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越來越暈,感覺整個人都在旋轉,我根本沒心思開口解釋。
“我是送屍體的。”武藝站出來。缺脣男不屑的說:“小娘們……”說着,他攔在我們前面,指着我說:“是爺們就別躲在女人褲襠裡裝孫子,趕緊把我爸送回去然後滾蛋。”
秦霜快步跑過來,一拳打在缺嘴男後頸,接着一腳踢中男子尾椎骨,在男子吃疼的躬身時,她用胳膊肘擊打在男子背後,男子被壓低身子,她擡腳把缺嘴男踩趴在了地上,說:“我叫秦霜,她叫武藝,在縣城殯儀館上班,不爽的來找。”
她打人的動作很迅速,缺嘴*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我也沒管秦霜,示意王曼把我扶到了車上,關上車門沒幾秒,眩暈感詭異的消失了。
秦霜冷眼掃過一羣迎接屍體的家屬,說:“你們自家的事自己知道,在縣城都聽說過你們家專門幹那些欺行霸市的事情了。要不是祖訓,誰管你們一個個死活?我們收了你們一分錢,還是怎麼的?當姐非得巴結你們似的,告訴你們姐不差錢。”
說着,她囂張的拉着目瞪口呆的武藝走向越野,屍體的弟弟苦苦哀求,秦霜冷臉說:“自己把屍體搬回去,還能多活十年,還纏着不放我保證你們家一年內全部死光。”
老頭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屍體說:“大哥,你這錢賺的……”
我仔細琢磨着秦霜的話,感覺她應該知道武家守的什麼棺。
或者說,秦、武兩家守的棺有着必然的聯繫,就像陳家的鬼棺和關家的地靈棺一樣。
等關鈴坐進車裡,我纔敢下車走向越野,生怕與三個姓的女人同時呆在一起。走到秦霜旁邊,我問:“能說說秦、武兩家守的什麼棺材嗎?”
“無可奉告。”秦霜拉開車門坐進去,嘭的一聲把車門帶上。
喵!
小黑貓從後座跳到前面給了秦霜一爪子,靈巧的從窗子裡跳到了地上,瞪着幽綠的貓眼,好像在說:敢兇我爸爸,啊飄抓死你。
秦霜臉上的抓痕冒着血珠,快速的紅腫起來,傷口詭異的帶着淡淡的綠色。不等她發怒,我指着她的臉說:“你是給屍體化妝的,這貓爪子上沾了屍菌,趕緊處理一下。”
她照了照鏡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陳先生,管好你的貓。”
“謝謝提醒,也請管好你們守的邪鬼。”我瞪了黑貓一眼,轉身往王曼車邊走,兩隻耳朵注意聽着秦霜的呼吸,果然,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了,看來武家和秦家守的棺材都與邪鬼有關。
根據鬼扣碗討陰陽債、純陽觀的張大仙拜邪神、武藝又是邪神守護者、屍體沒有靈魂、屍體弟弟問錢是怎麼賺的……等等許多線索來看,不定就是奸商生前拜邪神然後大發橫財,死後靈魂會通過某種渠道被邪神給拘留了。想拘奸商的魂魄必須武家送屍體回鄉,如果沒人送屍體回鄉,那麼邪神得不到魂魄就會想法子磨死奸商的後人。
鬼棺鎮壓着紅塵晦氣,地靈棺壓着地靈,武家守的棺材不定就封印着邪神,只有被封印的邪神才需要人把魂魄送到嘴裡去,沒法自己取。
我靜靜的站在王曼車邊,手放在車子上,大膽做着假設。秦霜憋着呼吸走過來,說:“你都知道了?”
“猜到了一點但不是很清楚,能說說嗎?”我說。
見武藝跟着從車上跑下來,關鈴也好奇的過來聽,我趕緊說:“小姨,你別下車。”關鈴疑惑的問:“怎麼?”
我可不想讓她們知道三家的女人站到一起我就頭暈,隨口說:“反正您別下車,記住腳千萬別沾地。”
“武家守的是八尊大石雕,相傳裡面封印着八隻兇狠的厲鬼,這些鬼生前都是道士道姑,它們變成鬼後合稱鬼八仙。”秦霜表情沉重的說完,又說:“秦家守的是四大鬼菩薩。”
“什麼?”
