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一國二相

記得離上一次未央裝死之日已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而今卻並不是在玩笑。

攝政王府高掛白色燈籠,府內皆用白紗幔做妝點,原本該是生機的春日卻盡顯蕭條, 隨風而落的白杏似是沒了柔情, 只有無奈的飄零。

未央面如白紙靜躺在牀榻之上, 他此刻氣息不穩, 時有時無, 掙扎在生死邊緣。

葉歌回天乏術,只能用銀針勉強吊住他最後一口氣,怕是也撐不了太久, 只等他嚥了這口氣就爲他穿衣裝殮。

他想最後再看白於裳一眼,可她自那日夜晚離去後就再未來過, 他不作其他念想, 就想再見她一面。

此刻王府的門廳大開, 卻未有一人來探望。往日與未央好的有所忌諱,思量着終不能同自己的腦袋玩笑, 故忍住不敢前往,背底裡恨他的卻是暗喜不已,只差在家中設宴舉杯。

淺亦禮亦是越發暢快了,他終以爲除了未央這個心腹大患,此刻正擁着幽蘭在上書房裡間對酌小飲, 道:“那日於尚的八字看的如何?”

“她的生辰八字倒是與攝政王爺的相剋呢。”幽蘭邊言邊將酒杯靠近淺亦禮的嘴畔, 一面嬌笑道, “原還說用她來成就大事, 未料到郭大人竟就成了。”

“原來也有你失算的一日?”淺亦禮盡顯得意之色, 用指尖輕撫過幽蘭的下巴,而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越想越是愉悅,後又低眸對她語氣戲謔道,“看來近日裡愛妃對皇叔用的法術也是過猛了些。”

“皇上是要治臣妾的罪?”幽蘭佯裝惶恐,口氣卻是在撒嬌,摟上淺亦禮的脖子,靠近他的耳垂輕咬,“求皇上好好懲罰臣妾。”

淺亦禮嘴角微揚,眼眸之中閃爍着陰狠的光芒,摟着幽蘭腰際的那隻手輕捏了她一下,半開玩笑半認爲真道:“總是有機會罰你的,只是朕眼下還想留着你。”

幽蘭一聽此言竟有些哆嗦,爲何不像一句情話卻像是生死咒。

還未等她想明白就聽見上書房大太監福着身子進來稟報:“皇上,邊境來了急報。”邊言邊往前將手中羊皮卷遞到淺亦禮面前。

淺亦禮輕推開幽蘭,拿起一看便是一驚。

幽蘭不知這急報上寫了什麼,只知道淺亦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氣的他將手中羊皮卷重重扔在地上,切齒道:“可惡的司息政,竟敢趁機犯我淺蒼邊境,還敢出言挑釁朕!”

在司息政看來,你淺亦禮是個什麼東西,沒有未央的淺蒼就是一隻任他宰割的羔羊,如今羽翼已斷,就等着做只烤鳥吧。

“皇上這是怎麼了?”幽蘭也因淺亦禮的怒意而有些慌神,一面彎腰撿起地上的羊皮卷細看亦是臉色大變。

只圖小利而忘卻大益一直都是淺亦禮屢犯不改的大錯,他以爲叫一個女人擺弄些風水,算兩卦就可保他一世無憂真是滑稽。

但他在這一刻竟也幡然醒悟了,即刻吩咐:“去太醫院傳旨葉夙,若是治不好皇叔,朕要整座太醫院陪葬。”而後又說,“讓使臣到夜玥帶一封快急,就說攝政王爺親征殺敵!”

