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她活過來了。”曾紀芬目了她大哥起死又是驚又是喜,忍不住歡呼雀躍。
“胡姑娘,感覺好點了嗎?”曾紀澤拾起自己脫下的外套,將哆嗦個不停的胡雪靈包裹起來。
從鬼門關中走了一遭回來,胡雪靈的精神顯然還處於極度緊張之中,縱然她平素是何等的處驚不亂,但遇到這樣的事卻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自若。
當閣船駛回岸邊,曾紀澤她上岸之時,她才從驚恐中緩過神來,一下子縮進了曾紀澤的懷中,整個人是泣不成聲。
“沒事了,有本王在,不要害怕。”曾紀澤輕撫着她溼漉漉的頭髮,柔聲安慰道。見她腳下發軟走不得路,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一路快走將她送回了房中。
聞訊的下人們就準備好了熱水毛巾,曾紀澤這時不好再呆在裡邊,便叮囑下人好好服侍後走出了房間。而紀芬覺得胡雪靈落水多多少少與自己脫不了干係,心中微有愧責,便也不計較身份,主動進屋中幫胡雪靈擦洗。
過不多久,廚房送來了暖的薑湯,曾紀澤便接過親自送了進去。這時胡雪靈已過了熱水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全身裹在被窩中,看那神色比方纔已好了不少,但眼神中仍殘存着些許惶恐。
“王爺。”她這時復了神智,見曾紀澤進來,便要起身行禮。
“這個時候就不必多禮,快躺好。”曾紀澤忙扶她躺下,又將手中那薑湯吹了一吹,才用勺子送到她嘴邊,“喝口薑湯暖下身子吧,小心落上溼寒。
”
“雪身子沒那麼單薄地。有勞王爺費心了。”胡雪靈眼中閃爍着欣慰之色。嚶口輕啓。一口口地吞下了曾紀澤親自爲她吹涼地薑湯。
“好了。安心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曾紀澤笑着寬慰。
胡雪靈這才注意到。曾紀澤地身子仍是溼地。想是一直爲她着急卻忘了自己。以他吳王之尊。竟能這般相待自己。這讓胡雪靈心中着實有一種受寵若驚地感覺。但同時心裡也流淌着一泓淡淡地暖流。
“王爺。你也趕緊換身衣服吧。莫要爲了我受了寒。那雪靈實在會心中不安。”她言語中也充滿了關切。
“本王堂堂七尺男兒。這點溼算什麼。”曾紀澤很明顯是在吹牛。自己對穿越後地氣候頗不適應。每遇天變就容易染上感冒之類地小病。這他自己也清楚。但男人嘛。不在女人面前吹牛就不叫男人了。
曾紀澤還待多安慰她幾句。這時下人來報。說是容閎從上海趕了來。正急着求見。曾紀澤眼前一亮。心思頓時便轉到了正事之上。便道:“你先休息吧。本王晚些再來看你。”
“王爺。”就在曾紀澤起身之時,胡雪靈忽然握緊了他寬厚的手掌,目光之中閃爍着盈盈感激之色,凝望他好一會,柔情脈脈道:“你的救命之,雪靈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曾紀澤淡然一笑:“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好好休息吧。”說罷,手掌在她額頭輕輕一撫,爾後轉身離去。
在議事廳等待曾紀澤不單單有容閎,還有一名年輕的外國人,以及另外一名中國年輕人。曾紀澤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而所尋找到的容那自信地微笑,更讓他的這種興奮倍增。
“容閎見過王爺。”容下他的禮帽,行了一個西式的鞠躬禮,這位耶魯大學地高材生儘管身在中國,但在思想和行爲上一直保持着很大程度上的美國化。但這也是曾紀澤所能容忍地,而或許,與容這樣的人在一起時,才能讓他回味到些許現代的氣氛。
“勞煩你達萌放下手頭之事,親自來一趟濟南,看來本王交待的那件事你是辦成了。”曾紀澤看着旁邊那個外國人說道。
“總算不負王爺重託,咱們設在美國的幾家領事館費了不少周折,最終還是找到了王爺要的這個人。”容閎手推那外國人,換成了用英文說話,“托馬斯先生,這位就是我們大明國地吳王殿下。”
“很榮幸見到殿下。”那人很彬彬有禮的說道。
曾紀澤向他伸出了手,和藹地說道:“歡迎你來到神秘的東方國度,托馬斯迪生先生。”
沒錯,此人即是傳說中地美國發明大王愛迪生,他一生的發明不計其數,從改良電話機到留聲人留聲機到複印機。其發明地領域遍及電氣、工礦、建築等多個行業,而其發明電燈的艱苦過程,更成了激勵後人絕不放棄的經典故事。
