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堪比肖申克的救贖

碧霄如洗。

雲層盡然消散而去,只遺一輪紅日當空照。

天氣一反常態,江南一隅竟仿似西遊記的火焰山,悶熱得讓人揮汗如雨。

在這種酷暑時節,人們的戶外活動銳減,紛紛躲進室內,享受着空調帶來的涼爽。

廣記茶餐廳雖然只是個窮山僻壤的小飯館,沒有一擲千金的豪華裝修貴族服務,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宮廷菜譜滿漢全席這些光聽名字就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菜餚,提供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但現代最傑出的避暑工具——空調還是讓這裡聚滿了人氣。

儘管在門口停的永遠都是自行車,檔次再高點就是電動車,但廣記新老闆王富貴並不介意,他是個沒理想沒野心的市井小民,不奢求富甲一方,只求溫飽三餐,在股市賺了點小錢後,立即急流勇退,一直尋思着找個穩定的小投資,也是趕巧了,他是廣記的老熟客,聞聽老馮要將店鋪轉手衣錦還鄉,立馬就趕鴨子上架似地買了下來,不僅如此,他還全盤接收了老馮的財富理念——“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自然而然地也使得廣記平穩過渡,興隆依舊。

王富貴除了以精打細算廣爲人知外,還有個特點爲人津津樂道,那就是畏妻如虎。

他這個層面的老百姓能接觸到的女人不多,大多數是一些素質平庸者,馬馬虎虎看得過去的屈指可數,美麗養眼的更是像撒哈拉沙漠的年均雨量,少之又少,所以偶爾有個什麼一二線女明星到寧州出席在某個商場舉辦的代言活動,他比誰都高興,眉飛眼笑,瞞着自家的母老虎就直奔現場,兩眼放光地和一幫年輕人擠在一起,那青面獠牙垂涎陰笑的模樣,沒少讓商場保安當作可疑分子轟趕出去,他卻仍然樂此不彼。

王富貴自以爲此事做得密不透風,可惜,他沒弄明白一件事,再好的狐狸也鬥不過獵人。

老闆娘是何等人也?她常給自己的好姐妹灌輸一個思想,每個多錢的男人背後,都要有個多事的女人。其實她早就對王富貴偷偷摸摸的行爲了如指掌,只不過對於這個只有賊心沒有賊膽的男人一直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打鳥政策罷了。

但這並不是說明老闆娘體貼大方,女人都自私得很,只是她掌控了家裡的經濟命脈。

俗話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同理,男人沒變壞,就是因爲沒錢。

王富貴在別人眼中已經算是混得人模狗樣的了,西裝革履,穿金戴銀,一副老闆派頭,但實際上他還如自己手下的一個員工,員工起碼還有幾張票子傍身,平時喝點小酒抽根好煙還是綽綽有餘的,但他身上長年累月都是一貧如洗。

沒有錢的男人,好比沒有柺杖的傷殘人士,寸步難行。

所以儘管寧州這個聲色犬馬的城市粉紅髮廊無數,但王富貴硬是沒一次出軌。

甭提燈紅酒綠那些風化場所,即便去十里清揚找蕭雲喝上一杯,他也得早請示晚彙報。

但令很多不知內情的人大跌眼鏡的是,老闆娘其實不醜,不僅不醜,且標緻得很,雖然已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那雙媚眼拋到哪個男人身上都會渾身一顫,而她唯一的也是要命的缺點,就是性格彪悍,發起火來天王老子也攔不住,無辜的鍋碗瓢盆就成了最爲直接的受害者,而王富貴身體的各個部位則很榮幸地成爲了這些無辜受害者犧牲時的事發地點。

爲這事,王富貴在酒醉後背地裡不止一次地跟蕭雲發過牢騷,說他老婆簡直就是《水滸傳》裡的母大蟲顧大嫂的現實版,還大言不慚地發毒誓,情願下輩子做牛做馬,也不願再娶這個女人做老婆。

當然,他也只是在醉得沒有思維能力的時候纔敢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悖論來,在清醒的時候,他還是十分“清醒”的。

就在他以爲這輩子都只能在這樣一棵老樹盤根上吊死時,奇蹟出現了,他枯木逢春了。

助他燃起這把希望之火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個他十分欣賞的年輕人。

蕭雲準時地在茶餐廳開午市時出現,不同以往的是,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神秘女人。

這女人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之處,一身休閒打扮,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清純得就像個鄰家女孩,那頂樸素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容貌無法全然看清,只能依稀看到一些雪白剔透的輪廓,一副黑框眼鏡更讓人絕了進一步探究的慾望。

