酒了吧……”
吧字還沒說完,詹曉寧的屁股忽然被人踹了一腳。他一個撲趴摔在了一堆乾柴上,嗷嗷叫道:“誰啊?這麼缺德背後偷襲!”
“到底誰缺德呢?”鄭甜兒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忙回頭一看,只見鄭甜兒帶着一張水蜜桃似的紅臉蛋倚在竈臺邊,目光雖銳利,但那被酒浸過的嬌態更惹人眼。一瞬間,他有點恍惚了,好像又回到了那晚的某個點上,腦海裡不由地蹦出了兩人歡好的畫面……
“詹曉寧你在想什麼?”鄭甜兒的一聲質問把他飛出天外的神瞬間給震了回來。他忙噢了一聲,從柴堆上緩緩爬起來道:“我沒想什麼……我就是在想你……怎麼會跑這兒來……”
“剛纔不是說我又出去找人解酒了嗎?”鄭甜兒不滿地瞪着他問道。
“呵呵……”詹曉寧乾笑了兩聲道,“你聽錯了吧?我是說你應該是出去找人幫你開解救的方子去了。你一定是喝多了,聽錯了!走吧,回前面去喝碗解酒湯就好了。”
“油嘴滑舌!”鄭甜兒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道。
“鄭姑娘,我是好心請你回去喝解酒湯,這也不對?唉!算了,橫豎你是看我不順眼,我說什麼你都覺得是廢話。那你好好地待在這兒吧!我讓人給你送一碗解酒湯來。你可好好待在這兒,不要到處亂跑了,千萬不要從後院門上跑了,聽見了沒?”
詹曉寧剛想走,卻被鄭甜兒擋住了。詹曉寧微微一愣,往後退了一步問道:“幹……幹什麼?我去給你端解酒湯來也不對?大姐,姑奶奶,到底要怎麼說才合你的口味啊?”
鄭甜兒眼帶厲光,微微仰頭直視他道:“要想合我的心意,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你!”
詹曉寧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乾柴堆上,擡頭乾笑道:“不用這麼狠吧?大家說到底還是配合默契的隊友呢!鄭姑娘,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該醒醒酒了,該醒醒了!這樣,我親自給你端來……”
“不用了,”鄭甜兒往他跟前邁步低頭道,“有個現成的法子就能解酒。”
“什麼法子?”詹曉寧不由地一陣毛骨悚然,雙手交叉抱住胸前,身子往後仰道,“你……你別又發作了啊!那那那那……那我跟你說清楚,我這次不會從了的,我絕對不會從了的!你別再靠過來了,再靠過來我就真的就喊非禮了啊!”
鄭甜兒忽然提起右腳,一腳狠狠地踩在了乾柴堆上,身子往前傾斜,直逼詹曉寧的臉去。詹曉寧嚇得往後一仰,後背抵在冰冷的牆上道:“鄭姑娘,有話好好說行不行?其實呢,解酒的法子有很多種,譬如喝解酒湯,譬如打拳……這樣這樣我陪你打拳好不好?我陪你過兩招,你什麼酒勁兒都過了!我們能不能別靠得太近了?說實話,我本人的自制力不是特別的好,況且又是面對你這麼一個喝醉了比沒喝醉好看的姑娘……”
“是喝醉比沒喝醉好欺負的姑娘吧?”鄭甜兒眼泛凌光道。
詹曉寧仰天嘆了一口氣,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一臉誠懇道:“鄭姑娘,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會覺得不舒服的。ok,我不說了,你來說吧!你想怎麼樣?想要我的命還是想揍我一頓成熊貓,都隨你!”
鄭甜兒嘴角浮起一絲蔑笑道:“你的命我不要,揍你也是個累人的活兒,我也不要,我要的只是很小的一樣東西。”
“什麼?”
“你的——命根子!”
說罷,鄭甜兒忽然揮起了胳膊,詹曉寧嚇得連忙從乾柴堆上跳了起來,驚叫着跳上竈臺喊道:“大姐,你bt的啊!你瘋了吧!你要我的命根子,你還不如殺了我呢!”
“怕成這樣?”鄭甜兒伸出剛剛揮起的右手道,“我手裡什麼都沒有,你以爲我拿着刀真要砍你的命根子嗎?要砍的話我早砍了。你若不是嫂子的弟弟,你的命根本留不下現下!我只是想警告你,別再來跟我說話,施以你那些虛僞的好心和同情,你要沒自知之明,下回我就真要了你的命根子!”
詹曉寧鬆了口大氣,從竈臺上跳了下來喘氣道:“就是不想讓我再跟你說話了?好,打從今兒起,我消失!我從你眼前消失行了吧?有你的地方就沒我,路上碰上我也會繞出八百里遠躲着你,就算我們倆面對面地站着,我想跟你說話我也會找別人傳話,可以了吧?”
鄭甜兒蔑了他一眼,轉身出了伙房。詹曉寧捂着心口,靠在竈臺邊上坐下去,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我的媽呀!真嚇死我了!還以爲她來真的呢!這丫頭真能把我嚇到血管爆啊!”
“對了……”
“哇!”詹曉寧立刻彈跳了起來,繞道竈臺另一邊看着忽然殺回來的鄭甜兒問道,“鄭女俠,還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我絕對爲您辦到!”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那個受傷的隊員可能是裝的。”
“裝的?你怎麼知道?”
“因爲你笨,我聰明,所以我知道。”
詹曉寧的智商瞬間被打擊了,不過他不得不繼續含笑問道:“好,就算我笨,請問聰明的鄭姑娘是怎麼看出他是裝的呢?”
“下午散場那會兒,我回了一趟浩瀚閣找曲中哥。半路上我看見他從一家生藥鋪子裡走出來,我記得你說過他摔傷之後你已經找人給他看過,還送他回了家,他又怎麼會跑去藥鋪子裡抓藥呢?後來我就去藥鋪子裡問了一問,原來他不是去抓藥的,他是去賣藥的。”
“賣藥?”
“那家藥鋪的老闆說,他拿了三兩三七,半斤黃芪以及四兩沙蔘去賣。我要沒猜錯,應該是之前你找人給他買的藥材,對不對?”
詹曉寧忽然明白了過來,拍了拍竈臺激動道:“那個混蛋!肯定是把我送去給他的藥材拿到藥鋪子裡換銀子了!都是些什麼人啊!簡直是奇葩到家了!好傢伙,敢蒙我詹曉寧,看我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