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敢在酒吧殺人,自然能處理好後續。
我和百合姑娘一起回到公寓,她眼中充滿疑惑,倒是沒有多問。站在宿舍走道,我說:“你先喝着,給我十分鐘,我就過去聽你講故事。”
“好。”
百合姑娘開門進屋,我拿鑰匙捅開大門,快步進入王曼房間。
王曼穿着真空睡衣,抱着可愛的枕頭,性感的兩腿夾着空調毯,睡的是那個美。
啪。
不算輕也不算重的一巴掌,拍在翹腚上,王曼迷糊揮了揮手,夢呻:“別鬧……”
“陳圓圓怎麼回事?”
我坐在牀邊,輕飄飄一句話,惹得王曼像詐屍一樣彈起身,她虎着臉說:“你見到那個賤人了?”
“嗯,見到了,還被她算計了一把。”
把徐義幹掉洋妞,陳圓圓當着我的面嫁禍的事兒講清楚。王曼一腳把我踹到牀下,說:“你怎麼不幹掉那賤人?”
聽語氣她真吃醋了,或許只有鬼觀音和陳圓圓能讓她不爽吧!
“你認爲我是善男信女嗎?酒吧那種環境,我只能使用污穢金光,不可能把在場的人都殺光吧?徐義達到了縣級,加上陳圓圓,我就算出手,他們想跑也不難。”
扶着牀起身,我鬱悶的揉着摔疼的屁股,想到吸血鬼,接着問:“那個洋妞的法術怎麼回事?怎麼洋鬼子跑進了華夏天道?”
“哼,這次算了,再有下次,你知道的。”
王曼下牀打開衣櫃,快速翻、找出一套內衣和外衣,丟在牀上,說:“冥王殿的人殺到意大利,幹掉了不少吸血鬼,抽出來的魂魄是人形蝙蝠。然後冥王殿的人找了一些外國留學生,教他們吞噬蝙蝠,然後就弄出了這種東西。冥王殿用的不是融魂之術,而是吞噬之術。”
“相傳冥王殿的冥王,是天帝的師弟。”王曼擰着紋胸,見我不動,她說:“我要換衣服了,你還賴着不走?”
“馬上走。”
我很老實的走到門口,說:“那個什麼伯爵是誰?”
“那都是小角色,欺負普通人還行,拉倒戰場上全是炮灰。”王曼坐到牀頭,把紋胸丟在牀上,嚴肅的說:“這是冥王殿的試驗品,不代表吸血鬼就垃圾。行了,陳圓圓交給我,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辛苦了。”
走出房間,剛帶上房門,王曼說:“等等。”
“怎麼?”
“這次只怪你倒黴,前兩天我剛和鬼觀音暫時合作,把陳圓圓打的龜縮進污穢的地方,你沒事往槍口上撞,她不坑你,坑誰?”王曼吐着舌尖,把我推出門框外,砰的一下關上房門。
“晦氣。”
陳圓圓有王曼操心,我也懶得管,什麼伯爵來找麻煩,就當練手了。罵罵咧咧的敲開對面宿舍的門,才幾分鐘不到,百合姑娘喝空了一瓶酒,搖搖晃晃的擰着新開的一瓶,靠在沙發上,舉着酒瓶說:“死變態,冰箱有酒,你自己去拿,咱們先幹三瓶,然後……然後……再講故事。”
連喝了三瓶啤酒,百合姑娘灌完紅酒,酒氣沖天的扶着空氣,往冰箱方向摸去。
我趕緊把她扯回沙發坐下,她不爽的揮手,滾到地上,說:“我沒醉,咱們繼續喝。你不想知道學姐怎麼死的了?”說着,手指着我,神秘兮兮的說:“難道你怕我把你灌醉?佔你便宜?”甩手,打着酒嗝繼續說:“放心啦,姑奶奶喜歡女人……呃……對男人沒興趣……”
“喜歡……女人。”
醉醺醺的笑着,笑着,她坐在地上,胳膊搭着沙發邊沿,又哭了。
哭了笑,笑了哭,鬧了好一會,她才斷斷續續說起了三個女孩的事情,她,兩年前死掉的學姐、豐滿女。
對鬼物的好奇,同樣的興趣,把三個女孩聚集到了一起,什麼十字路口喊鬼、筆仙、碟仙、牆角四人遊戲、對着鏡子削蘋果、穿紅衣假上吊……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她們玩剩下了的啓蒙遊戲。
