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國二相

白於裳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此刻正披着衣裳坐在榻上等着宮裡頭太醫過來。

“大人,喝點薑湯吧,去去寒氣。”落粉將小碗遞到白於裳的面前,又忍不住去碰觸她的額頭,幸而未有熱度,輕嘆道,“這丞相大人做事好沒分寸,那水塘裡的水多髒,站在雨裡淋一小會也就罷了。”

“臭丫頭胡說什麼呢。”降紫輕刮一眼落粉,後又對白於裳輕嘆道,“大人的身子從小就弱,而今這樣一受寒,亦不知又要折騰個幾日,何況先前的病兆都未除,明日向陛下告個假吧。”

“此言甚是,定是要告假的。”白於裳覺着這是必須的,何況那豔姬都病了,明日定不會在唱戲,終究能睡個好覺,想到此處竟覺的感動,差點就要老淚縱橫,一面將落粉手裡的薑湯推開,“等葉太醫開了方子再喝不遲,我若說無礙,她如何開方子。”

“真是造孽。”降紫輕嘆一聲。

宮裡頭芸凰一聽白於裳又病了,以爲她是舊病復發,連忙命人去傳葉歌,讓她到國師大人府上走一趟。

這葉歌雖說不情願,但聖命難違,已是跟着南山一道坐着馬車匆匆往國師府上趕,邊打着哈欠邊進了白於裳的屋子,對着她作揖:“國師大人眼下可好?”

“因白某之事還勞煩葉太醫深夜走一趟,實在過意不去。”白於裳示意落粉看茶,而即又要起身,卻被葉歌給攔下了,只說,“大人這身子可經不起折騰,還是臥榻吧。”而後就替她把脈,又說,“受了些風寒,若說今夜不發熱便是無礙的,大人且喝下藥之後就早些歇息。”

白於裳微點了點頭,只道:“有勞葉太醫。”

葉歌謙虛回禮:“國師大人客氣,葉某這就先告辭了,一會便命人送藥材過來。”

“南山送葉太醫出府。”白於裳吩咐道,直到瞧不見葉歌的身影了纔對降紫言,“待藥抓來之後就煎了給嬌主送去。”

“大人也該服藥吧。”降紫似有些不悅。

“小小風寒,還服什麼藥,何況那藥劑也是一人的量,他比我的命可金貴多了。”白於裳清咳了兩聲,後又冷笑道,“想來未央也不太好受。”

降紫微蹙着眉,只說:“這位丞相大人爲何處處要與大人作對,每每都要捉弄。”

“他那是嫉妒,嫉妒我是英才。”白於裳尋了一個理由自我安慰起來,後又接過落粉重新溫熱過的薑湯一口飲盡。

降紫及落粉的嘴角都微微抽搐,不過她們對自家大人這銅牆鐵壁一樣的臉皮是習以爲常了。

外頭的雨未曾停過,待未央回到自己府上之際更是落的越發大了,他一傘未撐,直直往自己的屋子裡頭去,命人打了熱水,而後又稟退左右,徑自進去木桶美美泡了個澡。

他仰頭靠在木桶邊沿,閉目想起白於裳那張慍怒的臉便覺得好笑,又暗嗤這女人真心作死,這樣的事情也硬拉着他一道受着,實在可惡。

在梧棲最厭煩之人,就是她芸香,實在比白於裳更令人噁心。

白於裳在另一邊也思忖着未央眼下到底是如何心思,想他明日該如何稟明陛下,他應該曉得自己定然是要告假的。

屋子外頭進來了降紫,對着白於裳稟報:“藥已經喂他服下了,眼下正蓋着三牀被褥發汗呢。”

“你與落粉去那處好生瞧着,千萬別讓他給燒死了,若說高燒不退就再多灌他一劑藥。”白於裳甚有些頭痛,暗念眼下是不是該偷偷進宮一趟,多拿幾貼藥以防萬一,但又恐芸香也進了宮,想想還是作罷。

“大人,藥多吃了也不見得會好。”落粉微蹙着眉頭,輕聲提醒道。

白於裳往落粉那處望去,嘆一聲,後又言:“燒傻了也無礙,只要這條命還在就好。”之後又忍不住起身要往邊上院子裡去,卻被降紫攔住了,“大人還是好生歇息吧,那處有我跟落粉照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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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去瞧瞧。”白於裳依舊不放心,直往豔姬那裡去,卻見桑憂正在照顧,眼下已是將所有的被褥都蓋在他身上,便又往前走近兩步,細瞧起了他的臉色,伸手輕撫額頭,便生起抑不住的焦慮。

想起當時自己在求學時候也有高燒不退的情況,那時師孃拿冰涼的毛巾一直擦着她的手心,脖頸,想來也可試試,便轉身吩咐道,“降紫,落粉,你們到地窖裡去拿冰,再拿兩塊乾淨的棉帕過來。”

“這是作甚?”落粉竟有些不懂了,但降紫已拉着她走出了屋子。

桑憂一個晚上都在掉眼淚,不解白於裳方纔所言,只戰戰兢兢問:“大人,嬌主還有沒有的救?我方纔覺着他都快翻白眼了,怕是要去見閻王了。”說完又是一陣哭。

“不必擔憂,他還死不了。”白於裳這也是在安慰自己,一面又暗罵未央是個冷血無情的。

片刻,降紫與落粉就一齊擡着一個木盆進來,裡頭放着一塊大冰,又聽白於裳的吩咐放了稍許的涼水,把毛巾淨溼擰乾了遞到她手上。

白於裳暗忖豔姬到底是嬌主,自不能隨意讓人瞧他的身軀,何況他可是陛下的人,便說道:“你們都退出去吧,這裡有我即可。”

降紫,落粉及桑憂三人不明就理,卻不得不聽從吩咐,只轉身離開了屋子關上了屋門。

“今日也是爲了救你,故而不得不冒犯,見諒吧。”白於裳一面出言一面掀開了豔姬身上的被褥,又解開了他的衣裳,卻見他皮膚白皙,竟不比女子差,確實有些滑手。

冰涼的棉帕各敷在他的額頭及脖間,又另拿一塊擦拭起他的手掌心,白於裳是頭一次做苦力,雖有些不情願,卻也做的極爲用心。

外頭的桑憂很是焦急,忍不住問:“大人這是在裡頭作甚吶?”

