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陷入桎梏,這麼明顯的漏洞,簡直就是及時雨。
我趕緊拿起電話給大力撥了過去,不一會電話接通了:“大力,我找周青。”
大力詫異着說好,半晌,周青接了電話:“找我什麼事情?”
“我報警,暗警。”如果貿然去警局報警,萬一沒辦法對付沈家,沈鷹一定會查到老蒼一樣查到我。
周青一聽似乎是找了處沒人的地方,四周極爲安靜,他壓低了聲音問我具體情況。
我想了想,不僅說了沈家祠堂,還趁機說了在沈家後院見過的兩口棺材:“不過我不知道棺材還在不在。”
周青有些急促:“此話當真?”
“當真。”我十分嚴肅,“你不能透露是我報警,即使連內部都不要說。”
周青讓我放心,他自有說道。
這次主告我並沒有底氣,只是如今眼睜睜的在沈家耗,如同跳樑小醜,我很不甘心。
回到沈家,王媽正在打掃,見我進來‘噓’了一聲,指了指樓上,聲音極小:“老爺在樓上休息。”
沈鷹回來了?我咋舌,放輕腳步邊走邊看王媽,很費力的在清理着什麼,位置正是連接後院的門邊地面,仔細一看,是幾個黑乎乎的腳印,看大小,是男人的。
我只覺得奇怪,但一時又想不起哪裡不對勁,就上樓休息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王媽的驚呼:“老爺,警察來了。”
我心中一動,聞聲下樓。
只見大廳裡,除了周青和崔警官,還有幾個警察在場。
周青手裡拿着的搜查令醒目極了,幾個人朝着後院的方向走,卻被王媽堵住門口。
“不能進去,你們這是私闖民宅!”王媽語無倫次。
王媽給我的印象始終是懂禮的,就算是威脅我也是威脅的頭頭是道,如今這撒潑的潑婦模樣還真是刺眼。
我見狀走到王媽身邊,佯裝着急看着周青:“警察同志,我們沈家是犯了什麼法?你們憑什麼隨便搜,這又不是以前的舊社會!”
我這話說的急,周青看着我,隱有笑意。
尼瑪,笑毛線,露陷怎麼辦!我此時內心是崩潰的!
“吵什麼?”突然,樓上傳來男人沉穩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果然是沈鷹。
“這不是沈董嗎?”一直不說話的崔警官突然笑哈哈,往前一步迎住沈鷹,“上次我來沒見到您,多時不見,甚是想念。”
噗!我差點沒笑噴,這崔警官油滑得不是一般的老油條,都帶着搜查令抄家來了,還甚是想念。
我看着沈鷹,深表同情。
“老崔,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沈鷹聲音不帶起伏。
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倒了杯茶水喝着,倒是大氣。
“還不都是例行公事?”崔警官哪裡是省油的燈,一邊給周青使眼色,一邊坐在沈鷹旁邊。
周青秒懂,立時帶着其他警察往後院走,王媽哎呦一聲,快速跑了出去,我也沒攔,只是趁勢追過去。
等我們追到倉庫時,周青他們已經在撞門了,咣咣直響。
沈鷹沒下命令,王媽雖然情緒激動,卻急得只能幹跺腳。
半晌,轟的一聲,倉庫門開了,警察們一鬨而入。
王媽臉色煞白,小跑着趕緊跟着,卻在倉庫門口突然頓住。
我好奇看去,也愣住了……
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再看王媽,竟是長舒一口大氣。
“媽的!”周青氣憤的罵了句國罵,但很遵守承諾的沒揭發我,也沒看我,但顯然很生氣。。
這時,王媽笑着走到警察跟前,又恢復到了有禮貌的廚娘:“幾位警官,既然什麼都沒有,是不是可以走了。”
周青他們也不好逗留,跟着王媽往外面走,我趁她不注意,留在原地四處觀察。
其實,並不是一無所獲,雖然什麼都沒搜到,但還是有很多漏洞。
第一,王媽一開始很緊張,緊張的不顧警察的看法衝進後院,但是當她看到倉庫裡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卻長舒一口氣。
這說明什麼?很顯然,倉庫裡以前有東西,但是被轉移了。
第二,在第一點的基礎上,倉庫裡的東西什麼時候被轉移的呢?每天早晨王媽都會去最近的市場去買菜,但早晚不一。
我記得我回來的時候,看到與後院連接的門邊附近有類似鞋子形狀的印記,王媽清理的費勁,剛纔上去的鞋印一擦就掉了,只有乾涸很久的鞋印纔會難打理。
憑王媽對沈家的愛護,不會讓髒鞋印呆這麼久,她一定是剛回來沒多久。
至於是什麼時候……
那就更簡單了。
鞋子踩上泥水纔會有印記,沈家後院的草坪每天早晨九點都會自動噴灑,所以說一定是那個時間段!
會是誰呢?我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少奶奶!”突然,王媽的聲音傳來,越走越近。
我一慌,連忙就要走,卻不料腳底下突然踢到了什麼。
低頭一看竟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物體,我驚疑間快速蹲下,利索的放在口袋裡。
此時王媽已經快到了我身邊,看我蹲下連忙跑過來詢問。
我揉了揉眼睛,語氣嬌弱:“也許是剛纔太吵,我頭疼,眼睛越發的花了。”
王媽拉着我起來,語氣生急,問我要不要去醫院。
我搖了搖頭,讓王媽扶着我回屋子休息休息就好。可等到了客廳,警察們還沒走。
再看崔警官和沈鷹,竟是針鋒相對起來。
我第一次看到沈鷹發脾氣:“老崔,你管得着我爲什麼不讓柳微入祠堂嗎?”
