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一國二相

“你這是要抵死不認嘛?”白於裳嘴角微揚, 笑他蠢鈍。

寒衫平日裡哪有受過這樣的氣,任誰都沒對他露出過這樣不屑之容,當即就怒的滿臉通紅, 對着白於裳極不體面的廝吼:“讓我見陛下!”

聲音好生綿長, 震得大家耳朵都疼。

多虧白於裳及時提起衣袖擋住, 否則就被他噴的一臉口水, 卻依舊不給他半點顏面, 冷言冷語道:“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白於裳你不過小人得勢罷了,還未有資格在本殿下面前叫囂,若不是你進了讒言怎會惹的陛下不願來見我。”寒衫此刻就以爲是白於裳擋了自己的生路, 他已在腦中將故事編排的相當完美,就等芸凰來了聲情並茂即可, 定能照舊如一。

旁邊的呂靈見寒衫眼下起了這份氣勢, 料他定是想到了主意, 連忙也在一旁作無辜狀,不對白於裳討饒反去求着未央, 說的極爲可憐,:“求丞相大人明鑑,我們只是往茶樓裡喝杯茶,未有殺人放火,更未有欺騙童叟。”

未央自然不會理會, 只當未聽見, 依舊剪着那盆文竹, 此刻竟是殘了大半。

倒是白於裳給了呂靈幾分薄面, 往他那裡側目而視, 問:“那藥是你買的?”

呂靈平日裡鬼點子良多,更是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別說與寒衫的感情深厚,就算是爲

了自己這條小命亦不敢胡亂接話,稍一沉思,便尋了一個藉口:“那藥是買及我府上一個丫頭的。”

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三人竟想翻供,白於裳亦不是傻子,也不惱只是又問:“那丫頭喚什麼名,本國師想見見。”

“我府上丫頭有何資格能見得國師大人,切莫擡舉了她。”呂依語氣恭敬,但不難猜出這話中帶有搪塞之意。

白於裳低眉輕笑兩聲,亦也失了方纔之耐性,聲音細綿裡透着些威懾道:“本大人也頗爲羨慕你們倆兄弟與殿下這般情深意重,但這黃泉路上是不是真願意與他一道相伴無悔呢?”

呂依與呂靈對視一眼便齊齊垂下了腦袋。

生死麪前,誰敢說自己無所顧及。

寒衫曉得白於裳的用意,當即就同她講起了道理,義正言辭道:“本殿下出宮是受陛下允諾,與他倆相見又何罪之有,且那藥的來例去處更是說的分明,國師爲何不信?”

白於裳也不必非要他們三人認罪,因這罪已是證據確鑿,豈容他們狡辯,對寒衫再問一次:“那懷有身孕的宮女是誰,還請殿下指教一二。”

“國師爲何一定要污衊我?”寒衫眼下就當自己從未做過,一口咬定是白於裳故意爲難自己,又斥她,“看來陛下不願來見我定是國師你搗的鬼。”

“貴妃殿下還可以言說那苟且之事是白某指使你做的,豈不是更好?”白於裳懶散散打趣道。

“國師執意要將此罪按在本殿下身上只會讓天下人恥笑陛下連個男人都守不住,爲何如此固執,偏要生事。”寒衫這話說的好沒臉色好沒人品,惹的白於裳終沒忍住狠狠扇他一個脆生響亮的耳光。

嚇的呂依與呂靈兩人一陣的哆嗦。

這一記打的好狠,打的寒衫嘴角開裂,而白於裳的手亦是疼的火辣。

未央手上的剪子且也正好將最後一個竹杆給剪斷了,活物成了死物,好好一盆文竹傷於摧殘。

寒衫雙眸因暴怒而泛紅,死盯着白於裳吼道:“白於裳你終會爲今日所犯下的而付出代價,定要你生不如死!”

白於裳未當回事,一面輕揉自己的右手掌心一面起身往未央那裡走,纔剛轉身便見外頭有芸凰身邊的大宮女款款而來,欠身恭敬道:“參見二位大人。陛下有口諭,令這三位公子一道暫住此地,望他們閉門思過,待明日再由陛下親自問話。”

白於裳雖不情願卻不能如何,便示意燕青替那三位公子鬆綁。

寒衫一見如此便越發得意起來,稍動了動肩膀便對白於裳疾言喝斥:“想動本殿下還嫩着些呢,陛下終究是捨不得我的。”言畢又往前走兩步,擡手就要還某人方纔那一記耳光,卻被未央穩穩接住,捏的他手腕都疼,提眉斥道,“未央你敢以下犯上?”

