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一國二相

雲清見白延對自己這般客氣,不僅面似桃花,更是連脖子那處也一塊紅了,微點了點頭,開始自報家門:“晚生姓雲,單名一個清字,尚未婚配,與國師年紀相仿,是今年的探花。”

哎呀,天賜良緣,美哉。

白延越聽越歡喜,覺着他倆正合適,又仔細打量雲清上下,更是滿意的了不得,連忙吩咐底下人泡茶上點心,要與這位公子長談長談。

白於裳臉色鐵青,對白延道:“父親大人怎能留太老爺一人在府上,快些回去瞧瞧是正經。”

“幾個下人陪他一道玩大小,正樂着呢,我去纔是擾他的興致。”白延示意白於裳少打差,又對雲清滿臉笑意道,“雲公子平日裡都歡喜些什麼趣事啊?”

白於裳見此二人東拉西扯的就恨自己爲何不能醉死過去,正頭痛之際便見降紫進屋稟報:“大人,宮裡頭來了人說是陛下請大人進宮一趟。”

白於裳微點了點頭,輕揮了揮袖示意她先退下去,而即便出言截住了白延那滔滔不絕的唾沫橫飛,對雲清說:“雲公子要不要同我一道出府?”

“你自去便是,陛下又未宣雲公子一道進宮。”白延示意白於裳莫要藉口打擾他倆的親切談話。

“父親大人。”白於裳哭喪着一張臉,又側目往雲清那裡使眼色。

雲清雖想適時討白延的歡心卻更不想讓白於裳爲難,便起身作了一揖:“晚生方纔想起還有一件

要緊之事須回府上,改日再同伯父長談。”

“改日?”白延微蹙了蹙眉,而後又笑說,“那明日就來我府上吧,雲公子可有空?”

雲清先是往白於裳那裡打望一眼,見她臉色不太妙便委婉推卻:“明日還不知有沒有要緊之事,待有空一定去伯父府上拜訪。”

這下白延可不依了,剛要出言卻被白於裳搶了話頭:“雲公子身務煩忙,父親大人怎可耽誤,拜訪一事日後再說,我讓南山送父親回府。”而後便示意雲清同自己一道走。

白延以爲白於裳這是害羞,便也不攔着他們出了屋子,獨自坐下端起茶盞淺品,打算在府上探研探研,套下人們幾句話了再回去不遲。

纔剛走出院子就聽白於裳話中有話的解釋起來:“我父親大人見誰都是如此,雲公子切莫見怪,千萬不可放在心上。”

雲清是個內斂之人,雖心有隱隱不快卻也不爲難白於裳,只是轉了話頭,輕聲關切道:“國師大人保重身子要緊,這幾日要吃的清淡一些纔是。”

“雲公子莫要誤會,白某……”白於裳剛要對其言說清楚卻聽雲清截了話,“這幾日入夜稍有微涼,國師大人還應蓋牀薄被纔是。”

白於裳微一怔,對上雲清那似雨後落敗殘花的愁悶眼神終於只能微點了點頭,不再言其它,一路出府將雲清送上了馬車,趁着四下無人咬牙說了句:“我父親大人一直想我有個胞弟卻不能如願,今日見他這般歡喜你,不如你我結拜成姐弟,你看如何?”

雲清未料到白於裳直言如此,他隱約已知她心中有誰,卻始終不肯承認,眼下他明知深意卻還要逞強,只說:“大人早些去宮裡吧,莫讓陛下久等。”

白於裳頓覺自己嘴笨口拙,難道方纔自己言說的還不夠清楚,而即又聽到降紫在其身後喚自己,回頭應諾一句再轉身卻見雲清的馬車已漸行漸遠。

馬車裡頭拽着絹帕的人兒心如絞痛,連緊咬住的脣畔出了血都不得而知,他勸自己要爭,無論用盡什麼手段方法,都要進白府大院。

而白於裳卻惶恐雲清想太多,對着降紫吩咐:“你這兩日到老爺府上去。”

“去作甚?”降紫不解其意。

“老爺對雲清之事怕有誤會,你去解釋一二,再者盯着老爺讓他別亂跑,更別扯着別人胡言亂語。”白於裳言語的極爲認真,而後才徑自跨步上了馬車。

降紫呆愣愣立在原地,直到白於裳坐在車裡又問她:“你可聽仔細了?”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應諾,又將手上的扇子遞到車裡去,“大人拿着,這天是越發熱了。”

馬車緩緩而行,降紫盯着那紗幔珠簾輕曳若有所思,竟莫名生起些惆悵。

落粉將方纔的情形盡數瞧在眼裡,比降紫更是難過,擡步走下臺階到降紫身邊輕扯了她一下,嘆口氣道:“似是被辜負了。”

