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四處的亂墳雖然害怕,但畢竟狼牙眼護體,咬了咬牙踩着那晚事發地開始往裡面走,凡事總要面對的,如果怕還不如放棄老孃的仇恨,乖乖回家睡覺。
算上那晚,我和男人一共發生了四次關係,幾乎是一週一次,而且中間兩次只是單純的*,第一次和昨晚的那次卻是都點了紅色蠟燭。
點了蠟燭,就會出現漩渦和血水,雖然不明白爲什麼……
但想起血水往毛孔裡鑽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走了一會纔到沈家祠堂,出人意料的是祠堂破舊不說,還很小,整個祠堂也只有一間普通客廳的面積。
門是敞開的,依稀可見裡面點着白色的喪燭,一個個牌位都上着香,而下方跪着的沈崢和沈鷹正在燒紙。
“沈崢。”我喊了一聲走進去。
沈崢聞聲招呼我過去,順着蒲團跪下。我見旁邊沈鷹乖巧的喊了聲爸,沈鷹手微微一抖,隨後點了點頭繼續燒着。
我當下也沒在意,伸手就要去拿黃錢和着一起燒,卻猛然愣住,在靈堂最右邊,竟是停放着一個木頭推車,上面放着成摞的黃錢。
可……可這不是老神棍家的木頭推車嗎?我渾身一抖。
驚訝間,身後傳來關門聲,聞聲望去沈崢竟是將門關上了,我不由得嚥了口唾沫,開始緊張起來。
喪燭的光照的沈崢臉上通明,氣息不勻,腳步虛浮的走到我身邊跪下,看起來很不舒服。
“時間到了。”沈鷹突然出聲,燒盡手裡的最後一張黃錢,跪得端正,我以爲要正是開始了,卻不料他突然說,“李晴,今天是你和小崢結婚就一個月了。”
這話說的不和場合,我發懵:“好像是。”
沈鷹嗯了一聲:“你想必也知道,小崢的前兩任妻子都沒活過一個月。”
“我……我不太清楚……”我嚥了口唾沫,這話暗示性太強,瞬間心臟跳得了嗓子眼,一時間憋屈的透不過氣,“爸,今……今天不是祭……祭祖嗎?”
沈鷹冷笑了兩聲,轉頭直愣愣的看着我,模糊間被他盯得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感覺就像是毒蛇在覓食,氣氛讓人窒息。
“爸……你別……咳咳”就在此時,沈崢剛要說什麼,卻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說時遲那時快,手艱難的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氣息短促起來,粗嘎的如同破鑼音:“難受……”
我見狀就要去攙扶,誰知沈鷹蹭得一下站起來跑到沈崢旁邊,緊張的四處看,突然大聲嚷嚷着:“還不開始嗎?快開始吧!時間到了!”
這行爲可是把我嚇得夠嗆,慌忙四處觀望,卻什麼也沒有,沈鷹在和誰說話?
“吵!”猛地一道低沉的男聲傳出,炸得我渾身寒毛倒豎。
這聲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他!
我左顧右看,連個人影子都沒看到,心裡越發膽寒,嚇得也顧不得其他了,拔腿跑到門邊就要衝出去,但糟糕的是,門紋絲不動,我根本打不開!
身後沈鷹抱着喘息不止的沈崢,一個勁兒的催促。
一個月之期……我腦子裡嗡嗡作響,我完了,我要死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我身子立時不能動彈了,再看四周點着的喪燭火苗一時間攢得老高。
與此同時,我全身毛孔似乎都在被動的張開,眼見着一絲絲血液開始往外滲,渾身越來越涼。
我瞪大了眼睛滿心不甘,再這樣下去,我絕對會失血過多而死:“我要死的明白!告訴我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男人聲音低沉,冷靜的可怕,好像這一切不過是他的遊戲,“是沈家和你也有仇。”
有仇?胡扯!
我從小跟着老孃長大,雖然不是乖乖女,但從未主動惹過別人。
“你說明白!”血順着毛孔一點一點滲出,可怕的匯聚成一條細流,在我眼皮子底下,竟是朝着沈崢而去,不但沒有以往的腥臭味,還充斥着冷香。
想起前兩次被血水侵入毛孔,此時,我就算再傻,也能察覺到不對勁,前兩次的輸入,更像是爲這次輸出做準備,而且輸出的血液量比輸入的要多的多。
我只覺得頭暈眼花,本來就模糊不清的眼前,此時只剩下血濛濛的一片。
“害子之仇算不算大仇!”說話的不是他,而是沈鷹,話中帶着瘋狂的恨意,“我兒年幼受損,尋得秘方,必須用女子養血,只可惜前兩個丫頭命太弱,誰知道老陳竟然找上了你,呵呵,孽緣,不對,是因果報應!”
