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一國二相

白於裳見那位小公子哥微睜開了雙眸, 便不在幫他拭臉上的水,只將手中的絹帕在他面前輕揮了揮,問:“你這可是清醒了?”

小侍從對白於裳的行爲很是厭惡, 一把打開她的手, 喝道:“拿開你那髒髒的手絹。”

“我說你這個破小孩怎麼可以這般忘恩負義呢, 不是我怎能讓你家公子醒來?”白於裳微蹙秀眉, 暗想自己一番好意卻讓人給嫌棄了。

那小侍從哼了一聲:“不要叫我破小孩, 我叫佑樹。”

白於裳見他氣的臉蛋紅撲撲便不與他計較,將手中絹帕遞於他,道:“好好照顧你家公子吧, 將這絹帕打溼了拭臉,能降溫。”言畢便急急轉身往山下跑。

佑樹看着手中的絹帕不知是收是扔, 乾脆先扶着自家公子起身, 問道:“公子......這絹帕。”

“你若喜歡就留着吧。”白嫩公子不以爲然, 輕撣了撣自己的衣袍,而即便往上走臺階。

佑樹原也不稀罕那塊絹帕, 只是看到上頭繡有金線便思量着或許回去還能賣幾個錢便藏進了自己的懷裡,又擡步跟上自家公子,扶着他一隻手臂,問:“公子可好些?”

那位白麪的公子擡手輕撫自己的臉頰,低沉道:“無礙了。”

佑樹這才長鬆一口氣, 低眸看到自己腰間掛着的那個水囊似有可惜的嘟囔道:“這水方纔被那小粉面給污了, 怕是不能再喝了。”

“那就扔了吧。”公子哥想都未想便脫口而出。

他心中不知是該謝白於裳亦或是氣惱, 這還是頭一次被人噴了一臉水, 轉念又疑惑起一個男子怎麼會有女子的絹帕, 還是一條逃色的,不知她是何身份。

這並不是他頭一次來北齊書院, 院內求學讀書郎盡數知曉,卻從未見過有這樣一位男子,難免有些詫異。

佑樹並不曉得自家主子在想甚,只是對那水囊怪扔不開手的,小聲輕嘆道:“真是可惜了它。”一面又忍不住打望了一眼身邊公子的臉色,終聽他道出了他心中所願,“那就賞你了。”

佑樹立即樂開了懷,當下就笑逐顏開起來,說:“多謝主子,奴才......”這話還未說完便見前頭正跨步上臺階的公子哥回眸瞪了他一眼,這才連忙讓他改了口,“小的多謝公子賞賜。”

“你一會去打探一下方纔那男子的來路。”公子哥對此事上了心便特別交待一聲。

“我以爲他不像是在院內讀書的,倒像是花柳之下做那事的。”佑樹嘟着嘴哼了一聲,他並未瞧見自家公子那張泛白的臉,徑自信口開河起來,“生的那樣油頭粉面,還拿出這樣一條桃絲絹帕,且還翹着蘭花指,不是做那樣之事的還能是什麼。”忽而又靈光乍現,側臉正對公子哥一本正經道,“想來是書院裡哪個人的相好吧。”

那公子哥越聽越不自在,自己被那樣之人噴了一臉水是如何失了顏面,不自禁慍色道:“行了,別妄加揣測。”而即加快腳步踩臺階又頓覺疲乏,暗忖這身子骨還是太過單薄,想來是該多些鍛鍊纔是。

日照灼熱,幸而有大樹遮擋才稍好些。

而白於裳終究是要累垮了身子,第二次上山時候真當快要了她的小命,手上提着東西更覺疲憊,額頭上的青絲粘着汗貼在面上,終於還是搖搖晃晃的跌到了書院門口,已是靠在木門上氣喘不止。

從裡頭走出來一位年近四十的婦女,妝容清雅,頭上只有一支白玉簪裝飾,雖說打扮不算富貴精

致但舉止姿態卻叫人看着舒心,一身藍衣長裙穿的端莊大方,上前半蹲白於裳身邊,拿纖指撥開貼在她面頰上的青絲,溫和笑言:“雲汐。”

