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認爲女人是禍水……不對,美女紅顏是禍水,帝王將相亡國敗家的,身後大多都站着一個美麗的女人。
翻開《列女傳》看看裡面的《孽嬖》這一門裡,第一個就是“夏桀末喜”,也就是妺喜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是她站在夏桀的背後把夏王朝整完蛋了。
以後歷朝歷代都有這種美女,大家都知道的,這種觀念流傳了數千年。
但是經過近現代專家學者們的嚴格研究考證後認爲,這個理論不成立,是對女性的性別歧視,國、家整不好還是怪男人,男人自己不爭氣,怪到女人身上是推託責任,因此專家學者們堅決反對這種“性別歧視”的論調!
我一直有點不明白,專家學者們發出此等高論,還是在宣揚男人的中心地位,女人不起作用,難道這不也是一種“性別歧視”?
個人的看法吧,這種觀點既然流傳了好幾千年,爲大多數人所接受,總是有理由的,因爲女人在一個國也罷,一個家也罷,可以說起着巨大的作用。
國、家都有內外,男主外、女主內,哪一方整不好都得塌,所以國、家沒弄好,女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曾經有大學者教給大家一個“完美復仇計劃”:
如果你和誰有不共戴天之仇,先別急着動手,而要和他交朋友、搞好關係。然後趕快找個漂亮老婆,生個漂亮女兒,想方設法嬌生慣養把她教壞,把她教成個“敗家女”,等長大後把她嫁到仇人家裡,敗家女就會變成敗家娘們兒,仇人很快就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地完蛋,而且這種完蛋往往比較徹底,萬劫不復了!
——這樣說來,你說搞壞了國、家女人沒作用、沒責任?誰信呢!
夏桀得了妺喜,認爲她無論容貌、才藝還是牀笫功夫,都屬於天仙級別,無可超越,而夏朝的墮落和她也有極大的關係。
在夏邑舉行了大婚典禮,舉國歡慶。
在夏商周三代之時,宗法制度規定是一夫一妻制,從君王到平民都是。夏後也只有一個正妃,也就是正宮王后。一般都是在爲太子的時候,由當君主的父親做主給娶了正妻,所謂太子妃,等當了君主之後,太子妃就是正妃。所以君主的元妃就是其合法配偶,娶元妃的時候要舉行盛大的結婚典禮,所謂“大婚”,太子也一樣。
君主的正妃去世,可以再娶,典禮、待遇相同;如果不喜歡這個正妃,可以廢掉另立一個,但絕不能同時有兩個或更多正妃,就象後來的皇帝,沒有哪個同時有兩個正宮皇后的。
元妃之外,也可以再娶側室,一般限於大國之女,有身份有地位的,側室的地位和元妃沒得比,婚禮自然也簡單得多。
其他的女人再多,也都是應召入宮,沒有這種待遇,因爲這些嬪嬙御妾從宗法制度上講,都算不得君主的妻子。
夏桀娶妺喜就是娶正妃,所以得舉行盛大典禮,舉國大慶一旬(十天),並大赦天下。
此後,夏桀就和妺喜如膠似漆,晝夜爲歡,日午而起,以爲未晨。妺喜把夏桀迷得昏天黑地,樂如登仙。
妺喜發揮自己的文藝專長,組織其他嬪妃姬妾,排練新節目,編演新歌舞,創作了一種《爛漫之樂》,大概類似《霓裳羽衣曲》;收集了一大幫倡優侏儒狎徒,演小品、變魔術、玩雜耍,排練了一臺大型綜藝晚會叫《奇偉之戲》,全力以赴抓好文藝工作,在宮廷宴會上激情演出。
妺喜本身也是歌舞專家,經常親自演唱、舞蹈,衆女不能比(能比也不敢說),是古書中記載的三代之時有名的藝術家,所謂“開喉而天下無音,舉袖而天下無容”。
尤其是她的“劍舞”更是一絕,這是一種裸/舞,只在身上戴上金圈、金鐲、金絛、銀鈴等裝飾品,肩上披條紅菱長帶,隨着金鼓之樂持劍而舞,所謂“袒玉體,戴鳳胄,曳綾綴鸞,擊鼓奏金,奮劍起舞,容動天地”,後來唐代公孫大娘的“劍器舞”不知是否與此有關。