食客們沒有幾個對這個女人感興趣,只是顧着慢吞細嚼,希望能多享受一會兒空調。

而素來標榜對漂亮女人很有心得的王富貴果然不負衆望,一眼就瞧出了這個女人的不平凡之處,那副驚爲天人的嘴饞模樣讓人直搗胃口,但鑑於自家的母老虎在場,只得站在遠處偷偷瞥着,不敢造次。

在櫃檯裡點着鈔票的老闆娘見到蕭雲來了,偷偷拋了個媚眼,嚇得蕭雲冷汗直冒。

跟在他身後的蘇楠很訝異,不是因爲老闆娘的那個曖昧表情,而是因爲蕭雲的這份工作,她平時接觸的一般都是裘馬輕肥揮金如土的豪門公子,這些人一生下來就不用爲生計煩惱,很少見到像蕭雲這種需要兼職幾份工作才能養活自己的升斗小民,忽然想起了托爾斯泰的一句名言:人生不是享樂,而是一樁十分沉重的工作,這是蕭雲帶給她的一個直觀印象。

老闆娘見到蕭雲漸漸走近,連忙起身,本來想跟他很親熱地打個招呼,忽然瞥見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便將到了嘴邊的問候話嚥了下去,望了眼低調沉默的蘇楠,輕笑道:“雲子,這位是你朋友?”

“嗯,她叫蘇楠。”蕭雲很怕面對這個如狼似虎的中年婦女,總是提心吊膽的。

老闆娘展露花兒笑容,看着蘇楠,熱情道:“你好,是來吃飯的吧,這頓算我的。”

蘇楠輕笑,美不勝收,卻仍是低着頭,柔聲道:“你太客氣了。”

老闆娘媚笑道:“雲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蘇楠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蕭雲,輕聲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是來吃飯的。”

老闆娘有些錯愕,不知該往下說些什麼,愣愣望向旁邊默不作聲的蕭雲。

蕭雲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氣得蘇楠悄悄伸出纖指,狠狠掐了下他的手臂,疼得他咳嗽了幾聲,唯有輕聲道:“是這樣的,老闆娘,她是我朋友,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來體驗一下送外賣的辛苦,所以待會兒她跟着我一塊去,行嗎?”

老闆娘有些反應不過來,捋了捋思路,良久才道:“可以是可以,但沒錢付的。”

蘇楠輕聲道:“不用付錢,只要你同意就成。”

老闆娘又愣了一下,心裡琢磨不透,尋思着這個挺不一樣的小娘子一定是哪家大戶人家的掌上明珠,吃飽了沒事幹,專找苦吃,轉念一想也不對,蕭雲就一個窮小子,何德何能讓一個貴族千金心甘情願來這種地方受罪?雖然他是有點帥,或者,不僅有點,是非常,自己這個年齡看着也禁不住怦然心動,但乞丐與公主這種童話式的愛情故事,在現實生活中發生的概率遠遠小於中體彩頭獎的概率,那這與衆不同的小娘們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

蕭雲趁着老闆娘愣神的時間,說了聲謝謝,就拉着蘇楠惶惶然逃離了櫃檯。

——————————

“蕭雲,那個老闆娘好像對你有意思。”蘇楠正坐在工作間的椅子上,優雅翹着二郎腿,悠閒等着已進到換衣間更換外賣服的蕭雲,飄飄然地說出這句話來,任誰都可以聽出其中的玩味語氣。

“你不也是嗎?”蕭雲在裡頭應了句。

“呸,送我也不要。”蘇楠嗔道。

蕭雲從裡間出來,嘴角微翹,睨着她,輕聲道:“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蘇楠做了個嘔吐動作,輕聲道:“男人總是恬不知恥。”

蕭雲微微一笑,輕聲道:“好了,該你換了。”

“哦。”蘇楠拿起那套小號工作服,走到換衣間門口,停住,回頭,“不許偷看。”

蕭雲瞧着這妮子那認真警惕的神情,微笑道:“我不偷看,我光明正大看。”

“你敢!”蘇楠恨恨瞪着,見他作勢要走過來,轉身落荒似地逃了進去,緊緊關門。

半晌,門忽然又打開了一條大縫,蘇楠像個盜賊似的,謹小慎微地探個頭出來四處張望,見到蕭雲正安靜閒逸地坐在她剛纔的位置上看着報紙,壓根就沒有走過來的意思,吐了吐舌頭,門又重新關上。

此時,王富貴躡手躡腳地開門進來,走到蕭雲身邊,悄聲道:“人呢?”

蕭雲沒有擡頭,專心致志看着報紙,輕聲道:“換衣服呢。”

王富貴往換衣間瞥了眼,輕聲道:“雲子,這女人誰呀?”

蕭雲輕聲道:“剛認識的一朋友。”

王富貴撇撇嘴道:“得了吧你,還剛認識,人家一個女孩子肯這樣緊追不捨呀?”