那公公的身子一怔卻不敢違抗,只低聲應諾,隨後福身退下。

可惜那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爺怕是快要斷了氣,葉歌已是倒在榻前哭的不能自抑,府上幾多下人都守在院子裡,想起王爺平日裡待自己不薄亦是小泣不止。

突兀的,從天而降一位身襲白紗裙的女子,驚的衆人都目瞪口呆。

她,頭戴帷帽,那帽沿邊的白紗垂至膝蓋,叫人瞧不清她的容顏,輕薄柔軟的紗裙隨風輕揚,杏花沾在她的身上都不捨得離去,卻還是留戀不住的滑落在她的腳邊。

管家忍不住去打望她的雙腳,並未瞧見有祥雲踩着,而後又去瞧她身後有未有影子,暗想她是個人啊,但那她到底從何而來。

瑞英往前走近兩步,當即對她拔劍相向,極不客氣道:“你是誰?怎可擅闖王爺府!”

“聽聞王爺身中劇毒,我可解。”那女子的聲音低婉悅耳,叫瑞英都聽愣了,一時之間不知該信不該信,而那人已與他擦肩而過,繞過鼻尖的那陣香氣更給人一種亦幻亦真的感覺。

院內衆人都不知所措,只見那女子行如閃電,似一陣風般就進了屋裡,全都呆呆立在原地不敢怎樣。

瑞英一個躍身急急擋在那女子面前,說:“王爺是千金之軀,姑娘若說治不好就是砍頭大罪。”

“一刻一千金,若是王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纔要叫你去陪葬。”那女子言落之際已然到了榻前。

瑞英迴轉身子去望她,暗忖此人好高深的輕功啊。

葉歌一臉迷惘,更有些莫名慌張,見那女子要去碰未央便要將其攔住卻被她那雙纖纖玉手給掐住了脖子,冰冷吩咐:“都到屋子外頭去,否則誤了事便先要你們的命。”

瑞英揣踱着未央愛結交些奇人異士,未必不是舊友,或許有解毒之方也未可知,便上前拉開葉歌將其拖到屋子外頭去,只在院外靜等。

“你認得她是誰?”葉歌終有些不放心,想他瑞英跟在未央身邊,總歸知道些什麼。

可瑞英卻當真不知,只輕搖了搖頭:“我並不知。”

“你不知她怎樣還敢叫她碰王爺,萬一是居心叵測之人呢?”葉歌一臉慍色,剛要提步進屋裡去卻被瑞英給拉住了手臂,說,“若說要害人,她大可不必出現。”

此言叫葉歌冷靜了下來,掙脫掉被束縛的手臂往邊上挪遠了一步,低聲道:“最好不是。”後又折了一枝桃在手上扯花瓣,一片片的被無情摧殘。

藥丸一共三顆,每隔一柱香的時間就服一丸,銀針共三枚,紮在手臂處,再將藥敷在傷口上,原本要潰爛的黑色皮膚在三柱香之後便都漸消了顏色。

要緊之人生死未卜,以爲已是過了十年長久,葉歌再也等不下去,剛要去叩門卻見屋門終於開了,連忙進去瞧未央的情況。

未央此時已然清醒,地上有一攤黑血,想來毒已逼出,臉上也有了生氣,葉歌替他搭脈後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朝瑞英雀躍道:“脈息平穩,無有大礙。”

瑞英亦覺安心,連忙對那白衣女子恭敬作禮:“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還問姑娘高姓大名。”

那女子未作答,只是躍身出了屋子,掠過所有人的身子如一陣春風般消逝的無形無蹤。

“感覺......不像人似的......”管家忍不住在邊上小嘀咕了一聲。

瑞英蹙眉往他那裡冷掃一眼,慌的他連忙低眸,而後又吩咐起下人將白紗都撤下來換上大紅色的去去晦氣。

未央覺着自己做了一場夢,差點以爲就是訣別,幸而他睜開眼第一個所見之人是他日夜期盼的,只是恨自己的身子太虛弱,否則定要抓住她問個清楚,她是從哪裡來的解藥。

解藥,自然是求來的。

那一日白於裳深夜去訪嚴肖染。

嚴肖染纔剛要更衣上榻,見她來了便停了手,命所有人都離了屋子出去院外守着。

“公主前腳走,你後腳就到,難不成是專程來尋我的?”嚴肖染很是詫異,見她面憔悴之色又問,“你有心事?”

