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武含煙和黛兒幫我送陳心回虎丘鎮,書狐跟着黛兒剛進虎丘鎮,書狐發現髒兮兮的阿飄,壓根沒在意黛兒的意願,撒丫子就跑,與阿飄一起鑽進了山裡。
回想關於書狐的最後消息,我冷漠的掃視着河流兩岸的山林,問:“姐姐,你說該怎麼找它們?”
“第一,跟着漂浮的屍體守株待兔,一定能等到小黑貓。第二,你暴露屍氣,勾引外界業內人來抓殭屍,我們抓幾個活人,詢問關於它們的消息。”秦姬提出兩個建議。“書狐和小黑貓跟你關係密切,姐姐這次聽你的。”
人算不如天算,秦姬是大劫主角之一,跟着她走沒錯。我說:“你的運氣比較好,我還是聽你的吧!”
“那就守株待兔,我對玄貓一直很好奇,先觀察觀察屍體再說。”秦姬游到岸邊,抓着一根粗壯的蔓藤,撅着屁股說:“抽姐姐一把。”
從後面把她抽上岸,手感挺不錯的,就是沒有溫度。秦姬爬到岸上,蹲在旁邊伸手把我往上拉,我說:“傳說中的殭屍力大無窮,我怎麼感覺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那是僵硬的屍體,骨骼肌肉自然收縮,根本與力氣無關。就像屍抱人,抓着怎麼也掰不開,那是陰氣和陽氣相吸,以及屍體骨骼僵硬,筋脈收索造成的。只有受到天雷的刺激,陰陽兩氣混亂,死屍骨骼肌肉受到刺激纔會鬆手。”
秦姬捋着溼漉漉的頭髮,抖着滴水的衣服,速度很快的往前跑,進水的跑鞋踩的一唧一唧。“這就造成了屍體的靈活度越高,力氣越接近人。但是屍體是死物,跑起來不會累,可以一次保持衝刺,所以移動速度會比普通人快很多。但靈屍也不可能超出什麼現象來着?秦霜的記憶對那些名詞挺模糊的。”
“物理現象。”
跟在她旁邊跑着,秦姬聽到我的話說:“聰明,靈屍某些表現可以達到特種兵的程度,甚至比特種兵更強,原因還是那句話,不會累。”
很快,我們追上了飄在河裡的屍體,在暗中跟着河中飄屍往前走着。
“喵,嗚!”
穿過一片枯草叢,髒兮兮的小黑貓突然從前面草叢鑽出來,興奮的跳到我肩膀上叫了一聲,轉而狠狠刨了我一爪子,跳到遠處,拱着腰,瞪着冷漠的貓眼,幽綠陰森的眼裡帶着疑惑和深深的警惕。
“你變成這樣,這小傢伙還認識你?”秦姬較有興趣的看着阿飄。
阿飄動着貓須,發出低沉的聲音,似乎進入了戰鬥狀態。
“喵!”
一聲貓叫,雷衝大白天帶着三隻鬼魂出現,瞬息之間撲向我們。阿飄連着發出幾聲嗚嗚的威脅,我還以爲它要攻擊了,嗖的一下,它鑽進草叢,不知道躲到了哪裡。
“開場就放厲鬼?然後自己躲起來?”
雷衝帶着小鬼撲上來,我站着沒動,看着阿飄鑽進的草叢傻眼了。“這是誰教它的?”
“小黑貓不需要垃圾。”
幾隻鬼剛靠近,除了厲鬼雷衝,剩下的幾隻鬼剛碰到秦姬,立即散成陰氣被秦姬吞噬。秦姬輕鬆的拍着手,說:“這是動物的本能,小傢伙沒少被外界業內人抓捕,在貓的逃命生涯裡會本能的記住有利於它的戰鬥方式。如果不是你給了它熟悉的感覺,它也許不會現身。”
虛弱的小鬼被滅,陰氣沖天的雷衝繞着我們轉了兩圈,也跟着消失不見,好像阿飄根本沒出現過。
小插曲剛結束,飄在河面的屍體慢慢飄到河岸邊,擡起紮在水裡的腦袋,嘴裡含着水草,指縫帶着泥沙,搖搖晃晃的爬上岸,漫步走進河對岸的山道。
我和秦姬淌過河,剛進入山道,秦姬把我拽進一邊的枯蔓藤裡,指着河邊說:“別出聲。”
“有什麼?”我問。秦姬說:“等玄貓過河。”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河面吹起陣陣陰風,雷衝在河面上來回飄了好幾個來回,消失不見,又過了幾分鐘,雷衝又在河面飄了幾個來回,還是不見阿飄的蹤跡。
“這是在投石問路?”
