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筒子樓內,衆人齊聚一堂。
“親愛的,你打算怎麼救我?”
小不點打遊戲贏了花俏小丫頭,張口閉口就拿我當她男朋友。她坐在我大腿上,扮相可愛的詢問。其餘幾人都急切的看着我,我說:“餘姐,你們母女兩今晚暫時搬離這裡,明天早上再過來,如果小不點好了也就好了,如果沒好那我也沒辦法。”
“小子,你還想老子賠你上純陽觀吧?必須把小美人的醫好。”賴東青急了。花俏丫頭說:“我要留下來。”
“安啦!”小不點仰着小腦袋,大氣的擺手,說:“老處女,你不用羨慕我是有男朋友的女人。”
這話從八歲小女孩嘴裡蹦出來,特別古怪,不過我已經被她在短時間摧殘習慣了。
“不行,我要留下來。”
“他們要挖樓下的屍體,你不怕蟲子?”
小不點張牙舞爪的扮着鬼臉,嚇唬花俏丫頭。賴東青說:“布丁,你先離開。晚上屍氣太重,你留下來受到屍氣衝擊,等小不點好了,難道你要她反過來照顧你?”
“這……”花俏丫頭遲疑片刻,紅着眼睛說:“陳先生,您一定要救好小不點。”
“放心啦,布丁乖,跟大姨一起去酒店住一晚上。”小不點搶着答應。
兩母女離開後,賴長青在小不點家雜物室翻出電燈棒、防菌服、工兵鏟……許多挖墳用的東西。
“小子,你怎麼不換衣服?”賴長青穿好防菌服,提着工兵鏟走到門口。我牽着穿小防菌服的小不點,拿着電燈棒跟在後面,說:“小爺從小泡在藥桶裡長大,病菌對我無效,至於屍氣更是小意思。”咱們畢竟不熟悉,自然不會告訴他,我身上有蠱蟲和紙紮秦霜,才導致這些對我沒效果。
“親愛的最棒了,威武。”
穿的像機器人的小不點,搖旗吶喊,氣的賴長青埋頭下樓。
筒子樓一層,十多年沒人居住,四周的窗戶都用木板封着,賴長青拿着一串鑰匙站在門口,說:“小子,你真不穿防菌服?別怪老子沒提醒你,這些屍體可都是百年腐屍,細菌加上死陰形成的屍氣,不是一般的強悍。”
“放心挖墳,我擔心的是這些被你挖過來的屍體,會不會詐屍?”我說。小不點嚇的抱着我的大腿,說:“那個真會詐屍嗎?”
“以前不會,現在就不知道了。”我冷哼一聲,不爽的看着賴長青。
此樓本來地氣重,賴長青藉着地氣激活屍氣。小不點住在樓上就像蒸桑拿似的,屍氣對小不點的衝擊不算很重,不會讓小不點被屍氣衝死,這才達到了給小不點續命的效果。
咔!
防盜門被打開,潮溼刺鼻的黴味傳出,我把電燈棒插在窗戶邊上,幽暗的房子露出了全貌。
兩室一廳的格局,空蕩蕩的大廳豎着三塊墓碑,墓碑邊角相鄰,組成一個三菱形,碑上寫着紅色碑文。
小不點小心翼翼的走到墓前,驚訝的說:“東青叔,你怎麼把我刻在了碑文上?”
“這是爲了讓你借屍氣。”賴東青不願意多說,拿着工兵鏟就開始撬轉頭。“小子,等我解開了小不點身上的屍氣,你說的小不點的歸魂會回來,她要是出事,老子絕對跟你拼命。”
“挖吧!”
丟下一句話,我抱着小不點的兩腿,往兩個臥室走去,嘴上解釋說:“你聽過壽材嗎?就是人還沒死給自己準備的棺材。用紅字寫碑文的墓叫生墓,與壽材一個意思。你東青叔先給你造了生墓,然後在生墓裡埋了別人的屍體,這樣屍氣就有了目標會找到你。”
“不懂。”小不點沉思好一會,搖了搖頭,捏着我的鼻子接着說:“不過,男朋友說的話,我都喜歡聽。”
繞着廢棄的房子轉了一圈,回到大廳放下小不點,賴東青彎腰鍬着磚頭。我說:“你在大廳埋了三具腦袋頂腦袋的屍體,又在兩個房間各埋了一具屍體,這五具屍體的死期是不是相生相剋的五行屍?”