我驚嚇的跳了起來。屍體的親屬忙着擡屍體和暈過去的缺嘴男,他們聽到我的喊聲看過來,被秦霜霸道的瞪了回去。
經過秦霜詳細解釋,我的心一直沒停止過狂跳。
封印的鬼八仙和鬼菩薩都是在戰亂年代死掉的佛道門人,他們在亂世中死亡怨氣不消藉着廟和道觀吸收香火成了野神。在亂世收集香火的速度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等發現它們的時候已經成了兇猛的厲鬼,人根本沒辦法把它們打的魂飛魄散,於是設計把它們騙的封印在了五棺絕龍之中。
這種封印只是半封印,它們被封着不動,但是有人拜它們,它們還是能改變人的運氣。不管是誰只要誠心拜它們,管你是不是大奸大惡保證你升官發財,等人死後它們就吃掉這些鬼魂來壯大自己。
拜邪鬼的人死了,武家負責送屍體回家,秦家再把屍體挖出來丟進地下河。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屍體丟進去,封印就會變弱,什麼鬼八仙和四大鬼菩薩能影響到的區域就會更大。
同時邪鬼會藉着丟進地下河的屍體,吃掉亡魂而逐漸壯大。邪神說穿了還是鬼,只不過曾經吸收的香火太多,自己稱了神而已。
“草,又是這種情況。”
我甩了甩腦袋,吐出好長一口氣,說:“你們也夠苦逼的。”
“苦逼的不是我們,苦逼的是被五棺絕龍籠罩的五個縣的人。信奉那些傢伙的人都會大發橫財和官運亨通,你想這種走狗屎運的人,有了錢有了權,苦逼的是誰?”秦霜嘆了口氣,又說:“如果把邪鬼放出去,誰知道它們會跑到哪裡去?到時候再想找它們就難了。”
“你們專心工作,努力縮小几只邪鬼能影響的範圍吧!”關鈴在車裡打趣一句,說:“三夜,走了。”
“關師傅。”秦霜委屈的望了一眼關鈴。關鈴說:“地靈棺旁邊天天死人,我已經麻木了。”
與秦霜她們分開,我坐在車上沉默了好久,說:“您說要不要破五棺絕龍?”
“沒人敢破五棺絕龍局!”關鈴嘆了口氣,琢磨一會說:“誰破了局,地靈反噬、紅塵晦氣入世、邪鬼出籠……人受到這些災害,所產生的人勢業報不是一個人能扛的住的。你自殺入人棺和封閉旅遊景點,結局都一樣,都得死。”
“草了。”
很少罵人的我,忍不住大罵起來,等我罵累了,說:“走一步看一步,這些都很遙遠。咱們幾家幾代人都沒解決的問題,讓我一會兒解決掉,那五棺絕龍就是個笑話了。”
其實,我在心底已經拿定了破棺的決心,這玩意留着就是個惡性循環,破的越早越好,等以後爆發會更難搞。我要怎麼破棺纔不會死呢?
王曼的車在聚仙鎮一家麪館前停下,五六個蹲在地上抽菸的青年,拿起地上的磚頭走過來,對着玻璃就砸。
砰!砰!砰!
還好玻璃結實,只被砸出了裂痕,不然碎屑射到人身上那可不好說了。
“喂?李家妹子的病是你們治的?”
我剛下車,一個小年輕推了我一下,仰着個腦袋發問。我疑惑的打量着小青年,關鈴黑着臉從車裡出來,說:“衝冥婚的女孩姓李。”
“給你們一個警告,別管他們家的事兒,不然下次就不是砸玻璃了。”小青年在我眼前晃着手指,我無所謂的說:“你們知道在幹什麼嗎?”
啪。
小青年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說:“你小子挺拽的?老子說話你沒聽見?再管,打斷你的腿。”
嘶。
一條蜈蚣在他打我的時候,爬進他的衣服,突然小青年背疼的吸了口涼氣,伸手在背後摸出蜈蚣,彎腰甩着手驚嚇的大喊:“草……給我打他們。”
他不知道蜈蚣是我放的,僅僅因爲他被蟲咬了就要打我,至於他們爲什麼來找茬?不定就是男鬼家人在後面使壞。
蜈蚣嗎?很普通的毒蟲,我在樹林裡被缺嘴男攔着,見秦霜發飆感覺對付人還是需要狠一點。來這的路上,下車尿尿的時,跟着*在草叢裡撿了一條大蜈蚣裝進了口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