白於裳側臉而視,欣喜的差點連眼眶都要紅了,她自小沒有母親疼愛,上山唸書時候全靠這位師母照顧,伸手拉着她的衣袖,露出孩童般的笑臉,說:“師母。”

“多年未見,雲汐爲何還是一身男兒打扮,師母以爲可以見你穿女裙了。”風師母邊玩笑邊扶白於裳起來,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番,暗忖倒比以往多些女人味道。

“不好壞了書院的規矩,故才以男裝前來。”白於裳訕訕一笑,似有些尷尬,這壞規矩之人可不就是她嘛。

風師母接過白於裳手中的包裹,又往她身後張望兩眼,問:“只有你一人前來?”

白於裳稍一怔,而即點頭疑惑道:“只有我一人前來,師母還以爲有誰?”

風師兄淺笑不答只領着白於裳往書院裡頭走,她自然想看到一雙人兒一同前來。

白於常對這裡並不陌生,尊師與師母的院落一直在書院的最裡面東院,院內的桂樹依舊鬱郁,屋內陳設一概都未變,一如既往的簡單雅緻。

“你先坐下歇息。”風師母邊示意白於裳往凳上坐,邊將手中包裹放置桌案上,又提步往木架子那頭打溼了棉帕遞到她手中,“快擦擦吧。”又提壺給她倒了一杯清水端放她面前。

白於裳接過棉帕輕拭額頭及臉頰,問:“師傅與師母近來可好?”

“一切安好。”風師母笑答,又佯裝嗔怪道,“來書院也該命人提前告之,如今什麼都未有準備。”

“我已是打攪了尊師,師母,如何還敢讓你們費心準備。”白於裳謙虛出言,將桌上清茶一飲而盡,還覺不夠解渴便又徑自倒了一杯飲盡。

“你今日要吃些什麼只管對師母說,一會便下山去採些你愛吃的。”風師母將白於裳面前的空杯斟滿,又道,“多住幾日再走吧,你師傅也總是念叨你。”

風穀子與他夫人並未有所出,衆多學生之中最歡喜白於裳與衛子虛,故將他倆當自己的親生孩童看待,自他們出了書院之後便是難再相見,如今來了自然想多留幾日。

“怕是不能多住,梧棲還有要緊事呢。”白於裳邊言邊打開自己帶來的包裹,將裡頭的東西一一放置在桌上,對師母道,“這次來的匆忙併未有帶太多東西,只有這些乾花香薰,花茶,還有幾樣胭脂水粉,師母暫且用着,待我回梧棲了再派人送些來。”

“你二三個月就派人送些物件來,原先好些東西都還未用完呢,千萬別在忙了。”風師母示意白於裳先消停些,又對她道,“你且等等,我方纔已差人去叫你師傅,他下了課便來。”

“不知師傅是胖是瘦了。”白於裳許久未見風穀子,自然不知他這兩年略顯清瘦,人又白皙,鬍子掛長,越發看着像個修仙的道士。

“如今你師傅是越發的清心寡慾了。”風師母淺笑,又問起了白於裳正經事,“而今上書院是不是要告訴師母什麼好消息?”

“好消息是指什麼。”白於裳紅着一張臉佯裝不知師母問的是何事,此言剛落就見風穀子從外屋跨步進來,帶起一陣儒雅之風,捋着鬍鬚笑道:“雲汐爲何還是一身男兒裝,該出嫁的女子應要女裙打扮纔是。”

白於裳一見風穀子進屋連忙起身恭敬作禮:“尊師。”

“雲汐在梧棲是叫娶夫。”風師母輕笑更正,替風穀子倒了一杯茶。

“是了,瞧我這記性。”風穀子微點了點頭輕笑一陣,踱步端坐置白於裳的面前示意她也坐下,舉止動作全然是一派尊者之師的姿態,笑道,“既然來了就要多住幾日,不枉你師母日日念你。”

