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份溫暖作爲最堅實的存在。
而沈徽寧心中最溫暖的地方,就是重生後,與司空圳相處的點點滴滴,以及與沈梓勳之間的姐弟情,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失去,也最不能折腰的部分。
秦司言眼神低下,一時之間,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底線,沒有溫暖的人,活在這世上,不過就是傀儡。
但只有他的最心底處才知道,他在這個世上,最溫暖的時光,也就是那一段沈徽寧嬌憨可愛,而自己最幸運而不自知的時光。
如今,卻也什麼都沒有了。
兩個人終於到了這一步。
立場不同,便不可能和平相處。
在青雲,兩人的立場不同,如今在安南,兩人的立場仍是不同。
他的劍在最終卻落在地上,沈徽寧見狀,甩出自己自制的辣椒彈,快速轉身正準備離開這裡。
卻被一個身影幾步施展輕功帶離開了這裡。
沈徽寧轉眸看向這人的側影,這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見過。
而秦司言的暗衛卻已是被辣椒彈給攔住了去路,但很快闖了過來後,卻又見沈徽寧根本沒了身影。
秦司言眼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將沈徽寧帶走,他握着劍柄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你是?”落地後,沈徽寧對眼前的人道。
只見這人躲躲閃閃,“路見不平罷了。”
她只覺得這分明是有貓膩,一把將他的面紗給摘下,這人面色驚恐,忙是用面紗將自己面容給矇住。
沈徽寧見着這陌生的面容,面容有些失神。
這個人,她沒有見過。
但感覺實在很熟悉。
她是在期待什麼?
以爲那個人會千里迢迢過來救她嗎?
他已不再是從前的他了,爲了他如今的利益,是可以輕易傷害她。
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成爲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她永遠記得,自己愛的,只是當初的司空圳,當初那個在樊城,願意同她兩個人孤身犯險,在她得了瘟疫後,卻仍是在旁衣不解帶照顧自己的司空圳。
“謝謝,救命之恩,有緣再報吧。”沈徽寧失落轉身,面容已是恢復到了平靜,看不出她心中究是在想什麼。
“你都知是救命之恩,又如何纔能有緣才報?”這人低沉出聲,從後看着沈徽寧的側顏,長睫打在他的面容上,安靜溫馨。
沈徽寧轉後,看着他。
“你想如何報?”
“不以身相許嗎?”說完,他想伸出手,面容輕浮淺薄。
沈徽寧一把拍掉他的手,冷瞟眉眸,“我已經許了人了。”
這句話簡單堅定,彷彿再正常不過了。這人繼續追問,“許給了誰?”
沈徽寧對眼前這人的追問很是不解,同也覺得他很沒禮貌,才第一次見面的人,便問這種問題。
她顰眉退開一步,“許給誰又跟你何關?”
本想和這人拉開距離,卻沒想到,他竟是一把手將沈徽寧拉過,面容的笑容真摯單純。
“不過是好奇罷了,是誰這麼幸運,能是擁有這麼美貌的小娘子。”
沈徽寧一聽,誇自己美貌,這心情是不一樣了。
她揚眉道,“那是,算你還挺有眼光。”但對司空圳的事,沈徽寧卻隻字不提,在她心中,她與司空圳早已是經歷了生死,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沈徽寧正想將他趕走,卻見他的背後竟有劍傷,沈徽寧聯想到剛纔他救自己,想來就是那時受了傷。
她忙是給他點了穴道,緩慢他失血的速度。
“你快躺下,不然會失血過多,恢復得更慢了。”她將他扶下,習慣性想從腰間取出落雪,給他劃開這後背的衣服,讓傷口徹底暴露出來。
這人見狀,眼神微微複雜。
從腰間拿出了他常帶的匕首,“給你。”
沈徽寧看着他手中的匕首,眸光一沉,想到了當初在樊城下,司空圳將落雪還給自己的場景,也是這樣伸出手,落雪就躺在他的手掌之中。
回神過來後,沈徽寧忙是甩頭,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
最近想司空圳真是想出了神,兩個人早已是立場不同。
但就是很難忘。
“謝謝。”沈徽寧低着頭道,快速利落給他劃開了背後的衣服。
當衣服嘩啦啦撕開後,沈徽寧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除了劍傷,他的背上還有許多傷口,大大小小的都有,他究竟是做什麼的?見他舉止這麼輕浮,想來並非在沙場上被軍紀纏身的將軍呀。
她想到了她走後的三年裡,司空圳馳騁沙場,將南星打了回來,會不會身上也是這樣傷痕滿滿,但卻錦袍加身,不讓任何人知曉,只在一個人的時候,纔會默默療傷。
“想什麼呢?”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你這些傷口, 好獨特。”沈徽寧輕撫上,彷彿透着傷口,她感受到了司空圳當年的每一枕的痛。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個故人,他身上應該也是這種傷口吧,看着真是奇怪,又讓人心疼。”說到最後,她被自己逗笑,怎麼會用這種詞語來形容傷口。
但眼淚卻不爭氣的滴在了這人的背上。
男人背一怔,而後低沉不再出聲。
沈徽寧幫他處理好傷口後,也不再準備分道揚鑣了。如今,這是安南的地盤,他爲了自己,得罪了秦司言,想來,在安南應是寸步難行。
這個時候,不能是離他而去。
夜晚,兩個人睡在破廟裡,景遙聞訊趕來,見到沈徽寧睡在這裡,忙是過來蹲下爲沈徽寧披上披風,見到一旁的男人,他將沈徽寧護在身後並警惕着。
沈徽寧將他護在身後,並將披風給了景遙,緊了緊。
“景遙,他救了我,並不是壞人。”
這男人受了委屈般,往沈徽寧的懷中躲。
景遙見狀,氣得無以復加!
徽寧的懷,自己都還沒有躺過呢!他又什麼躺的資格!
越想,他心中越是憤怒,對眼前的男人並沒有什麼好感。
“別怕哈,我會保護你的。”沈徽寧將他護在懷中,不知爲何,自己對他就有一種很莫名的保護欲,尤其是剛纔,他往自己懷中躲時,這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彷彿兩人已是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