瘋狂的大學兩年就這樣過去了,自由組織的靈異社也是那段時間弄出來的,直到她大三,學姐與社長的地下戀情曝光,百合姑娘和豐滿女嚷着要測試社長和學姐的愛情是否真心。
學姐大學就是念的考古,不知道在那兒找到了一個殘缺的請鬼術法,那次鬼話大冒險,社長在鬼迷心竅的情況下,曝光了以前的風流史。
遊戲前,請來的鬼就說了,如果是真心的話,鬼會默默離開。如果不是真心,必然死一個,他們都知道玩大了,社長毫不遲疑的選擇自己死,結果社長就出事了。
還好社長家裡認識一個業內人,社長這才撿回了半條命,這也是我看到社長陰盛陽衰,被一股外陽吊着性命的原因。
見到了鬼,見證曾經花心社長放棄森林吊死在一顆樹上,他們四人關係更好了,學姐和社長自然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對於靈異事件,沉默了一段時間後,再次被點燃,火焰比以前燒的更旺。
尋找神秘傳說、探險……都被列入了他們的行程,途中驚險刺激,收穫自然不少。直到前年,百合姑娘大四,學姐讀研考古回來,毫無徵兆的病死,成了三人間解不開的結。
本來百合女和豐滿女,不是念考古專業的,考研才轉的考古,而社長卻選擇去當輔導老師。
這兩年他們一直沒放棄尋找學姐的死因,小強就是在尋找答案的途中養的一隻小鬼,養這隻小鬼需要陰與陰合,兩個女孩就搞起了同性念,搞着,搞着,百合姑娘真成了蕾絲邊。
付出了很多,學姐真正的死因依舊未明,只得到了一些雜亂的信息。
“你……你……知道嗎?恐懼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有根繩子無形的勒着這裡。”
百合姑娘坐地上,背靠沙發邊,攤着兩條細腿,仰着腦袋,指着白嫩的脖子。我坐旁邊喝着啤酒,瞟過去,很自然的看到白花花的事業線,說:“勒的你喘不過氣的是友情。”
沒讓她放下,因爲我不是當事人,根本難以明白裡面的情有多重。
“一塊墓碑、一盞紅燈籠、西南部一個詭異的寨子。”
百合姑娘閉着眼睛,酒氣翻騰,脖子往上一仰一仰的,說着,腦袋歪到一邊,迷離的說:“每個月初四,學姐的鬼魂都會出現,可是她呆呆的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唸叨着這些東西。我們找到了地方,卻沒有找到答案。”
噗!
說完,她一動不動的躺着,微張的嘴巴跟噴泉似的吐出一大堆胃裡異物,噴的地板、衣服到處都是。
“麻煩。”
等她吐乾淨,我在對面沙眯了半個多小時,拖着她的兩條胳膊,拉進浴室,抱進洗澡盆裡放好,調好水溫放水,擠光半瓶沐浴露到進去,把人和衣服一起泡着。用淋浴衝了她好一會,還是有髒物,翻出洗衣機裡的洗衣粉,倒進去,等水泡涼,連着換了幾次水,人和衣服都差不多洗乾淨了。
給美女的黑暗洗澡還沒結束,空調是立式的,溫度開到差不多剛好,放了把椅子在空調前,把百合姑娘放在上面坐好,扇葉對準她,這才搞定離開。
回宿舍洗了個澡,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聽到砰砰的踹門聲,我穿着睡衣開門,只見百合姑娘滿眼寒霜,冷冷的站在門口。
“哈切。”
連打好幾個噴嚏,她說:“我怎麼全身都疼,你昨晚做過什麼?”
“給你洗完澡,然後我就回來睡覺了。”
淡定的請她進門,遞給她一杯開水,她坐在沙發上,有氣沒出發的說:“死變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看到吃的都不動。”
“我拖你進洗澡間,也隔着衣袖。”
我一副別想拿這事威脅我的樣子,百合姑娘抑揚頓挫的說:“拖?你是用拖的?”
