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色的小蛇圈在黛兒脖子上越勒越緊,蛇信吞吐的更加急促,黛兒像根木樁杵着,臉憋的通紅,再這樣下去她要被活活勒死了。我管不了那麼多,慢慢移過去,手中匕首轉了個刀花,白光一閃,精準無比的削斷蛇頭,鮮紅的蛇血噴出來,蛇身抖了幾下,從黛兒脖子脫落,掉到了地上。
“草。”
蛇頭掉到地上,動了動,嗖的一下射起來,咬住了我大腿上,感覺像被針紮了一下,接着就是巨疼。啥也顧不上,趕緊捏着滴血的蛇頭,把它扯下來,用腳踩了個稀爛。
被咬的部位在大腿內側,離小兄弟很近,大腿迅速腫脹,毒素快速擴撒,連帶小兄弟也跟着腫了起來,疼得我滿頭冷汗,扶着巖壁才站穩。
趕緊用蠱屍小桃樹吸毒,蛇毒被快速吸收,吸到最後殘餘的毒素怎麼也吸不乾淨。我靠在山壁上,見三人還處在木訥中,扯開褲腰,用電筒照進去,大腿醬紫了一大塊,隔着褲子用手按了按,一點也不疼,像屍體一樣僵硬。
中屍毒了!
屍毒蔓延的速度可以忽略不計,但我知道它在蔓延,如果不治,肉身遲早會死。我吸了口氣,正整理着褲腰,黛兒睜開眼睛,她腳下用力衝過來,一腳踩在我胸口,我只感覺胸口發悶,頭暈眼花,她的動作並沒有停下,收腿,迅速一個側踢,腳尖直指我的太陽穴。
我坐在地上,手向後撐着石壁借力,身體倒向一邊,一腳踹向她站在地上的腳腕,噗通一聲她砸在地上,單手撐着地動作迅速的翻開,矮着身體一腳對我側肋鏟來,我又重重的捱了一腳,忍着疼快速抓住她的腳腕,輕輕一扯,在她身體下倒的途中,我對着她的褲襠一腳直踩下去。
她兩手按着地,身體反轉,另一條腿的膝蓋撞在我踩去的腿上,腿被撞偏,只踹中了她的大腿。攻擊來的太迅速,我一直沒時間開口,這才吃疼的喊:“你有病啊?再動手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隨即鬆開她的腳腕,進入潛行狀態,咬着牙爬到一邊,與她保持着安全距離。黛兒注意着四周,說:“別想騙我。”感情她把我當成了幻覺,我說:“你看看金錢和劉璽的情況,再看看地上的死蛇和老鼠?”
話音剛落,我傻眼了,死蛇和死老鼠還在,但劉璽和金錢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黛兒打着手電筒,斜着身體,腳步慢慢移動,看樣子認定老子是幻覺了。
中屍毒的大腿發麻,被踢的肋骨傳來火辣辣的疼,我一咬牙,腳下劃圓,挪轉身體,晃到她身邊,黛兒的危機意識很強,捏着寸拳打過來,我滑弧形的腳步一轉,身體換了一面,背貼着她的胳膊,手反手捏着她打來的手腕,往遠處一送,腳勾着她一條腿,拉得她攤了個一字。
“別動,再動你就死了。”
背依舊貼着她,手向後用殺鬼匕首貼着她白嫩的脖子,我這才解開了潛行術,就那麼背對她站着。如果是幻境,哪能讓她活命,黛兒不信的說:“你真是老闆?”
“廢話,老子肯定是陳三夜。”我感覺到危機降臨,往前跑出幾步,只聽到背後撒粉末的聲音,轉身,黛兒氣喘吁吁擰着一個藥瓶,說:“站着別動。”指着我褲襠說:“這怎麼解釋?並且,我老闆身手沒你這麼厲害。”
我餘光下瞟,只見襠部撐起了好大一個帳篷,暗罵:要不是救你,老子會被蛇咬?會中屍毒?會硬的沒有知覺?不過,還是挺有貨的。目光瞟向地上的蛇頭,說:“被蛇咬了,中了屍毒。”
“屍毒?”黛兒稍微感受一下,說:“這個算你說的通?身手怎麼解釋?”
什麼怎麼解釋?走罡步都要身體配合的,學過走罡步的,誰不會兩手把式?不然在小時候怎麼一人打一羣同齡人?只是老子不敢打架,怕一不小心熱血上腦,把人給弄死了,久而久之,很少用這東西。我有種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覺,說:“很簡單的陰陽步法和借力打力的技巧。”
噗!