降紫側臉輕掃落粉一眼,一言不發的提裙進了府裡,她終是明瞭白於裳心中良人到底是誰,總之不會是雲清,想來未央也不可能。

若真是那位主,那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白於裳還未想過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她眼下只要搶人,坐在馬車裡頭還在深思該如何打動豔姬。

眼下這個時候正是膳後甜點的時辰,芸凰此刻着一身淺黃色便裝在御膳房裡頭折騰。

這位女凰陛下今日突發其想要做些點心,一人擺弄的無趣了便相邀白於裳也來陪自己玩鬧玩鬧,

何況她深知國師大人有一樣手藝卻是全梧棲上下都比不及的。

芸凰身邊有兩個女婢,一直不停的撣落掉在她衣裙上的麪粉,忙的比那做點心的還要停不歇。

“你們倒是去外頭瞧瞧國師來了未有。”芸凰着急此事,示意那兩個女婢都退下去。

女婢們才走出御膳房便見白於裳手搖着扇子款款而來,先是一怔,待前頭領路的小婢嗤道:“還不見過國師大人?”

白於裳笑言:“不必多禮。”而即徑自走進屋裡。

芸凰此刻未有發現白於裳已走近自己跟前,依舊專心致志的擺弄手上的麪粉,但那功夫卻是爛到了家,捏出來的東西都是奇形怪狀的,嘴裡又問:“國師眼下到了何處?”

“微臣參見陛下,微臣就在此處。”白於裳恭敬作禮。

芸凰這才擡眸而視,往白於裳上下打望兩眼,笑道:“國師大人這身女裝打扮不比男裝差幾分。”

“微臣謝陛下美言。”白於裳低眸淺笑。

“今夜不必多禮,快些過來幫孤做點心。”芸凰邊言邊又捏出個不知爲何物的麪糰。

“這是陛下玩的新鮮花樣?”白於裳輕聲出問,將自己的團扇放置一邊,低眸細瞧起桌上的食材,卻是一應俱全的,只需在捏些花樣,或是在裝點一番就可拿去或煮或蒸了。

芸凰將自己方纔捏的麪糰放置手心上攤到白於裳面前讓她瞧,輕嘆道:“孤這手藝怕是再學上幾十年都未必比的上雲汐你的。”

“陛下如此言說讓微臣如何敢當。”白於裳誠惶誠恐。

“雲汐的手藝怕是隻有孤與你家父才知曉吧。”芸凰提着眉問道,往邊上走過兩步。

“旁人確實不知。”白於裳微點了點頭,一面捲起自己的衣袖,立在方纔芸凰的位置開始捏着麪糰,又道,“陛下先歇息,讓微臣代勞,許久未做,都有些生疏了。”

“你從未給誰做過?”芸凰好奇問。

“未有,也沒有理由做這個,府上有廚娘。”白於裳答的不以爲然,卻是對芸凰此舉起了疑惑,“陛下前幾日說要吃玫瑰糕,今日又自己做糕點,爲何起了這個興致?”

芸凰手上揉着一個麪糰玩弄着,漫不經心道:“孤在想,若是能給自己喜歡的人做好吃的糕點,大概會是件有趣的事吧。”

白於裳細細聽着,覺着芸凰此言有些道理,若說拿這手藝去討好豔姬難保不會將他打動,到底也能生出些好感吧。

“雲汐在想甚,難道是在想有情郎?”芸凰一臉笑意的打望起白於裳,她雖說身居深宮卻也知曉街頭巷尾之閒言碎語,忍不住打趣道,“聽聞你昨日一身女裝拉扯着丞相大人直往仙子樓去玩耍,是否真有此事?”

白於裳的臉頰一下子起了紅暈,低着頭將麪粉揉的越發用力,蹙眉答:“那是一場誤會。”

芸凰失聲輕笑起來,面頰上竟露出兩個酒窩來,褪去往日的威懾女皇姿態卻像是個親切的家姐,拉起白於裳的手腕使意她停下來,認真問:“你對孤說實話,你到底愛上了誰?”