“難道還想我抱你不成?”
反問的話,把她堵的啞口無言。
她煩躁的一口喝完開水,還好水溫只是微燙,不然後果難料。窘迫的跑去連打兩杯涼水喝掉,百合姑娘憤怒的說:“你以後小心點,別被我抓到,不然非強上了你。”
吵了一個多小時,我才問:“墓碑、紅燈籠、詭異寨子怎麼解釋?”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到地方了才能明白。”
百合姑娘坐在沙發上,不停用紙擦着鼻涕,說:“你這人其實還不錯,雖然情商很低,但耐心還不錯。”
三天後,飛機降落在西南,繞了一圈再次回到了五棺,我回來誰也沒有通知,跟着百合姑娘、社長、豐滿女一起進了十萬大山,找到了詭異的寨子。
深山內的寨子,已經屬於苗疆,苗疆只是說蠱脈傳承在這邊勢力最大,但並不缺乏別的傳承。
“百合小姐,這就是你說的墓碑?”
幾十棟木頭房子形成的小村,村口豎着一塊墓碑,上面只寫了個古篆字,祭。墓碑前擺着雞、鴨、魚和一些山貨的骨頭,以及插着一炷香。
“嗯。”
臨近小寨,三人的情緒明顯變的壓抑,百合姑娘簡單點頭,這次並未反駁我對她的稱呼。社長深呼吸幾次,說:“這兩年我來了五次,每次看到墓碑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墓碑很普通,或許他心裡有事才這樣,我認真檢查一番,並未發現異常,真要說異常那就是村口放塊墓碑,太詭異了。
“嗯?還有揹包客?”
寨子深入不遠,有賣吃食的攤子,好幾個人拿着手機和平板電腦拍照,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社長說:“可能是近期發展的新路線,四個月前來都不見這樣。”
我留了個心,利用尋靈術查了一圈,說:“你們確定學姐每個月回魂,說的是墓碑、紅燈籠、詭異寨子。”
豐滿女指着過路的山民,一個個各幹各的事情,見到陌生人不討厭也不好奇,給我一種像行屍走肉的感覺,然而他們身上的氣息卻非常正常。
走進一位大伯,我喊:“大伯,您好。”
皮膚黝黑的大伯埋頭往前走,一聲不吭,等他走出幾步,我掏出一百塊錢,說:“大伯,您的錢掉了。”
大伯停住腳步,頭也沒回,聲音低沉的說:“我沒有一百塊的錢……天要黑了,天要黑了。”然後,走向村裡一間房子。
難道他背後長着眼睛?
我盯着遠去的後腦勺,聽着這種語調,不自覺的渾身發麻。
“知道詭異在哪裡了吧?”
百合姑娘站到我旁邊,望着大伯進入一間木房子。“看着就知道有問題,卻又找不到原因。”
觀察一兩個小時,村民之間只有簡單的必要交際,路上碰到都不說話,等太陽落山,揹包客都被人帶走了,帶隊的還提醒我們離開。
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都掛上血紅色的燈籠,歲數不等的小孩,小的七八歲,大的十一二,站在自家燈籠下面,癡癡的看着,什麼也不幹,就那樣仰着腦袋發呆。
“牛皮燈籠。”
走在安靜的村裡,我們連着經過十幾戶人家,社長等人越走呼吸越急促,我想了好久才記起這種詭異紅的燈籠,是用牛皮與肉結合處那層薄皮質,包幾層後才合成了燈面。
我倒吸冷氣的一聲驚呼,把三人嚇了一跳,社長有些激動的說:“你認識這種燈籠?以前我請的先生過來,看到燈籠就走,怎麼問都不說。”
廢話,懂行的誰會透露牛皮燈籠的事?
牛皮燈籠,用的地方不同,作用也不同,最常見的叫刑燈。燈油用的是人油,燒的是魂魄。根據描述,學姐死前瘦的皮包骨,天天做噩夢,應該被抽了人油。用她的人油,燒她的魂,這才導致每月定期回魂,鬼魂狀態迷糊。
每月被放出去一天,是免得人油沒燒完,魂魄就被燒死。
我幾乎可以肯定,學姐被鎖在一盞燈籠裡,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