崔警官笑呵呵的起身:“你看你,我就是問問,我是警察,咱倆都是老朋友了,所以才只是問問。”
“你還要搜查祠堂不成?”沈鷹冷哼,“我沈家注重祖制才一直留着祠堂,老崔,人都是有底線的。”
沈鷹的言外之意,我迷信,我重視祖宗才留了祠堂,你要是搜祠堂,就是對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我不禁爲沈鷹拍手,好大的一頂帽子!
崔警官的笑,慢慢變成怒色,招了招手,帶着周青等人扭頭就走,臨走時還對沈鷹放了狠話,讓他好自爲之。
我有些失望,及時雨還是被沈家打散了。沈家似乎有一雙眼睛,總是能提前一步遮掩乾淨,這讓我很不安。
此時,屋子裡只剩下三個人了,我心中忐忑以爲沈鷹會說些什麼,誰料,他卻只是讓我上樓,唯獨留了王媽,應該是有話要說。
我心思一沉,也不敢停留,以防沈鷹生疑。
等到了樓上給周青打過去電話,不一會那邊就通了:“周青,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不過我確定有人運走了裡面的東西,你看王媽前後的態度,可疑吧?”
周青苦笑:“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以前真覺得你是爲了沈家的錢,我現在認錯,你這麼拼死把沈家往死裡整,不是和沈家有仇就是和我有仇!”
我一愣,這話怎麼說?
周青卻說快被崔隊折磨死了:“我們隊長是發了火,我和你說,你以後有了確鑿證據再找我,行行好吧!”
我還想說什麼,那邊卻掛了電話,我一時無語,卻也能理解,今天有些急功近利了。
正鬱悶,突然電話響了,仔細一看,竟是娟孃的。
想着可能是翡翠賣出去了,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連忙接通:“娟娘好。”
“小嘴真甜。”電話那端,娟孃的心情明顯不錯,“小晴啊,趕緊來一趟,買家要和你見面。”
我想着沈崢也是在石料市場的,一會兒說道也有理由,就答應了。
等下了樓,王媽和沈鷹極爲警惕的沒了聲響,我佯裝沒發現異常走過去,說有些煩悶想去石料市場找沈崢。
沈鷹點頭,只是說家裡沒車了,讓王媽丟給我些錢打車去。
等我到了毛料市場已經三點多了,娟娘雖然在攤位處等我,卻沒有營生,見我來了,忙迎上來。
“娟娘,怎麼沒做生意?”我笑着問,餘光撇向老蒼依舊空空如也的攤位,心裡不是滋味。
娟娘拉着我穿過思源路往毛料市場裡走:“不做生意當然是爲了大生意!”
兩人說笑間走了好長一段路,毛料市場裡都是一家家的店鋪,規模不一,質量大多數比外面攤位的好,但也不盡然,因爲離的太遠,看不周全。
娟娘拉着我進了一處空店,規模適中,裡面站着個男人,背對着門口在打量什麼,我心情激動,猜想男人就是買家。
誰料娟娘竟是喊了聲哥。
翁老?我一驚,就見那人緩緩回頭,果不其然,翁老的笑臉撞入眼簾,清晰無比:“小姑娘,又見面了!”
我詫異,娟娘月牙眼微彎,笑說這就是買家。
仔細解釋之下才明白,原來我那塊夕陽翡翠是被翁老買走了,純天然A貨翡翠,珍稀翡翠,竟然賣了一百萬。
我腦子嗡得一下:臥槽,發了!
翁老笑我:“小姑娘,翁娟一直想開一家店,其實那兩塊翡翠最多值七十萬,我從來沒幫過翁娟,如今多給了算是幫她了,你有沒有興趣一起開店?”
我不解,問翁老,他這麼有錢爲什麼不自己投資與娟娘合開,偏偏找我,畢竟我什麼都不懂。
翁老笑着解釋,“我從很早開始就發誓不親自上手了,包括投資開店,如今我也是開了偏門,在翡翠上多給了錢,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說話間,翁老語氣寂寥,我雖然覺得這背後定有故事,卻也懂得尊重,閉口沒問。
至於開店的事情,那當然好,娟娘難得投脾氣,翁老也討人喜歡,又是我能開掛的生意,穩賺不賠,有人引路,我爲什麼不幹?
“店可以開,只是,能不能不透露我是合夥人?”我不可能在沈家呆一輩子,且在沈家期間,開店的事情一定要隱瞞。
娟娘也是通透人,立馬點頭,說讓我放心,店明面上是她的,分紅卻有我的。
我笑着說好,三人又說了一會,越說越投緣,眼看着到了五點,我纔想起和沈鷹說的藉口,忙和娟娘翁老到了別。
只我卻沒回去,而是打聽了沈家店鋪,一路找去。
沈家店鋪規模極大,店內琳琅滿目,大小不一,狼牙眼下,一塊塊出綠的石料,甚多。
我不禁咋舌,沈家不愧是賭石界龍頭老大。
“姑娘,買什麼?”突然,店員客氣的詢問聲傳來。
我一愣,看了看店員才驚覺沈崢已經不在了,連忙擺手說着不買。
剛想出去,卻突然間,被店家旁邊立着的巨石吸引住了。
只見那巨石紅皮巖沙面,有云紋,高有兩米,寬有半米。
而通過狼牙眼,卻清晰的顯露出一個女人!
細看下去,竟是柳微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