“自然是救人。”降紫答的不以爲然。

“該不會是在喂他喝冰水吧?”落粉小聲揣測道。

“喝下去就能降溫了?”桑憂唯唯諾諾問。

“若說整盆都喝下去應就無礙了吧。”落粉也只是隨口一說,卻惹來降紫及桑憂一臉的驚駭。

裡頭的白於裳真覺着自己命苦,這樣的辛勤勞作可有奉祿可有回報啊。

此時藥性已起了作用,而豔姬也有了些知覺,直喊着口渴,白於裳替他換了一塊帕子便去給他倒水,單手扶着他起身,拿杯盞靠在他的脣畔上。

誰知豔姬竟不願喝,只說:“我要喝茶。”

“你且消停些吧,眼下只有這水未有茶,你愛喝不喝。”白於裳小嗤一聲,暗念他如今這般模樣竟還挑三揀四的。

豔姬擡眸往白於裳臉上細瞧,便虛弱相問:“你是哪個丫頭,我竟未曾見過。”

白於裳懶得理會他,只扶他躺下,換掉敷在他脖間及額頭的棉帕,又擦拭起他的掌心,一言不發。

豔姬細瞧起白於裳的側臉,瞧了半天才曉得是誰,輕聲問:“白……”連忙又改了口,“國師?”

白於裳側臉對着豔姬微挑了挑眉:“看來沒燒傻啊。”

“你如何來的?”豔姬低聲問,他見她青絲垂肩,纔想起她是一女子,想抽回手卻被白於裳緊緊握着。

“自然是走進來的。”白於裳答的不以爲然。

“那瘋女人走了未有?”豔姬一想起芸香便覺害怕。

白於裳放開了他的手,只訕笑起來:“活的不耐煩了呢,竟叫嬌女瘋女人?”

豔姬微動了動脣,一臉的慍色:“她怎不是,囂張跋扈,強人所難。”

白於裳一聽此言便來了興致,微眯着雙眸對着豔姬問:“她如何對你強人所難,是要帶你回府上作妾?亦或是今日就想……”壞壞一笑後又言,“要了你?”

豔姬冷哼一聲,只說:“沒的正經。”

“那她倒是得逞未有?”白於裳只關心此事。

“若說得逞便不是如此了,只怕是一具死屍。”豔姬切齒道,眼下越來越有精神,便不願再讓白於裳碰自己。

而白於裳見他有了力氣,也懶得再伺候他,逮住機會便訕嘲道:“嘖嘖嘖,嬌主能爲陛下守身如玉,甚是讓白某佩服吶,可敬可敬。”

“你休要胡說八道,豔姬不屬於任何人。”豔姬冷哼,而後又要起身,卻被白於裳給攔住

了,“你還是好生躺着吧,這幾日還需挺挺屍,免得嬌女再來尋你麻煩。”

“她說明日夜裡再來。”豔姬長嘆一聲,只盼自己眼下就斷了氣。

“那就請嬌主沐浴更衣,準備迎接嬌女大駕吧。”白於裳忍不住輕笑起來,暗忖往日吃他苦頭不少,而今倒是有了取笑他的由頭。

“白於裳你真是令人唾棄。”豔姬眼神不屑,更懶得與她絆嘴。

白於裳不惱,只細打量起豔姬,又故意嚇唬他:“只要是被嬌女看中的男子,都不曾逃出過她的手掌心,嬌主還是好自爲之吧。”

豔姬憶起芸香那般架式就頭痛欲裂,一聽自己不從就要強迫他,見他跳進池塘便惱羞成怒,命人將所有東西都打爛,又揚言明日要他乖乖就範,否則就別怪她心狠毒辣。

越想越慎的慌,起身要去尋那把掛在牆頭的利劍,一心想要赴死,卻被白於裳給拉扯住,直言相告:“讓她玩夠了就會放你走的。”

“豔姬絕不是任意被踐()踏蹂()躪之人!”豔姬冷聲冷氣對白於裳呸了一聲,誓要尋劍。

白於裳見他如此認真,才說了實話:“行了,我方纔是玩笑話,何必認真。”

豔姬目露一束冷光鄙視白於裳,而後長鬆了一口氣,坐倒在榻上呢喃道:“她真真是個惡魔。”

白於裳對此言甚爲認同,真是個惡魔,連未央都避而遠之的惡魔。

見豔姬無礙,便提步去開屋門,只見降紫,落粉及桑憂三人依舊在那處商論個不休,只清咳了一聲。

降紫轉過身子見白於裳出來了,便問:“大人,嬌主眼下如何,有沒有喝到吐?”

“此話怎講?”白於裳不解其意,而後直往自己院子裡頭去,只吩咐道,“讓南山把牆砌上,該睏覺了。”

落粉與降紫面面相覷,只得跟着回去自家院子,而桑憂則是小碎步進了屋子去瞧豔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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