“我有一事相求。”白於裳邊言邊走近嚴肖染身邊。

嚴肖染在矮案邊上席地而坐,輕揮了揮手,示意白於裳也坐,提手替她倒了一杯茶,輕笑:“你我之間,何必還要用一個求字。”

“他受了傷中了毒,你可知?”白於裳未繞圈子,直奔要緊。

嚴肖染斟茶的動作一滯,而後緩緩放置桌上,端起面前的杯盞淺抿一口,似有些不悅,問:“你在着急?”

“我想你出面同葉夙要解藥,他昨夜來瞧過未央,想必心中已有數。”白於裳言語的一本正經,根本無心飲茶。

“我與他並不熟。”嚴肖染淡言,心裡已暗涌起了醋意。

“你不必瞞我,我知你與他的交情非淺,想來也只有你能求得這解藥。”白於裳直截了當戳穿嚴肖染的謊言,惹的他也無心再飲,緩緩將手中杯盞置到桌上,卻依舊一言不發,醋意已然轉變成胸悶。

白於裳原不想深究他與葉夙之事,只是眼下事關重大,不得不提起此事,又自顧說:“這天下除了他能給你換顏,怕是再沒有第二人,你深知他的醫術,沒他不能治的頑疾,不能製毒解毒定是他對外的推托之詞。”

嚴肖染蹙眉,雖說此事告訴白於裳無妨,可他並不想救未央,明知故問道:“那又如何?”

“我要他制解藥。”白於裳言語灼灼,似是非要不可。

方纔積在胸口的那股悶氣變的有些疼,嚴肖染的口氣中有掩不住的慍惱:“他死了不是很好,你不是一心一意要置他與死地嘛,爲何現在還來討解藥?”

白於裳被他這一句問住了,頓覺心慌的很。

嚴肖染早就知曉未央中毒一事,且他與淺亦禮一樣暗喜,卻沒想到白於裳竟因此事來求自己,心中的怨恨之意更是多了一層。

兩人沉默許久,終又聽白於裳道:“我只是多謝他替我照顧父親大人。”

“那叫軟禁。”嚴肖染極不客氣的駁她。

“我欠了他人命,自然先要還清他。”白於裳有氣無力,自己都覺着這藉口好孬種。

“你這到底是在欺騙我,還是在欺騙你自己?”嚴肖染怒的撫袖將茶盞打翻在地,身上某個地方痛的他都無法忍受。

幸而地上有軟毯,那杯盞落地無聲,着實嚇了白於裳一跳,她從未見過他生氣動怒,眼下的形容更是叫人有些慎的慌,卻還是對他懇切道:“人命關天,若是駙馬有哪裡對我不滿的,待救了人之後再對我責罰不遲。”

這一句叫嚴肖染不自禁冷笑出聲,低眸盯着白於裳面前的杯盞久久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之後又問:“你如何就算定了葉夙一定能解他身上的毒?”

葉夙是個奇才,製毒解毒確實比醫疑難雜症還要拿手,只是白於裳從何得知。

“葉歌會的,葉夙只有做的更好,沒理由他不會。”白於裳對此深信不已,他那樣清高不可一視的男子首先就不會輸給葉歌。

嚴肖染未有否認,低沉着聲音問:“你爲一個淺未央,難道就甘願犧牲我,犧牲葉夙,甚至是那些不明原因的無辜生命嘛?”