黛兒懈下防備,捂嘴輕笑,說:“老闆,對不起。人家只不過在幻境中差點被你強上了,一見那帳篷,還以爲是幻境呢!”這話只能信一半,剛開始她可能以爲是幻境,後來不說定就是故意找幾乎打老子,我收起殺鬼匕首,擔心的說:“不知道劉璽和金錢去哪兒了?”
“劉璽給我講過墓穴的格局,他對這裡也熟悉,希望不要出事。”她盯着我的褲襠,嘖嘖有聲的說:“您不會變殭屍吧?”
我冷哼一聲,撿起手電筒,對着山道前面指了指,示意她帶路。黛兒吸了口氣,走在前面嬌滴滴的道歉:“對不起啦,原諒人家啦……”
沿着黑漆漆的洞穴不知道深入了多遠,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前面橢圓形的出口冒着藍色的光,黛兒停下腳步,說:“前面就是古墓,咱們要小心了。”我嗯了一聲,跟在後面走出洞口,眼前的一幕把我給驚呆了。
十幾座亭臺閣樓懸空掛在山壁上,山洞出口連接着貼着山壁開鑿的石頭階梯,石階正連着左邊的閣樓,都掛在山壁上。對面一兩百米開,是一面藍色山壁,上面雕刻着鳳舞九天的壁畫,相對的山壁中間是看不到底的山澗,流水聲就是從山澗下面傳來的。
最神奇的是頭頂幾十米掛着一個藍色圓月亮,似夢似幻,好似很近,又似乎很遠。藍月照亮了整個空間,給所有事物批上了一層藍色的光暈。黛兒迷離的盯着月亮說:“造化出神秀,鬼斧演神工。如果不知道這是在山裡面,還看着天空呢?”
“你確定這是西王母的墓,而不是她住的地方?”
用腳步丈量,貼着山壁的石階寬三米,往左斜向上不知道有多少階,臺階盡頭的閣樓籠罩在藍光裡,如坐雲端,氣象萬千,這哪是陰氣森森的古墓?
“陳圓圓說是西王母墓。”黛兒回過神,吸着氣說:“前面洞穴差點把我們弄死,這裡看着美輪美奐,不知道暗藏着怎樣的兇險?”
順着臺階一步一步爬到盡頭,盡頭是一個亭子,牌匾用小篆寫着“迎仙”兩字。劉璽閉目坐在亭內,圓桌上擺着一個香爐,香爐里正燒着三根紫色的香,絲絲煙霧在藍色月光下慢慢升騰,飄散在空氣中。
劉璽臉色紅潤像在假寐,我走到旁邊,喊了他幾聲,不見他反應,用匕首輕輕碰了下,他身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慢慢龜裂開,一隻只蟑螂爬出來,悉悉索索的落到地面。劉璽龜裂的渣也不剩,蟲堆裡的衣服,證明他曾經坐在亭子裡。
我和黛兒趕緊退後,密密麻麻的蟑螂排隊爬向亭臺邊緣,翻過亭子欄杆,沒一會就消失的一乾二淨。桌上的香冒着煙霧,劉璽的鬼魂穿着古老的官袍,青絲玉帶,捧着玉硅,迷迷糊糊的往樓閣最深處飄去,眼中沒有一絲神采。
“劉璽……”
黛兒失聲叫了一聲,趕緊捂住嘴巴,劉璽鬼魂根本沒有反應,木訥的隨着煙霧飄着消失在了遠處。我擡頭看着亭上的牌匾,吸着兩氣說:“迎仙,迎仙,劉璽就這樣昇仙了?”
周圍的環境很美,氣氛卻非常壓抑,黛兒指着亭中的凳子,恐慌的抓着我的胳膊,嬌軀抖動的幅度非常巨大。
亭中出現了兩個虛幻的身影,樣貌服裝與我們一樣,與劉璽一樣安靜的坐在桌邊,桌上燃燒的香沒見變短,煙霧被虛影吸進去,虛影慢慢凝實成煙霧形狀。
我被蛇咬的部位發熱,熱浪直衝心神,有一種立刻坐到虛影位子上的衝動,忍不住邁動腳步朝虛影走去,走出兩三步,黛兒驚險的抓住我的胳膊,說:“老闆,你怎麼了?”
我短暫的擺脫那股衝動,背後全是冷汗,問:“你沒感覺到?”黛兒疑惑的問:“什麼感覺?”
劉璽被蟑螂爬了一身,我被蛇咬了,黛兒反倒沒受傷,我出現了這種感覺,她沒出現,看來與洞穴中招有關。我吸着氣說:“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別讓我坐到像我的虛影上,不然,我也成仙了。”
這讓我想到了自己用過很多次的術法,剝奪一絲魂息,隨即抽魂奪魄。只不過這裡的術法非常逆天,功效詭異的嚇人。最恐怖的是蟲咬奪魂息,迎仙亭抽魂,根本不需要人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