這話問的忒讓人不好意思,且白於裳雖說是個臉皮厚的卻也禁不住,何況她不敢說,因她還未有追得豔姬一分心,只尷尬道出:“未有。”

“孤看你還能瞞着的住幾時,反正這全天下也只有孤能給你指婚,不怕你不說。”芸凰訕趣玩笑,她也不勉強,放掉了白於裳的手腕,又提步往院外吩咐,“你們去請丞相大人進宮,另外所有人都守在院外,未有孤的旨宗誰都不準進內。”

所有下人女婢應諾退下,由芸凰的貼身女婢去丞相府裡請未央。

待芸凰轉身回到屋裡時卻見白於裳已捏好了兩個圓滾滾的小白兔放在蒸籠裡頭,忍不住讚道:“不知哪位男子是頭一個能吃到雲汐這手藝的。”

“想必只能是微臣的夫了。”白於裳脫口而出,卻惹來芸凰一臉的惆悵,她聽到“夫”這個字便如有尖刺扎進心裡,因她這一生估計都不會有“夫”的,不自禁哀嘆一聲,“孤突然覺着累了。”

“陛下若說累了就去歇息,微臣做好了就端上來。”白於裳不解芸凰深意,只以爲她是玩趣的累了,卻不知她是心累。

芸凰徑自往一旁的桌邊就坐,端起上頭的清茶淺抿一口,盯着白於裳的背影發愣,輕輕的飄出一句:“孤不想坐這個皇位了。”

白於裳的身子一怔,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後勸說:“陛下莫要胡言亂語。”

“孤是認真的。”芸凰語氣悠悠,放下手中的杯盞沉思片刻,之後又緩緩道來,“孤從不貪戀這皇權,只想與自己喜歡的人云遊四海。粗茶淡飯就好,不必榮華富貴,只要一夫一妻。”

“什麼一夫一妻?”白於裳當下即問,停住手中的動作,屏息凝神,若是她未有猜錯,只有夜玥

及淺蒼那裡才說什麼一夫一妻,梧棲從來都是說的都一女一夫。

誰知芸凰倒真說中了白於裳的揣測:“女人當家作主何其累,還不如讓男人去擔當這責任,何況孤以爲做個妻很是美哉。”

白於裳緊抿了抿嘴脣,本能往四下打望一眼,而後轉身往芸凰那裡去,拱手作揖極爲嚴肅正經道:“方纔陛下所言會讓先皇寒心,更讓微臣惶恐,還望陛下要以梧棲爲重。”

“孤還有……”芸凰剛想要言及什麼卻又被白於裳打住,“陛下永遠是梧棲的女皇,且非陛下不可,沒有任何其它人可以替代。”

芸凰的臉色欠佳,當下就生起股怨念來,盯着白於裳的眼眸都似起了霧,一字一頓言:“孤累了。”

白於裳沉默片刻,乾脆撩大了膽子出言相問:“陛下是不是愛上了誰,想與他廝守一生,而他卻不能進後宮,更不能成爲男後?”轉念一想,連臉色都有些蒼白,“難道陛下愛上的不是梧棲的男子?”

芸凰不答,竟露出從未有過的委屈,而即起身背過白於裳,沙啞着聲音道:“若說孤不移位,梧棲就會後繼無人。”

“陛下!”白於裳臉色大變,她從未有過如此的驚慌失措,深吸一口氣,又語重心長道,“有什麼能比梧棲的國運更重要,陛下揹負着梧棲的榮辱,如何能一意孤行,日後又該如何面對逝去的帝皇。”

“孤寧可不要這皇位,不要這梧棲江山,只想與他偕老。”芸凰一字一頓,慷慨悲涼,而後轉過身子凝視住白於裳,笑的有些無奈,“可那個人卻不肯。”

“陛下不能辜負先皇所託,這是陛下應諾的,決不會棄梧棲,棄梧棲之百姓不顧,而微臣自當護陛下一生。”白於裳覺着事態嚴重,當即就擡出了當初芸凰在先皇榻前的承諾以示警醒。

“你沒愛過,所以你不懂,有時候爲了與一個人在一起,還可以放下自己,何況是那些身外之物。”芸凰這話雖說的雲淡風輕,卻不是在玩笑,見白於裳一臉焦急,便寬慰道,“行了,孤發發牢騷罷了,國師聽之任之吧。”

白於裳也知芸凰心中苦悶,這樣的任性之語也聽過數次,可她今夜未免太過深情,剛想再問她心中所屬到底是何人卻見未央從門外進來,對着芸凰作禮:“微臣參見陛下。”

芸凰一掃方纔的抑鬱,笑對未央道:“聽聞丞相大人樣樣精通,不知做糕點之事是否也是拿手,與國師切磋一二?”

未央身子一怔,暗忖自己一個堂堂男子怎會這樣的玩意,乾脆實話實說:“微臣不會。”

“那丞相大人可要向國師好好求教了,雲汐的手藝屬一流。”芸凰邊說邊端起茶盞淺抿。

未央很是懷疑的往白於裳那裡打望,卻見她眼裡滿滿都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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