本來宮廷的舞蹈種類繁多,多是集體歌舞,其中有一類是女子獨舞的劍舞、羽舞、旋舞、雲舞、招舞等,是由君主寵愛、喜歡的妃嬪姬妾或歌舞伎單獨表演,都是隻戴飾品和舞具上場,身無寸縷,這據說是當年軒轅黃帝選女御時的發明,歷史相當久遠,是一類很傳統的舞蹈,並不稀罕。
妺喜的劍舞風格獨特,在諸舞中獨領風騷,大得夏桀的讚賞,百看不厭,足見技藝超絕,這和妺喜從小學習劍術有關。
夏桀認爲自己真的得了個至寶,一個心目中完美的王后,開始不上朝了,日夜和妺喜、姬妾、宮女歌舞喝酒,不論晝夜。
很快妺喜就顯示出她的本性來了:手下的姬妾奴僕稍有不順非打即罵,看不順眼就下令拉出去打死;甚至親手殺人,有一次有個寢宰傳膳打碎了一個陶鬲,妺喜就跳起來,拔出劍來劈胸刺去,把寢宰刺個透心涼,弄得後宮男女人人恐懼。
夏桀知道了,不但不怪罪,反而大加讚賞,覺得這女人真有氣概。
她最大的動作,就偷偷派人在食物裡下毒,毒死了以前夏桀最喜愛的寵妾玉銷,反正夏桀這回有了妺喜,玉銷也有點膩歪了,無所謂,死了就死了,也沒追究。
妺喜還想把淳維也毒死,後來發現夏桀非常喜歡淳維,因爲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妺喜還算有點腦子,考慮再三,沒敢動手。
她就是靠這些手段,把後宮收拾得服服帖帖。
最主要的是,這個女人有強迫症,什麼東西都喜歡華麗、乾淨和整齊,有一點骯髒凌亂,她就渾身難受、睡不好覺,所以她能耐着性子指揮手下的宮人、寑宰,把後宮收拾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僅此一點,就讓夏桀大爲開心。
可妺喜也經常耍小性子,不開心,但喜歡聽撕裂絲帛的聲音,一聽見就會開口嬉笑。夏桀每次見到她不開心,就命人從庫房裡搬來絲帛,讓宮女盡情地撕,直撕到妺喜高興爲止。
另外,妺喜就是穿上男人的衣服溜出宮門閒逛,惹了是非,回宮就命人把對手抓來殺了泄憤。
還趁着和夏桀喝酒的時候亂議朝政,發表意見,夏桀經常就按照她的意見辦事。
有一回,和夏桀宴樂,看到門口用一口大銅鼎在煮牛肉,下面架着木炭,火焰熊熊。
妺喜問庖人:“煮熟這鼎牛肉得多久?”
“回稟王后,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庖人開始炫耀自己的專業特長:“這是用的松木炭,很快的,而且煮出來的牛肉稀爛,好吃。”
“松木炭火旺嗎?”
“當然了,比桑木炭、桐木炭火旺耐燒。”
“燒草呢?”
“草?不行的王后,那玩意兒就象絲線一樣,見火就沒,連水都燒不開。”
“絲線這麼不耐燒?”
“當然,所以沒人用絲線燒火,也燒不起啊。”
妺喜好奇心大起:“哈,別人燒不起,我們燒不起嗎?君上,我們就用絲線煮一鼎牛肉試試,看看多久能煮熟。”
夏桀並不混蛋糊塗,可男人的本性就是在心愛的美女面前,容易失去清醒和判斷力,被美女牽着鼻子走,夏桀就是這樣。
“哎,愛妃這主意不錯。”夏桀一是想滿足妺喜的好奇心,再一個他也想試試。
庖人開始扇自己的嘴巴子:讓你嘴賤!
重新注水,放肉,讓宮人從庫房裡搬絲線來燒。鼎是青銅的,很厚,而且又大,不那麼容易燒開的。結果是,把宮廷庫藏的絲線都燒完了,也僅僅把水燒了個七成熱。
“繼續加絲!”夏桀吼着。
寢宰錄說:“君上,庫房裡的沒了,燒光了。”
曲逆急忙說:“君上奄有天下,富有四海,難道連這點絲都沒有?讓各國進貢些不就有了?”
“愛卿之言有理。”夏桀立刻讓曲逆去傳令,要四周的方國部落進貢絲線拿來燒。
絲線自古至今都是很貴重的玩意兒,古代曾經一度拿它當實物貨幣,用來交換物品的,誰捨得這麼搞。可夏後下了命令,誰也不敢不聽,就往夏邑里運絲線,運來的絲線堆成小山,整整燒了兩天兩夜,終於把一鼎牛肉煮熟了。
夏桀迫不及待地割下一塊來塞到嘴裡,咀嚼了兩下又吐出來:“不爛……”
妺喜就這麼和夏桀一起胡鬧騰,鬧騰了七八年,把諸國弄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