未央不屑一笑,答:“國師是朝中重臣,無論如何都由不得你胡來。”

呂依與呂靈不想惹事生非,齊齊上去將寒衫攔下來,示意他稍忍耐些,這才讓他作罷,又啐了一聲:“白於裳你且好生等着,一掌就是一刀,終有你要還的時候。”

白於裳冷笑不語只提步往外頭去,而未央也緊隨其後。

雖說眼下是饒了這三人,但芸凰吩咐將其軟禁也不敢掉以輕心,燕青將整個院落都嚴密圍住,任憑一隻蒼蠅要飛進去亦是不能夠的。

方纔那大宮女又恭敬對白於裳及未央道:“陛下囑咐要將此事辦的周全一些,旁邊別院已作收拾,二位大人先往那處用膳歇息吧。”

白於裳與未央點頭應諾,目送那大宮女回去稟報,後又商議起該如何尋出那名懷有身孕的宮女,宣太醫來一個個的對其看診亦是不妥當的,少一人知曉便多一分體面,這亦是芸凰的意思,且交待任憑二位大人開發審辦。

未央下令將寢宮所有女婢下人都集在院內聽他吩咐,此刻都已一個不落的靜立等候差遣。他們個個惶恐不安,卻又不敢太過肆意的交頭接耳。

原說伺候貴妃殿下的女婢下人應不下五十人,但因寒衫爲體現節儉之美德,故只有二十名下人伺候身旁,這倒替未央省心了。

白於裳靜立屋檐之下未走至院中央,只是冷眼瞧着未央走下臺階直往那羣下人們面前去,面色嚴肅道:“今日殿下犯錯,陛下讓其閉門思過以示懲戒,故此處只需留下一到二人即可,其餘的都可出宮,從此自由之身,任意嫁娶,再賞十兩黃金。”

這條件甚是誘人,只說出宮就是所有宮女夢寐以求之事,且那十兩黃金更是一筆橫財,又聽未央緩緩說:“本大人亦不做強留,全憑你們各自願意,若有誰要留下的,且站出來吧。”

那幫下人女婢個個心花怒放,臉上泛起朝氣,卻只有一個依舊面不改色,似是對未央之言並無興趣。

白於裳瞧的分明,不自禁往前走了兩步,終還是未下臺階。

忽起了一陣風,揚起衆人的裙襬。

未央並不心急,只負手靜等。

終見一位樣貌清秀的宮女往前跨了二步,對未央欠身低眉道:“奴婢願意留下。”

未央點頭,又往那羣宮女臉上各掃一眼,再問:“再未有人願意留下的嘛?”

一個未有,再未有人對此處留戀半分。

白於裳面無聲色,眼眸裡透出些叫人猜不透的迷離,她不知情爲何物,竟能抵的住如廝誘惑,嘆惜那宮女付情之時就是丟命之際。

未央轉身而視,見白於裳迎風而立,腰間那束帶被風揚起如在水中一般的飄逸,竟莫名又跌進去一分。

天,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漸落漸急。

未央與白於裳同撐一把傘,直往別院而去。

“丞相大人真是高招吶,只憑一言便尋出了那名宮女。”白於裳淺笑誇讚,一面側臉去瞧自己的右手臂膀,卻發現衣裳一點未溼。

“未某哪裡及國師大人心狠手辣,想必方纔亦是與陛下一道演出好戲讓其三人放鬆警惕,一會就該讓那名宮女端着毒藥去伺候那三位公子了,再將其罪名按在她身上,如此一來就變成了女婢仇殺主子,便可抹了戴綠帽一事,此案歸入卷宗亦不傷體面,再者寒衫之母曾對陛下有恩,瞞住此事真相亦是對她憐憫。”未央字字有理,將其細微末節都交待一番。

白於裳不得不佩服未央的聰慧,自然也不必否認,笑言:“你我如今同辦此事,亦不必將其推拖的一干兩淨,心狠手辣亦有丞相大人一份,何況陛下起了殺心,你我又如何能攔住,如此也好過受其酷刑而後斬首示衆,對寒大人亦是體面。”

未央對此事並不關心,卻問白於裳道:“若說國師遇上此事該如何?”

