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下邊已經平靜了,李巖卻沒有要下去看看的意思,誰知道這個時候那些人裡面會不會還潛藏着什麼高手呢?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他自顧自的在上邊飲酒吃菜,李翰和王啓年等人在下邊忙的不可開交。
錦衣衛有處理過武林人士的案子,不過他們的手法很是簡單粗暴,那就是穿琵琶骨,或者就是挑斷腳筋和手筋,讓這些武林人士有力也使不上,而且被施了這樣的刑罰之後,這些人基本上也就廢了。
當然這裡不會這麼做了,要不然李翰他們也不會這麼忙了,不過這些賊寇中有幾個主動投降的,李翰分別審問過後,基本所說的話都大致相符合,這幾個先派去一旁,他已經得知這裡邊沒有什麼高手了,暫時放下心來。
趕緊上樓稟報李巖,還帶着麻貴,看他上樓還帶着人,李巖主動詢問道:“事情已經辦好了嗎?可有什麼潛藏的人,還有他們的目標確定了沒有?”雖然他在樓上坐着看着是挺悠哉的,不過還是關心着下面事情的發展,此時,一看見李翰,一連串問題脫口而出。
李翰施了一禮,說道:“啓稟大人,卑職剛纔已經基本問過話了,這些賊寇是屬於張獻忠手下的,是他的親衛副首領吳天德帶隊前來的,這些人中,除了吳天德,也就這位的職位最高了。”說着,他指了指麻貴,然後又說道:“這人已經主動投誠,卑職仔細詢問過,應該不會有假,他的名字叫麻貴,江湖上人稱“夜遊神”,也是有點名聲的。”
麻貴聽他介紹完,連忙跪了下來,對李巖磕了一個頭,說道:“草民麻貴見過大人,小民加入那張賊的髦下,也是逼不得已,這幾年,小民一直想尋找機會逃出他的髦下,這次能順利逃脫張賊髦下,小民還請大人收留。”他此時也想開了,投靠造反頭子畢竟落不到好,而且他也只是腿腳厲害,在張獻忠那裡也不受重視,此時,能得到機會投靠朝廷,他還是很願意的。
李巖注視着他看了一眼,又問道:“哦?你要投靠與我,不知可有什麼投名狀獻上。”一般人這個時候就要開始殺剛剛還是同伴的人來表忠心了,李巖此時就是要測一測他的心性,看他會不會狠心的把剛纔的同伴給殺掉。
麻貴聽了,一時間心亂如麻,有心提出殺掉幾個剛纔還是同伴的傢伙,不過總有些心軟,而且也不知道這位年輕知府是什麼心思,要是他看自己如此沒有情誼,以後肯定也不會再信任自己,突然之間,他靈光一閃,有了主意,他說道:“啓稟大人,小民有話要說。”
李巖點了點頭,說道:“說吧。”他要看看這位會說出什麼。
麻貴還是跪在地上說道:“謝大人,小民要說的是遠安縣前任副巡檢範良的死亡實情,還有縣中官員有何人與張獻忠那賊子有聯繫。”反正這件事李巖早晚也能查出,他說這個到是無妨,另外他還藏有消息,如果這個不行,他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說。
李巖搖了搖頭,說道:“要是這件事的話,你就不用說了,我自己也知道,要是沒有別的消息或者能力的話,我也很難收留你啊,畢竟朝廷也是有功才能賞的!”對範良的死,還有縣中潛藏的那位官員,李巖已經猜出了,到時不用麻貴來說了。
麻貴聽李巖這麼說,又磕了一下頭,說道:“大人,小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不過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小民還不知道?”他下了決心,如果這件事還不能打動李巖的話,那就只好殺一兩個不太熟的同伴了,畢竟自己的小命重要,犯不着爲了可憐別人而丟掉自己的小命。
李巖本來以爲他已經放棄了,不過他沒提出殺同伴來表明決心,李巖還是很讚賞的,準備給他一個機會,此時,聽見他說還有一個事情,他皺了皺眉,說道:“好吧,那你就說吧,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可要想好?”如果這人說出要殺自己同伴來表決心,李巖可是不準備再使用他的。
麻貴不知道李巖的想法,他自信的說道:“謝大人,小民在說接下來的事之前,有話要問大人,不知大人能否回答?”說完之後,他有些忐忑,不知道李巖會不會如實回答他。
李巖聞聽此話,看了他一眼,此時旁邊站着的李翰喝罵道:“你這叛賊,有話直接說,竟還要大人來回答你話,太大膽了。”又對李巖行了一禮,說道:“大人,是卑職處事不周,讓這個小賊如此猖狂,還請大人恕罪,下官這就把他帶走。”說着,就要把地上的麻貴給扯起來帶走。
李巖阻止了他,說道:“不用如此,只管讓他問,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消息。”他對這事也是好奇得很,不知道他還知道什麼消息?