我吞了吞口水,秦姬沒有回頭,烏黑的眼珠子來回轉動,用手捅了捅我的腰。我這才把注意力從河面轉移到四周,左邊大概十幾米遠,阿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了河,探頭探腦的在草叢裡慢慢移動,溼漉漉的小身板在草裡時隱時現。
猛的,河面陰風大起,蕩起絲絲漣漪,厲鬼雷衝漂浮在河面,露出猙獰鬼相。這邊,阿飄在雷衝再次出現的瞬間,嗖的穿過沒有掩護的石道,鑽進灌木叢,再次隱藏了蹤跡。
阿飄消失幾分鐘後,雷衝才從河面消失。
“厲害吧?小黑貓這叫聲東擊西,根本不是投石問路。”秦姬眼中滿是讚歎。“不愧是黑暗中的王者。”
我趴在蔓藤裡默不出聲,小黑貓只是普通的貓,要被業內人追殺多少次,纔會變得如此有靈性,形成這種戰鬥中的條件反射。
“書狐不是跟它在一起嗎?”
強壓着對阿飄的心疼,我小聲嘀咕。秦姬說:“你不用太擔心書狐,王曼一直追着兩個小傢伙在跑,再加上書狐通陽的本事,應該不會有事。”
啊!
淒涼的慘叫聲從山道深處傳來,我和秦霜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往山道深處走去。
“兩位,請等等。”
一對男女從河裡探出頭,穿着溼漉漉的衣服追上來,二十七八的婦人氣喘吁吁的說:“兩位妹妹,你們也在抓玄貓嗎?”
“關你們什麼事?”
我強壓着怒氣,緊繃着死人臉,如果不是秦姬捏着我的手,手心傳來一股屍氣,我已經爆發屍氣,動手殺人了。
“小妹妹別太沖動,我們是茅山的,追捕這隻由玄入冥的冥貓已經有八天了。”
旁邊三十多歲,神色疲憊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又恢復了疲憊的樣子。我摸了摸下巴,不屑的說:“茅山?沒聽韓震天說道尊派人進五棺了?”
那次在墳場,韓震天秒殺司馬龍,他說,道尊讓他進五棺殺我,是道尊的一箭雙鵰之計,讓韓震天殺了我,再借五棺的刀幹掉韓震天。不管韓震天和道尊有什麼矛盾,韓震天是貨真價實的道尊徒弟,茅山嫡傳。
“原來妹妹認識韓先生,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
婦人臉上立刻堆起燦爛的笑容,忙着給漢子打眼色。漢子憋悶的說:“不好意思。”隨後,把臉偏向一邊。婦人趕緊說:“他就是這狗脾氣,看兩位妹妹的氣質,是趕屍一脈的吧!”
“不是。”
秦姬冷傲的丟下一句話,拉着我轉身就走。婦人趕緊跟上來,自來熟的找着一些話題,秦姬和我越不吭聲,她越是熱情。
他們是茅山的?兩個冒牌貨而已。
太祖掃封建迷信後,華夏大部份傳承都是以父傳子,至親相傳的方式在流傳,誰敢教給外人?不怕被告黑狀,然後被國氣壓死?如今傳承的廣泛度擴張了一些,真正懂行的人才多起來,但依舊沒有出現傳說中的門派。
業內可以冠名茅山兩字的,只有道尊一脈。這兩人最多也就是那種會幾招茅山術的人而已。
尋着山道深處的悽慘叫聲,我們走到聲源處,扒開枯草,躺草叢的男子,面如死灰,動脈躺着鮮血,奄奄一息的伸着沾血的手說:“有山魅……”
話音未落,男子失血過多,已經氣絕身亡。
“山魅!”
婦人和漢子盯着男人脖子上的恐怖傷口,倒吸兩口寒氣。漢子跟着婦人驚呼說:“有關鈴坐鎮虎丘鎮,怎麼可能出現山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