說着瘋狂的笑了起來,我越發摸不着頭腦。
這種失血過多的感覺弄的我幾欲暈厥,用力使勁兒掐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狠狠道:“讓我……死個明白!”
“好。”沈鷹笑的瘋狂,“別說我狠,要怪就怪你風翼!因爲他,我差點失去兒子,如今就用他閨女的命抵!風離就是個懦夫!”
我倒吸一口涼氣,風翼?我老爹?如果沈鷹說的是真的……我是被素未謀面的老爹牽連了!
我越想越生氣,一肚子委屈噴薄而出:“他害你,你去找他啊!”
“找他?”沈鷹語氣猙獰冷笑,“呵,我遲早會找到他的,你死,是第一步!”
沈鷹的意思不難懂,他還沒找到風翼,所以拿我先開刀。
我攥緊拳頭,對於風翼不恨是假的,從小就沒養過我,還牽連害死了我最親的老孃,如果有機會我第一會讓他後悔生下我。
“呵!”我冷笑,癡話罷了,此時血越流越多,我全身的感官都在退化,離死不遠了。
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男人和沈鷹的聲音,似乎是沈鷹在道謝。
我不懂,如果這只是沈家和我的恩怨,他又是爲什麼這麼對我的?
越想越憋屈,突然喉間一陣腥甜,噴出一口血。
沈鷹見狀大小,我徹底絕望,眼前越來越黑。
可就在此時,狼牙眼猛地灼熱起來,一股熱流悄無聲息的順着脊柱一直流入腦中。
生死一瞬,失去的力量竟然慢慢回來了,就連眼前的紅暈都在慢慢褪去。
我不動聲色的等着,不多時,鮮血竟然開始迴流。
“怎麼會這樣?”沈鷹察覺,驚慌無措的看向四周,“快就小崢!你答應我要救我兒子的,怎麼會這樣?沈家的生意全都給你,求求你,救他!”
“怎麼會這樣!”男人同樣驚疑,突然空氣裡傳出一道悶哼,緊隨其後連聲音都虛弱了,“你身上有什麼厲害東西?呵,這次算你走運,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當然,期待你找到我!”
我很清楚,男人這話是跟我說的!他這話也間接承認他接近我不是因爲沈家,到底是因爲什麼?
正想着,眼前紅暈倏爾褪盡,就連那層薄霧也越發淡去,重新變得清晰。
低頭看去,近處有一攤黑血,應該就是我剛剛吐出來的,而眼睛重見光明,想必是狼牙眼發出的熱將腦中上次碰撞的淤血驅散了的緣故。
“啊!”突然,沈鷹大叫!
我起身看去,只見他驚惶無措,蒼老的手捧着地上剩餘的血往沈崢身上澆,嘴裡不斷的乞求,可男人已經消失了,哪裡還會給他迴應。
再看沈崢,此時臉色蒼白渾身是血,呼吸短促而微弱,他的手慢慢擡起來指向我。
我不忍靠近兩步,卻見他嘴一張一合,聲音虛弱:“對……不……起!”
說完慢慢看向沈鷹,臉帶微笑,手卻咣噹墜地。
“兒子!”沈鷹大哭無狀,打橫將沈崢抱起來,佝僂着身子,一步一緩,走到我身邊時,滿眼猩紅的看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也死在風翼面前!”
對於沈崢的死,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但一想到老孃,卻壓下了氾濫的同情心,質問:“沈崢的命是命,我老孃的命不是命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鷹聲音喑啞,有着生無所戀的瘋狂,“我餘生,定要讓風翼痛不欲生!!”
說完,竟是扭過頭一步一踉蹌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握緊拳頭:沈鷹,你敢殺我娘,我李晴餘生也定會讓你痛不欲生。
正想着,突然胃裡涌動,一陣噁心,同一時間腦袋眩暈起來,我趕緊快走兩步扶住牆,卻不料胃裡再次涌動,隨着狼牙眼冷卻,忍不住吐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驚訝了,我以爲是血,沒想到只是一口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