蕭雲無語,輕聲道:“信不信由你。”

王富貴推了推他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奸詐曖昧,悄聲道:“是不是沒給錢?”

蕭雲直想把這個滿腦子齷齪思想的男人打一頓,沒好氣道:“是,沒給,沒錢給。”

王富貴驚詫,嘆道:“雲子,你太沒品了,叫雞本來就不是件高尚的事,你還不給錢?”

人,真是奇怪得很,有時竟寧願去聽信謠言,而不相信真話。

蕭雲沒再理他,翻開南方都市報的時事評論版,這是他每天必看的。

那些時事評論寫的水平並不怎麼高,很多都是一家之言,但勝在敢說敢寫。

王富貴沉默了會,忽然俯到蕭雲耳旁,輕聲問道:“雲子,多少錢?”

蕭雲終於忍不住擡頭看了眼這個放浪形骸的老闆,微笑道:“你想試試?”

“想。”王富貴聽到蕭雲這句再明顯不過的帶着試探挑逗意味的反問,慌忙不迭地點頭,雙目俱放着光,口水都差不多流出來了,那小妮子樣貌雖然看不大清,但僅她那無以倫比的魔鬼身材就值得回味了。

蕭雲伸出五根手指比劃了下,輕聲道:“這個數。”

王富貴笑了,這數可以接受,輕聲道:“五百不貴。”

蕭雲搖搖頭,輕聲道:“五千。”

王富貴驚目詫舌,咽口水道:“開什麼玩笑,這女人值五千?五千,我能玩多少雞了?”

蕭雲聳聳肩,輕聲道:“不怕不識貨,只怕貨比貨。”

王富貴攤手道:“可是,這也未免太貴了吧?”

蕭雲不再理他,低頭看回報紙,輕聲道:“話我說到這,你自己考慮一下。”

王富貴臉色沉了下來,瞪大眼睛盯着換衣間緊閉的大門,大有想穿透木門瞧出這妞究竟貴在何處的架勢,腦子裡的幾股思潮正在激烈地鬥爭着,支持一方說能讓蕭雲這小子上過的女人再次也次不了哪去,五千值了;反對一方說花五千在一個任人魚肉的妓女身上,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有錢沒地花。

他內心掙扎了些久,咬咬牙,終於橫下一條心,輕聲道:“雲子,這女人,我要上。”

蕭雲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清他說的話,擡頭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王富貴露出個穢笑容,輕聲道:“這五千塊錢,我給了。”

蕭雲錯愕,問道:“你有這麼多錢嗎?”

王富貴擠擠眼,小聲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私房錢。”

蕭雲窘迫汗顏,本來他是想讓這個身無分文而又死纏爛打着他的男人知難而退,卻沒想到弄巧成拙,這回真不知該怎麼擺平這檔子事了,要是讓那妮子知道他背地裡說她是雞,指不定會用什麼手段拙劣鵰心雁爪的法子來對付自己呢。

正當他進退兩難的時候,蘇楠就像一場久旱後忽至的甘霖,換好衣服出來了,他趕緊起身,說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就腳底抹油地溜了出去,留下一頭霧水的蘇楠和色慾薰心的王富貴在四目相對。

中午時分,正是廣記最繁忙的時候。

客人很多,位置卻就是那幾個,所以有不少來晚沒座的站在那乾等着。

夾在其中的,有一個年輕人,他表情看似漫不經心,眼角餘光卻不時地瞥向工作間。

已經十分鐘過去了,那裡的門始終沒有開過,蘇楠還沒出來,一向鎮定自若的蕭雲竟然有些擔憂,皺着如刀雙眉,王富貴那挨千刀的不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在廣記這裡也敢霸王硬上弓吧?

又過了幾分鐘,門終於開了,蘇楠一個人從裡面出來,卻不見王富貴的身影。

她雖然換上了外賣服,但還是帶着鴨舌帽、黑框眼鏡,始終沒有露出真顏。

大堂的人很多,她卻輕易發現了帶點內疚之色的蕭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輕輕瞥了眼他,並沒有馬上走過去,反而走向了櫃檯,然後跟老闆娘不知說了些什麼,就見得老闆娘的臉色鉅變,慍怒地走向工作間,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見到這個場景,蕭雲內心大寒,這妮子要展開報復行動了,還真快。

唉,他輕嘆了口氣。

蘇楠走到他身邊,輕聲說了句:“走吧。”然後,低着頭當先走出了門口。

蕭雲提起兩個裝滿盒飯的外賣籃,跟在後面。

陽光刺眼,也刺痛人的皮膚。

蘇楠穿了件長袖衣服,將雪白無暇的雙臂掩藏起來的同時,倒也把陽光阻隔了不少。

蕭雲把兩個外賣籃一前一後綁在自己的那輛自行車上,然後轉身望着正躲在樹蔭下的蘇楠,見她幾縷微溼的青絲柔順粘在她那精緻的臉龐上,讓她那種彷彿與生俱來的驕傲收斂許多,指了指旁邊的這輛女式自行車,輕聲道:“你會騎嗎?”