“怎麼?”賴東青停下挖掘,輕疑一聲。“五行相生,屍氣才能流通,這樣屍氣纔會長久。不然,等屍氣幹了,我又要去找屍體,哪有那麼多時間。”
三塊組成菱形的墓碑靜靜的豎着,每塊墓碑前都有着長方形的挖掘痕跡,我指着痕跡說:“你一共埋了八具屍體,大廳有三個墓,兩個房間有兩個,還有三具屍體呢?”
“這三個墓裡有六具,每個墳裡躺着一男一女。每個墓都陰陽相生,三個墓合在一起定住三才,再與兩間臥室的墳墓相合成五行。”賴東青剛講完,我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說:“別挖了,挖出來的屍體肯定詐屍。”
“扯犢子,我挖了那麼多風水好的墳才找到的八具屍體,也不見它們詐屍。”賴長青摸着屁股起身,一副不解釋清楚就要打架的樣子。
“屍氣是腐爛氣息、陰氣、死氣糾纏在一起的產物。你讓男女屍體合陰陽,三個墳定三才,以房子聚五行,八具屍體再演八卦,這絕對會演化出死之極氣。”我吸了口氣,說:“繁衍出死氣的極限也沒什麼,關鍵這是小不點的生墓,她那些歸魂會入住屍體,無意識只有本能的歸魂沾上死之極氣,你確定不會詐屍。”
“你什麼意思?”賴東青似乎懂了。
“你建的墳墓吸收了歸魂,小不點現在還做噩夢是因爲這些歸魂通過屍氣與小不點有聯繫。”我詭異的看了一眼小不點,接着說:“你挖了墳,小不點與歸魂斷了聯繫,小不點也就康復了,但是會蹦出八隻殭屍。”
放出紙紮“秦霜”,濃郁的死氣從墳裡冒出來,“秦霜”眼中的綠火慢慢增長。
“地震了?”
賴東青站在還未挖的磚頭上,下面的磚頭動了動。我趕緊收了紙紮“秦霜”,“秦霜”不再吸收死氣,躁動的地面立刻安靜了下來,我吸着氣說:“經過我的試驗,墳墓裡的情況與我猜測的一樣。在沒想到解決殭屍的情況下,這個墳暫時不能動。”
“挖出來,一把火燒了不就完了?”賴東青凝神看着地面,出了個嗖主意。
“你會開陰陽眼嗎?”我問。
“幹嘛?開眼會折壽的。”
“我讓你看一樣東西,你就知道燒了屍體的後果。”我拉着小不點出了房子。
賴東青跟着出來,站在筒子樓前遊移片刻,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副眼鏡。
眼鏡的框架與普通眼鏡一眼,不過鏡片是古老的銅板。他戴上眼鏡,又拿了一塊木牌出來,割破手指滴了一點血在木牌上,說:“祖師爺幫忙。”
血剛滴在木牌上,杵着木杖,揹着算命包的虛幻人影一閃而逝。他摸着木牌上沾的血抹到眼鏡的銅板上,說:“好了!”
“祖靈?神性?我草,你還真是賴布衣的傳人?”我看着消失的虛影,揉了兩下眼睛。賴東青說:“老子有必要冒充布衣相師嗎?對了,你以後碰到布衣神算,千萬別說認識看相的,我這一脈測字算命和看相的不怎麼對盤。對了,你要給老子看的東西呢?”
我把紙紮秦霜再次放出來,賴東青哆嗦拔腿就跑,驚悚的喊着:“修羅女鬼。”跑出幾步,謹慎的回頭,仔細打量與人沒區別的“秦霜”好幾眼,順着氣說:“依照面相來看,這不是活物。”這裡的活物指的是鬼,紙紮自然不是活物了。
收了“秦霜”,我說:“這八具屍體跟紙紮差不多,燒了屍體,它們也會變成這玩意。並且它們不是紙紮是屍體,會比紙紮更猛,還帶着小不點的歸魂,燒了它們會變成鬼中殭屍。”
我們兩商量着怎麼辦?小不點前幾秒還在旁邊靜靜的聽着,我伸手摸她的腦袋,摸了個空。“小不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