若此事經淺亦禮查出,想來誅九族都不能叫他解恨,只是白於裳以爲這不可能,氣定神閒道:“葉夙做事向來周全,否則如何能叫皇上寵到至今。”

“你這是鐵了心要救他?”嚴肖染依舊不甘心,他做不到去救一個情敵,這是天下最難之事。

“是。”白於裳點頭。

嚴肖染盯着白於裳細瞧,身體因爲失望恨惱而有些微顫,疾言對她提醒:“你別忘了,芸凰之死與他有關,梧棲被淺蒼所取更是同他脫不了干係,眼下他們還對梧棲的寶庫虎視眈眈,死了豈不更好,且沒了這隻鷹,夜玥就能有機可趁,血海深仇才得以爲報。”

白於裳面無聲色,她終於是明白了嚴肖染的意思,他不肯,也不願意,既然如此也不勉強,倒不如另想他法,或許她可以去後宮綁人,再或者走另一條路,故未在說什麼,剛要起身卻被嚴肖染拉住,一改方纔激動的口氣,好言勸她:“你不要意氣用事,不要一時衝動。”

“我要救他。”白於裳認真嚴肅,她眼下就這個渴求,又說,“你不救他我不會怪你,原本他的命就與你不相干。”

“他到底做了什麼叫你如此,竟可以拋下一切去求他生,他憑什麼?”嚴肖染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就從席上站起來,他終想不明白,那東西到底強在哪裡,後又似負氣的出言,“他不過就是在最適宜的時候出現在你的身邊,不過就是抓住了幾次機會罷了,倘若豔姬,雲清......”略頓了頓,後才說,“亦或是我,也有與他一樣的機會,只會比他做的更好,你何必對他念念不忘!”後又蹲下身子扶住白於裳的雙臂,略帶懇切道,“你可以沒有他的,他與你也不相干,好不好?”

白於裳從未想過更深一層,今日嚴肖染的這番咄咄逼人卻叫她明白了些,提眸與他正視,一字一頓道:“因這天下,只有一個淺未央。”

她信了他,並且原諒了他,竟喚他淺未央。

嚴肖染氣的眼眶通紅,嫉妒的他此刻就想要未央死無葬身之地,放開白於裳的雙臂重重捶在桌上,瞬間有了一個窟窿,他已被傷的體無完膚,再沒力氣妄想了。

白於裳不勉強,也不願爲難他,起身提步就要走,卻被身後的人拉扯住她的手指,緊拽的有些生疼,身後略有不甘的聲音傳過來:“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

白於裳先是不明所以,後纔回過了神,卻久久不答。

這是他倆頭一次這樣親密的動作,也是嚴肖染夢寐以求的,帶着無奈的淺笑,又問:“倘若他終是免不了一死呢。”

“是人,都免不了一死,不過早晚,早些也是好的。”白於裳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卻掙脫不開,只聽身後的嚴肖染開出了價,“我可以去求葉夙制解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白於裳轉過身子費勁甩掉嚴肖染的手,又坐回到他的身邊與之對視,平靜淡然道:“我是不會因爲未央的生而答應你任何的要求,一來倘若他知道絕不會讓我好過,第二我不願意,也不會開心,這第三,他會殺了你。”

嚴肖染的身子一怔,他從未想到白於裳這般的強勢,且這番話說的他更是無地自容,想要替自己辯解卻見她已然起身走至門口,連忙喊她:“我這就進宮見葉夙,你在府上等我消息。”

白於裳慢慢轉過身子,眼眸裡似有疑惑卻更有欣喜,朝嚴肖染行了一個大禮,恭敬道:“多謝先生。”

嚴肖染嘴角微揚,苦笑連連,而即往後倒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並不甘心,但這就是命。

感謝蒼天大地,叫他做了一枚金燦燦的聖父。

以上言論貌似沒什麼不妥,但聽在未央的耳朵裡頭卻很是不快,盯着白於裳道:“他沒在爲難你什麼?”

“他是個正人君子,又不是小人。”白於裳不以爲然,且她並沒有說完全,省略了一些又添加了一些,把嚴肖染說的極其大度仁善。

未央此刻坐靠在軟墊上,見她總離自己遠幾分就不太高興,特別是她抱膝靠在牀尾叫他碰不到她,朝她伸出一隻手,道:“你過來我這邊躺下。”

“我一會就要回府上去的。”白於裳邊言邊掏出一個小瓶子扔到他身旁,囑咐道,“一日一顆,連服五日就可將餘毒全去了。”

未央未有拿起來看,只是臉色突然扭曲起來,捂着手臂似是一副疼痛難忍的形容,慌的白於裳連忙過去看個究竟,卻被他順勢抓住壓倒,還撩起她一隻袖子,清清楚楚看到她的一隻手臂上都是針眼,問:“這是替我施針留下的,是不是?”