在他心目中,這種傾倒衆生的極品女人要是知道這是一輛自行車已經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更不用提會騎了。他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就是蘇楠不會騎車,自己的車已經載滿外賣籃,不能載人了,而不用和她一同去,減低被她報復的風險。

可惜,上天總是很公正的,很少會眷顧那些心懷鬼胎的人。

蘇楠也不搭話,從樹蔭下出來,推着那輛自行車,以一個瀟灑自如的上車動作揚長而去。

蕭雲在原地愣了好幾秒,他沒想過一個人騎自行車也可以這般性感,那女人上車時,婀娜似柳枝般的身段在空中輾轉騰挪,曼妙多姿得就像高挑名模在T臺走秀時,走到末端媚眼亂拋後,華麗轉身的一剎那。

天氣炎熱,沒有多少白領願意從涼快如秋的辦公室出來,所以外賣訂單異常火爆。

蕭雲提着飯盒,出了這個大廈,進那個高樓,忙個不停,連喝口水的時間也沒有。

當他送外賣上樓時,蘇楠就找個陰涼的地方等着,靜靜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樣子。

其實,一路上她幾乎都沒怎麼說過話,只是默默跟着蕭雲走街串巷。

她掩藏在鴨舌帽下的絕美臉龐也沒有什麼過多表情,一直都靜若落花。

這樣也不錯,蕭雲也落個清閒,伊始還有些緊張擔憂的心情放鬆了下來,在騎車的過程中還時不時地抽出空來,欣賞着蘇楠那兩條悠閒晃盪的修長大腿,感受着這對黃金比例長腿所帶來的香豔風情。

半個多小時後,囤積如山的盒飯終於送完了,兩人騎車返程。

蕭雲飄然出塵的臉龐滲滿了汗水,男性粗獷的魅力更添三分,不知道這車是不是失去了前後兩個外賣籃裡盒飯的平衡作用,騎起來有點搖晃,也不太順暢,他卻滿不在乎,在平路上騎得飛快,享受着迎面而來的涼爽清風。

蘇楠卻還是像剛纔那般心如止水,一言不發地騎在他身旁,地上的倩影時短時長。

蕭雲覺得奇怪,側頭瞥了眼她,問道:“蘇楠,你怎麼了?”

蘇楠視線仍直視着前方,輕聲道:“沒事。”

蕭雲輕聲道:“是不是中暑了?”

蘇楠輕聲道:“不是。”

蕭雲輕聲道:“那你爲什麼一直不說話?”

蘇楠輕聲道:“不爲什麼。”

蕭雲嘴脣動了動,終究沒有再張開,卻將視線轉移到了蘇楠那足以傲視天下的胸脯。

他不得不注視那,因爲這妮子穿的外賣服有些緊身,將本就壯觀的部位凸顯得愈發驚人。

這個讓人焚身的誘惑實在難以抵擋,蕭雲禁不住有些意亂情迷。

在騎到一個長坡前時,原本面無表情的蘇楠那張精緻臉龐忽然漾起了一種異樣狐媚,像極了《聊齋志異》裡的九霄美狐,嘴角輕輕上揚,一個暗藏殺機的微笑,說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話:“蕭雲,要上坡了,用力。”

蕭雲還沒來得及思索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時,車已上了這個長坡,速度很快,他一用力,兩個腳蹬子的螺絲轟然脫落,他不出意外地失去重心,往前狠狠摔去,好在他身手敏捷,在飛出去地一剎那抓住了車柄,原以爲會減緩一下墜落速度,卻沒想到錯愕地看到了驚人一幕:車把手竟與車身分離!

原來剛纔蘇楠趁着蕭雲上樓的空當,把他那輛車推到修車鋪,將所有螺絲都給擰鬆了。

哐啷,嘩啦!

整輛自行車完全散架。

蕭雲則以一個不可逆轉的完美拋物線,華麗墜地。

蘇楠慢悠悠地從後面騎過來,向躺在地上的蕭雲眨眨媚眼,微笑道:“真乖。”

說完,她很沒有道義地自己一個人騎車先行離開,空留香影飄渺。

眼巴巴望着蘇楠遠離的倩影,原本還躺在地上哀嚎慘叫的蕭雲輕輕一笑,安然無恙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凝視着蘇楠離去的方向,微笑着自語道:“這妮子果然夠心狠手辣的,不過這一摔,應該能讓她心裡舒坦些了吧。”

(六千字大章,望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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