麻貴看李巖同意,趕緊欣喜的磕了一個頭,感激的說道:“多謝大人寬容,小民要問的是,大人府上有沒有一位叫做柳如是的姑娘。”說完,直視着李巖,看他會說出什麼答案。
此時,李翰喝道:“大膽!還不快快退下。”對柳如是他也是有些耳聞的,雖然沒見過其人的真面目,不過在宜昌李巖的府上也偶然遇到過,不過都帶着面紗,究竟有多漂亮,他也只是聽手下的親兵描述過,在他們心裡,早就把柳如是給當成大人的夫人之一了,怎會容得麻貴如此放肆的直呼她的姓名;不過沒有李巖的命令,他也不能把麻貴給帶走,他望着李巖,準備一旦李巖發怒,立刻把這個麻貴給砍了。
李巖卻沒有生氣,他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平淡的說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你繼續說吧!”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李巖這話已經基本算是承認了。
麻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再說李翰這麼大的反應,他也猜出一二,他接着說道:“小民要說的消息就是和這位柳姑娘有關,還請大人不要見怪,我們這一行人來此地也是這個目的。”擔心李巖發怒,他瞧了一下李巖,見他沒有反應,又繼續說道:
“這位柳姑娘是白蓮教聖女之一,在前段時間失蹤之後白蓮教就派人尋找過,後來在宜昌發現了柳姑娘的蹤跡,但是宜昌府防衛森嚴,白蓮教的人沒有辦法就派人找到了張獻忠那裡,張獻忠就派我們這些人尋機去救出柳姑娘,把她給接到他那裡。”又看了一下李巖,見他沒有制止,繼續說道:
“小民腿腳麻利,在張賊那裡任斥候隊長,這次也被派了出來,那位已經死了的吳天德是張賊的親衛首領也是這次的領頭人,他被派出來做這支隊伍的首領;本來我們打算是直接到宜昌城在和白蓮教的那些人匯合的,不料,在到了遠安縣這裡後,就遇到了白蓮教的那夥人。”整理了一下思緒,他繼續說道:
“當時那位白蓮教的負責人就讓我們在這邊安頓了下來,他說要給我們尋找機會,直接刺殺大人你,到時宜昌自然一團亂,很容易就可以完成任務,接着,他就不知道怎麼把遠安縣的那位副巡檢給殺掉了。”他說完,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個消息能不能換一條命。
看他說完了,李巖轉過身,思索了一下,問道:“那位白蓮教的負責人在哪裡?”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柳如是他知道早晚會有人來搭救的,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早。
麻貴還是跪在地上,低頭仔細的思索,過了一會說道:“不知道,不過小民等人所居住的那個院子是他買的,另外小民還知道一個消息和一條線索。”他此時又想起了一個消息,準備一併說出。
聽聞此語,李巖有些好奇,說道:“還有什麼消息,直接說吧,那條線索是怎麼回事?”看他還跪在地上,李巖接着說道:“起來吧,站着回話。”既然他投誠了,李巖也不會拒絕他,不過他能得到什麼職位,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麻貴聽聞李巖的話,知道這是李巖已經放過他的意思,高興的又磕了一個頭,站了起來,說道:“謝大人,小民先說說這條線索。”斟酌了一下言辭,他說道:“那位白蓮教的負責人是應該是一位和藥有關的人,因爲小民等人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身上都有着淡淡的藥味;小民猜測,他要不是開藥店的就是買賣藥材的。”
李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麻貴接着又說道:“至於消息就是在宜昌府中,有不少大戶和張賊有聯繫,因爲小民在張賊那裡做斥候時,收到過不少宜昌府的消息,全府幾個縣基本都有,所以小民猜測宜昌府應該是有大戶和張賊那裡有聯繫。”
此時李翰插話了,他說道:“這個消息應該是已經過時了,宜昌府和張賊有勾結的是一些官員,此時基本都被東廠給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