白於裳噎語,她從未想過啊,只隨口道:“待遇上再說。”

此後一路無話,二人並肩終到了別院,待未央放下傘時才讓白於裳瞧見他整個左袖都透了,連忙拿出絹帕替他擦起來,一面又似感激又似取笑:“丞相大人今日怎麼捨身爲他人了,實在不像麼,讓白某心有慚愧。”又關切道,“一會讓宮女煮些薑湯,大人切莫爲白某受了風寒。”

“你少些虛情假意罷。”未央輕嗤,刮她一眼便擡步往裡屋去,揹着她時又揚起嘴角,徑自坐在靠窗的榻上。

“我當真是怕你風寒。”白於裳一面說一面緊隨其後,與未央對面而坐,稍後就有宮女端上茶水點心及瓜果,後又福身退下。

估計是方纔那陣風吹的過猛,未央的髮髻竟歪了,且那枝步搖都倒掛垂在肩頭,形容很是不雅,白於裳擡眸之際正巧見着,便提醒道:“丞相大人的髮髻散了。”

未央原以爲白於裳不過玩笑自己,待擡手輕捋才知真是髮髻亂了,便想將其重挽,無奈挽的不盡人意,連枝步搖都插不穩,終還是要散掉。

白於裳也見未央擡的手吃力,便下榻往他那處去,跪坐至他的身後,徑自拿起散落的青絲道:“還是我來吧,一瞧就知丞相大人金尊的很,哪裡是挽發之人。”言畢又吩咐外頭女婢拿面鏡過來。

未央未有推辭,只憑白於裳弄發,嘴上卻不服氣道:“難道國師就會?”

“總比你強些的。”白於裳逮住機會終免不了自誇兩句,手上雖挽的不太利索卻終究是成了個樣子,見宮女端鏡前來便命她放置案上。

鏡中的未央貌美如花,真真好一個嬌豔玉滴的美人,白於裳對鏡打望亦是不得不服氣,靠着他臉頰邊輕言:“真是美啊......美極的了一個髮髻,我果然是妙手。”

未央差點沒將鏡子砸碎了,極不客氣的哼一聲:“真是醜的喪盡天良,國師這樣手藝也好拿出來

顯擺,且還自吹自擂真不知害臊。”

白於裳不覺着自誇兩句有罪,蹙眉道:“未央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吶,我這亦是頭一次幫人挽發,且總比你挽得強些吧。”

未央自覺是有審美節操之人,終忍不住想伸手將那髮髻給拆了。

但聽白於裳言說是頭一次替人挽發就垂下了手,暗忖還是忍忍吧,再往鏡中一瞧,連忙挪開眼睛,真是不瞧還好,一瞧就想把頭髮給弄亂了。

這一刻想着亂,下一刻就真亂了,亦不知白於裳踩住了哪裡,連下個榻亦是如此不小心,整個身子就往地下扎,幸而未央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抱住,青絲散下步搖落地,隨着窗子外頭進來的風順撫過他身上的香氣。

如絲一般繞過白於裳的鼻尖,接着她就感覺要窒息了,只因她此刻的姿勢令人堪憂,整張臉都撲在未央的胸上,如何能喘氣。

未央見白於裳一動未動便覺疑惑,出言問:“國師還不打算起身嘛?”

白於裳此刻好憂傷,惆悵自己爲何連這處都輸給他,帶着些不甘心似的脫口而出:“白某對丞相大人這巨胸好生羨慕吶。”

此言惱的未央成怒,忍不住一掌拍在方案之上,當即就這樣“轟隆”一聲塌了。

未央爲躲開便抱着白於裳撲身下了榻,竟不知方向弄錯,讓某人壓在了他的身上,且那雙嘴脣更是對的好生齊整。

白於裳驚悚,呆愣那裡不敢輕舉妄動,且她好奇怪自未央傳來的竟不是胭脂氣,那清薄似空氣的

香味聞所未聞,令她有些沉醉,小心肝撲通跳的甚是狂亂,從未有過的亂。

未央也未動,就這樣直挺挺的躺着,後又覺着讓宮女瞧見了尷尬,剛要推白於裳起來,卻見她已是慌張的起身跪坐在地上與他對視,眼眸裡有驚恐,失措,小臉蛋都染上一片紅霞,卻未瞧出厭惡。

“原來國師真心覬覦未某,想來愛上未某是確有其事。”未央起身之後便惡人先告狀。

“何曾有?”白於裳急問,臉頰那處更覺紅了。

“你先是探我的胸,後又輕薄我的嘴,真是無恥之徒。”未央直指某人的罪狀,見白於裳無言以對,又悠悠提醒道,“我可是個女人,國師大人。”

白於裳半天沒回過神,後又想出言替自己辯解兩句,卻見外頭進來一個宮女,見屋裡亂七八遭,且未央披頭散髮,白於裳亦是衣衫不整便不敢再看,只欠身作禮,道:“陛下讓奴婢來傳話,說夜玥使節來信,告之國君與太子一道沒了,而今由二皇子即位。”

白於裳心中一震,臉色當即就變的慘白,但未央卻不覺詫異,他早料出了這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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