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進了白祁的辦公室,陽光從窗子灑進來,透過窗臺的一盆蝴蝶蘭,剪影打在白祁的側顏上,我竟是一時看得呆了。
白祁聞聲擡頭看到是我,讓我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白董,您找我什麼事?”我簡單幹脆。
白祁低着頭,一邊批覆着手底下的文件,一邊說颶風今早來了電話,需要沈氏派人過去支援,至少需要兩個人。
“白董,我昨天去,那個老王說他可以搞定的。”
我有些自責,若是現在颶風那邊出幺蛾子,那我就白瞎了昨天白祁對我的信任,我之所以那麼急是因爲性命攸關,人家白祁憑什麼要承受損失?
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卻又覺得此時解釋乏力。
白祁見我慌亂,將手下的工作也停了,認真看着我:“颶風的工作嚴謹我很喜歡,是我自己打算派策劃部的人過去,雙方協作。”
白祁說這是一種共贏,看似浪費了人工,實則省去了很多後期需要浪費的時間與財力,颶風公司小,如今沈氏的案子算是大的,他們一定會重視,白祁想給颶風留下好印象,如果可惜考慮長線合作,併購也不是沒可能。
我仔細聽着,算是聽明白了。
也不管併購還是合作,當下不是颶風掉鏈子就好。
不由得也就舒了口氣,只是白祁說調派兩個人去颶風,還是一個項目的時間,應該沒有人願意,畢竟沈氏的工作每個人都清楚明白,誰願意無緣無故被調去陌生環境。
我正愁着,卻見白祁伸出兩個手指:“兩倍工資,我問你是因爲我對這些員工瞭解不深入,必須是策劃部的。”
“裘圓圓和方舟!”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倒不是因爲這兩個人和我交情好,裘圓圓生性樂觀,能做到組長的位置有她的實力,方舟嘛,這人白白淨淨典型的奶油小生,可是最爲敏感,能注意到很多人注意不到的情節。
所以如果兩人能不爭吵,那簡直是最佳拍檔了!
我說明了緣由,白祁聽着也點頭贊同。
“我也是建議,具體還得問問當事人的意思。”雖然工資多是好事,但萬一他們不情願,我豈不是做了壞事,所以講話說道前面,白祁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當下同意。
我見正事完了,擡頭問白祁認不是認識叫邱琦的人。
聽到邱琦的名字,白祁表情微微變化,有些複雜但瞬間恢復了原樣:“你怎麼會提到他?”
“哦,我朋友在警局,她昨天和我說了南樹林殺人案,懷疑那個人就是白家曾經報了失蹤案的邱琦。”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白祁,卻見他除了最開始的異樣,沒有再多餘的動作,“白家現在不承認,所以我來問問你。”
“嗯……”白祁嗯了一聲說白家的事情一般不插手,況且邱琦只是遠房親戚,說完示意我出去
我知道這次無果,但直覺告訴我這其中一定有緣由,好奇心又開始萌芽,不過眼下白祁哄人,我也不好再問,直接出了辦公室,奔向萬輝那裡。
萬輝的辦公室在公司頂層,比起五樓的熱鬧,這裡顯得沒有人氣。
整層除了辦公室就是健身房,是董事們的私人場所。
我敲了萬輝的門,在外面等。
好半天裡面才傳來一聲進,我推門進去,卻頓住了腳步,萬輝沒有坐在老闆椅上,而是坐在正對着門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拿着一根雪茄,白色的煙順着鼻子噴出來,見我進來露出笑意,示意我做到旁邊。
“有話快說!”在萬輝面前,我也不用裝了,坐在側面的沙發上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脾氣可真大!”萬輝又吸了一口才將雪茄熄滅,“你的任務來了。”
任務?我心裡緊張起來,嘴上卻硬的很:“萬輝,我好像是和沈鷹有協議,但下任務的人不該是你吧?”
“哦,這樣啊……”萬輝似乎意有所指,神秘的笑了笑,“其實你不必介意,我也只是來傳達一下,畢竟如你所說,我是沈家的狗不是?”
狗?我驚愣的看着萬輝,以前我說他是沈家的狗,他只會憤怒,如今他卻能自嘲,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人都是有心裡陰暗面的,但是陰暗面往往是那個人的致命弱點,比如萬輝的行爲如同沈家的狗,如同白祁小時候給白承下過跪,這些敏感的弱點無法被觸碰,一旦觸碰就會情緒波動,但一旦突破,那就意味着對方可能不再有弱點。
對於己方是好事,但對於敵方……可真是糟糕的消息。
“你都這麼說你自己了,我再計較反倒是我還沒一條狗大氣!”我笑語嫣然,繼續激他。
然後萬輝眉頭都沒皺一下:“那好,李晴你聽好,據沈叔叔調查,風翼應該已經聯繫上了你,現在你好好回憶一下,最近和你接觸的人,陌生人,把信息寫下來。”
“風翼聯繫上了我?”我暗道沈鷹厲害,面上卻佯裝好奇,“不會吧,他怎麼會聯繫我,23年沒見……”
萬輝也不理會我,只是將紙和筆放在我面前讓我寫下來。
這種時候不能矯情,我仔細寫了下來,唯獨漏了風翼。
萬輝拿起來看了看點頭:“最好沒在說謊,你應該知道自己對於我們的意義吧?一旦發現謊言,你就會被……咔嚓!”
萬輝在脖子上橫了一刀,我渾身一緊,突然有些後悔爲風翼打掩護了。
不過轉而又想,也是值得,畢竟他在幫我和娟娘翁老擺平毒蠍,這次幫他一次算扯平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只知道腳下有些飄,但卻儘量穩。
等到了工作臺,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了,萬輝這個人沒有缺點之後太可怕了,萬輝是小人,他有勾踐臥薪嚐膽的耐力,能屈能伸,將尊嚴置之於不顧,如今雖然依舊是小人,卻有了大人物的性子,不緊不慢,似乎沒有什麼能擊潰他。
然而他的幾句話卻讓我心裡亂糟糟的,在戰爭中最大的可怕,就是你的對手成長的比你快!
不行!我一定要快點發展,尤其是財力,這個世界早就不是平民的世界,有錢不一定要做壞事,但一定不能沒有錢。
正在此時,電話突然響了,是娟孃的,接通後傳來一陣哭聲:“小晴,怎麼辦啊,毒蠍給我們下了戰書,說明天晚上六點賭石市場見,說一賭平恩怨。”
娟娘害怕,我卻聽糊塗了,剛想說些什麼,電話裡的聲音換了,是翁老的:“小晴啊,明天我陪你們去,我也接到了毒蠍的賭戰,真是奇怪!”
是很奇怪!憑藉毒蠍的手段他應該靠勢力不停的打壓,畢竟我和娟娘不是當年才華過人的翁老,所以越戰真是個愚蠢的行爲。
而他本來可以不再理會翁老,反正翁老會一輩子信守承諾,但此時他再約就是給了翁老翻盤的機會。
試問,誰會這麼傻逼?不會!正常人都不會,更不要說唯利是圖的毒蠍!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風翼辦到的。
此時,我無法描繪心裡的震驚,匆忙掛了電話,反手給風翼撥了過去。
只聽那邊通了,我立時問道:“我們的事你辦到了?”
“嗯。”風翼磁性大叔聲傳了過來,“我盡力了,總得有個臺階下,毒蠍不服氣非要賭,但你有狼牙眼,沒問題的。”
他說的平靜,我心裡卻起了另外的波瀾:“你知道狼牙金戒,也知道狼牙眼……能……能和我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