風師母曉得白於裳爲難,便替她出言:“她如今是梧棲的國師,如何有時間多住,能見上一面亦就夠了,你切莫難爲了她。”

風穀子一聽此言便略顯失落,而白於裳更覺自愧,只說:“待來日陛下放了長假便再來瞧師傅師母。”

“如此倒好,讓浩然一道來。”風師母一聽白於裳此言便順勢想起了衛子虛。

“浩然近日有書信一封替你告之爲師,說你近日就要紅燭添喜了。”風穀子以爲這是件喜事,更想聽白於裳親口對自己說個詳細。

白於裳暗嗤衛子虛多嘴,訕訕一笑,說:“此事還未有個定數。”

風師母低眸淺笑,往白於裳那裡望去,道:“成家是好事,女子總要有個男子依靠,且告之你師傅與師母亦不必羞愧。”

風穀子亦在一旁點頭稱是,後又起身往裡屋箱子裡去翻東西,而即抱着一個大物件走出來放置書案上,慢條絲理的打開,只見裡面竟是多本歷史學說,談政論權之道的書本,都是有名之士所著,有些亦是難得的收藏,還有一套精緻茶具,一見便知非同一般。

白於裳瞧的流口水,暗忖這大概是師傅畢生之所藏吧,如今爲何要展顯與自己。

風穀子也看出了白於裳的滿心歡喜,悠悠道:“雲汐你覺着這些成親之禮可還算體面?”

成親之禮?

白於裳心如夜空炫爛的煙花,閃耀着欣喜及激動,不可置信的問:“難道師傅要將他們給雲汐?”

“如何?”風穀子微挑了挑眉,手指拂過自己那把鬍鬚,似有些得意。

“師傅如此大禮讓雲汐如何敢當。”白於裳往風師母那裡打望一眼,略有忐忑,她只以爲在做夢,此番上山竟還能有這樣的無價之收穫。

“那爲師就送與浩然。”風穀子佯裝要改變心意。

“這如何使的,既是師傅心意,雲汐自然受納。”白於裳着急出言,她纔不能便宜了衛子虛,後又忍不住拿手去摸那幾本書籍卻被風穀子又整新包裹好,不讓她再看一眼,淺淺笑問,“雲汐這是忍不住要拿去了。”

白於裳不語只重點了點頭。

“那雲汐就快些成親吧。”風穀子似老頑童般的哈哈一笑,端起桌上茶盞淺抿一口,又道,“這套蘭花青瓷茶具是淺蒼攝政王爺所贈,全天下只兩套,一套在他府上,一套便在爲師手上。”

白於裳微眨巴下眼眸,雖說她不喜攝政王爺的人品,卻也中意他那套茶具,不自禁覺着自己佔了大便宜。

風師母見白於裳面露欣悅之色也在一旁笑意濃濃,牽起她一隻衣袖,問,“今年可是能成親了?”

“定是要成親的。”白於裳篤定道,這話倒是可以說的爽快,無論如何都不能嫁衛子虛啊。

此刻屋子外頭有人過來稟報:“師傅,那邊廂房的公子說請師傅一道用膳。”

風穀子微點了點頭而即輕揮衣袖示意稟報之人下去,又對白於裳道:“你與師母一道用飯,爲師有客要見。”

白於裳點了點頭,注目風穀子離了屋子。

風師母將桌上東西一併收掉,便擺了飯菜,先舀了一碗湯遞於白於裳的手上,說:“小心燙,慢些喝。”

“是什麼公子少爺還需師傅陪他一道用膳,看來不是一般的人物。”白於裳好奇,她深知風穀子的脾性,用膳只同親近之人,學生之中亦不是人人都有幸與之同用,何況還是位外來的公子。

“常來的一位富貴公子,出銀子修繕書院,又接濟院內有才的貧苦學生,且月月都派人送些銀子以供書院開銷卻不求回報,故你師傅十分敬重他愛才之舉,每每來時都陪他一道用膳。”風師母邊言邊往白於裳碗裡夾菜示意她多吃一些。

白於裳覺着此人倒有趣,卻未再多問,只吃飯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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