迪生同時也是一位偉大的企家,1879年,他創辦了“力照明公司”,1880年,白熾燈上市銷售,1890年,愛迪生已經將其各業務組建成爲愛迪生通用電氣公司。18911年,愛迪生的細燈絲、高真空白熾燈泡獲得專利。1892年,湯姆斯頓公司與愛迪生電力照明公司合併成立了通用電器公司,開始了通用電氣在電氣領域長達一個世紀的統治地位。
而現在的愛迪生,卻只不過是一個充滿了豐象力與熱情,但卻沒有學歷的待業山寨工程師。
不過可以預料,如果歷史不外的話,這位年輕人將成爲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明家,他對任何一個國家而言,都遠勝於雄兵百萬。
曾紀澤總是那樣善於在那些偉大人物尚不得志之時,巧妙的將他們招至麾下,這種低投放高產出的投資,在加特林身上就得到了很好的印證。
“愛迪生先生,久仰你的大名了,能在中國見到你本人,同樣是本王的榮幸。”紀澤這話是說到了心窩子裡,他已經忍受了沒有電燈的黑暗日子許久,早就迫不及待的能夠“重享”光明。
儘管他對電燈製作方法有個大致的瞭解,但要實踐操作起來,卻遠不是擁有方案就可以的,那還需要豐富的實踐經驗,而他也沒有時間與心情去搗鼓這些玩意兒。不過幸運的是他很有錢,只要他願意,他可以以金錢將任何他需要的人才招至麾下。
“尊敬的吳王殿下,我能冒的問一下,你千里迢迢把我從美國邀到中國,我有什麼能爲你效勞的嗎?”愛迪生倍感榮寵,他實在想不到自己這樣一個落魄的“怪人”,何以會引起大洋彼岸一位高貴的王爺的重視,而正是這好奇心,驅使他放下所有的不安,遠赴重洋來到這片神秘的土地。
“坐下來,我們慢聊。”曾紀澤令下人上了茶,又閒扯了一番別的話,吊足了愛迪生的胃口,在他幾次三番的相問之後,才道:“本王知道,愛迪生先生有着豐富的想象力和發明創造的熱情,這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精神。但遺憾的是,美國的那些投資者顯然還沒有注意到你的潛力。”
“而我們的大明!”曾紀澤重了語氣,調動起幾分激情,“可以爲你提供充足的資金,提供你想要的任何實驗器材,爲你專門聘你所需要的助手,甚至還可以爲你提供一所專屬於你的實驗室。當然,前提條件是你願意留在中國,與本王合作,並願意與我們分享你的發明成果。”
對曾紀澤的一番藍圖,愛迪生是想都不敢想的,他激動的直撮雙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尊敬的吳王下,說實話,我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有着發明夢想的窮小子罷,我實在無法理解,是什麼促使你打算在我身上下這麼一大筆的投資?”這是愛迪生的最大困惑。
“就是因爲‘想’!本王曾紀澤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將來成爲中國第一名真正的科學家,但可惜的是,有些事使本王不得不放棄這個夢想。但本王的內心中一直有個強烈的願意,就是幫助那些有潛力有夢想的年輕人實現他們的夢想。而你,就是本王選中的人。”曾紀澤在撒謊,當然他撒得很逼真。任何一件涉及到利益之事,都必須要爲它找一件美麗而高尚的外衣。
“當然,本王也不否認,如果你成功了,本王也將從中獲得利益。但重要的是,你我都可以從這個合作中實現自己的夢想,換句話說,也是獲得自己的利益。怎麼樣,愛迪生先生,你的回答是什麼。
”
愛迪生低頭沉思,很顯然,曾紀澤開出的條件太優厚了,而在他看來,這是他實現自己發明夢~的唯一機會,失去了這樣的機會,回到美國之後,也許他的夢想就將永遠擱置了。
“本王知道,你遠離家鄉,在中國的生活未必適應。這個你大可放心,你的實驗室將在設在上海,那座大都市號稱東方巴黎,那裡的生活,與你們美國的生活差別不會很大。你完全可以安心搞你的實驗。”曾紀澤知道工作與生活環境是很多外國人來華受聘的重要因素,曾有不少的外國技術人才,因爲無法適應中國的生活而選擇離開。
聽了曾紀澤的,愛迪生再也沒有猶豫,他堅定的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我願意爲殿下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