他之前有問及葉夙手臂上的針是誰扎的,既不是她,當然是白於裳,但她又未曾學過醫,如何就扎的這般準。

白於裳不願答他,想推開卻又不敢用力,只說:“我堂堂一個仙人神醫來替你治病,還叫旁人施針,豈不叫人笑掉大......”此言還未落就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敷在脣上。

未央沒太多力氣只能點到爲止,否則一頓狂風暴雨是免不了的。

白於裳側過臉,帶些惱意斥他:“你別趁機佔我便宜,給我起來。”

“我渾身沒力氣,起不來,只能這樣壓着。”未央將臉埋在白於裳的脖間,另一隻手輕撫她那只有針眼的臂膀,小聲問,“這筆帳要記在誰頭上。”

自然要記在淺亦禮的頭上。

94.一國二相48.一國二相84.一國二相6.一國二相114.一國二相137.一國二相126.一國二相118.一國二相96.一國二相133.一國二相26.一國二相30.一國二相93.一國二相19.一國二相51.一國二相121.一國二相53.一國二相54.一國二相109.一國二相128.一國二相127.一國二相85.一國二相128.一國二相68.一國二相69.一國二相7.一國二相101.一國二相85.一國二相18.一國二相112.一國二相66.一國二相69.一國二相84.一國二相95.一國二相141.一國二相142.一國二相66.一國二相93.一國二相36.一國二相143.番外一30.一國二相87.一國二相79.一國二相122.一國二相125.一國二相12.一國二相112.一國二相124.一國二相6.一國二相16.一國二相20.一國二相34.一國二相141.一國二相72.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143.番外一31.一國二相50.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101.一國二相103.一國二相94.一國二相32.一國二相119.一國二相117.一國二相96.一國二相71.一國二相100.一國二相31.一國二相11.一國二相10.一國二相15.一國二相102.一國二相123.一國二相124.一國二相46.一國二相139.一國二相78.一國二相20.一國二相114.一國二相126.一國二相64.一國二相43.一國二相139.一國二相82.一國二相102.一國二相16.一國二相53.一國二相47.一國二相132.一國二相91.一國二相127.一國二相47.一國二相18.一國二相142.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48.一國二相19.一國二相106.一國二相
94.一國二相48.一國二相84.一國二相6.一國二相114.一國二相137.一國二相126.一國二相118.一國二相96.一國二相133.一國二相26.一國二相30.一國二相93.一國二相19.一國二相51.一國二相121.一國二相53.一國二相54.一國二相109.一國二相128.一國二相127.一國二相85.一國二相128.一國二相68.一國二相69.一國二相7.一國二相101.一國二相85.一國二相18.一國二相112.一國二相66.一國二相69.一國二相84.一國二相95.一國二相141.一國二相142.一國二相66.一國二相93.一國二相36.一國二相143.番外一30.一國二相87.一國二相79.一國二相122.一國二相125.一國二相12.一國二相112.一國二相124.一國二相6.一國二相16.一國二相20.一國二相34.一國二相141.一國二相72.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143.番外一31.一國二相50.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101.一國二相103.一國二相94.一國二相32.一國二相119.一國二相117.一國二相96.一國二相71.一國二相100.一國二相31.一國二相11.一國二相10.一國二相15.一國二相102.一國二相123.一國二相124.一國二相46.一國二相139.一國二相78.一國二相20.一國二相114.一國二相126.一國二相64.一國二相43.一國二相139.一國二相82.一國二相102.一國二相16.一國二相53.一國二相47.一國二相132.一國二相91.一國二相127.一國二相47.一國二相18.一國二相142.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48.一國二相19.一國二相106.一國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