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安頓好之後,我又將八音盒拿了出來,此時看它,只覺得更加詭異。
我發現無論如何轉動這個八音盒,上面的那個滑冰造型的女人,都在盯着我看。
我被她盯得毛骨悚然,趕緊將八音盒卡過來,不再去翻動它。
江雪有些厭惡的盯着八音盒,開口道:“你還不快點扔了他。”
江雪剛剛鑽入生機體內,身上還留有點鬼氣,她此番對於這個八音盒的感知度,極其敏銳。
我搖頭道:“不行,不能任由這東西去禍害別人,我們得幫他解決掉。”
解決它的最好辦法,便是毀了它。
我打定主意,拿起一個打火機,拿着八音盒走到了廁所裡。
點火放到八音盒上焚燒着,過了很久很久,八音盒別提被燒燬了,上面連一個燒出來的印子都沒有。
而裡面的那個女人,看着我,似乎眼裡帶上了嘲弄。
我一時氣結,將八音盒飛身扔出了車窗外,扔出去的那一刻,便後悔了。
可是扔也扔了,木已成舟。
我點燃了一根菸,抽了幾口,又回到了車廂內。
看清桌子上的物件之後,感到背脊一涼,方纔被我扔出去的那個八音盒,此時正好好的被放置在桌上,還正對着我,女人的眼裡仍舊是嘲弄。
我坐到江雪身邊,拿起八音盒在手中端詳着。
江雪被我驚醒,看見我在把玩着那個八音盒,皺着眉頭開口道:“你怎麼又把她翻起來了?不嫌晦氣啊?”
“你快睡吧。”我對江雪說到,並未將音樂盒失而復得這回事告訴江雪。
江雪聞言,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八音盒裡的女人的眼神,似乎在將你往裡吸,我在心底默唸。幾遍清心咒,才壓下心中想要隨那女人一起走的想法。
靜下心來,便能更好的看清八音盒裡面的樣子,八音盒是藍色的,被皚皚白雪覆蓋,連前面那個女人,也是做的滑雪的打扮。
然而八音盒裡蓋子頂端的部分,卻帶着血紅色,顯然是戾氣太重,天空纔會被染紅。
這個八音盒,儼然就是個殺人機器。
我在心下定下結論,心想着,索性與那女人,會上一會。
於是便靈魂出竅,去往滑雪世界的裡面。
剛進去,便感覺氣溫降下了幾十度,我搓着胳膊,心中也能明白爲何那個男人要穿貂了。
裡面的溫度,要說零下,也差不了分毫了。
我搓着手臂,在裡面行進着,突然,衝出來一個女人,穿着雪橇服,一把抱住我的胳膊。
嬌滴滴的出聲:“公子,奴家好冷啊,能借你的身軀取暖嘛?”
我尚未應聲,她已經抱着我的胳膊廝磨起來,嘴中還唸叨着:“公子的手臂好粗壯,奴家好喜歡。”
我心中一陣惡寒,這女人說的是古語,穿的卻是滑雪服,中西結合?
還未等我驚訝玩,周圍的場景又變換了一幕,紅色的珠簾籠罩下來,不知何時,身後居然出現了一張牀。
面前的女人也已經不着寸縷,拉着我嬌滴滴的開口:“官人,咱們早些歇息吧。”
我看着她白皙的肌膚,果真動人的緊,若不是氣溫實在太低,讓我清醒了幾分,可能我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可是一隻千年厲鬼啊。
見我抽回自己的手,她顯得有些疑惑,問到:“官人,你怎麼了,官人?”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沉聲問到。
女人沒料到我會這麼質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衝我詭異的笑着,並且一步步逼近:“居然被你看出來了,那便怪不得我了”
說着,伸出手,想要朝我揮過來,姣好的麪皮也一寸寸脫落,露出底下可怖的面容。
我站在原地,身形未動,看着她朝我撲過來,卻又被狠狠的反彈到了地上,女人的面上帶上了驚恐,想要逃脫。
卻被我一把抓住。
帶着她回到了車廂裡,江雪已經醒了過來,她現在肉眼凡胎,自然看不見我手裡的女鬼。
她問着我:“你去哪裡了?”
我沒有應聲,而是處理起手邊的女鬼來,唯恐她會在索魂袋裡逃脫,拿着法繩將她捆起,扔到了一邊。
江雪看着我的動作,目瞪口呆,問到:“你抓了只鬼?”
我喝了一口礦泉水,點了點頭,視線落在面前的八音盒上,八音盒裡的女人已經沒了生氣,只剩下一個生了鏽的模型。
我心下一驚,她居然已經修煉到如此地步了,這器物離了她,居然便沒了生氣。
我看向在地上掙扎的女鬼,唸了句咒,看見了她的過往。
她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卻愛上了一個水手,水手整日在水上飄着,極少在陸地上待,而女人,便一直癡心等着他。
有一日,他出海回來,她去岸上等着他,男人送給她一樣小物件,便是這個八音盒。
是從外國帶回來的,女人很是喜歡,即便睡覺,也要聽着她入眠。
可是好景不長,男人下一次出海,卻帶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回來了,女人長得很是好看。
男人將她待回家中,也未同自己解釋,再過不久,她們成婚了。
女人一怒之下,揮刀斬了男人一家,又自盡了。
她自盡的時候,鮮血撒到了這臺八音盒上,靈魂也落到了八音盒裡,自此,永不安寧。
我瞥了一眼在地上掙扎的女人,冷笑着:“原來你戾氣如此之深。”
當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與你何干!”女人對着我瞪眼。
我想起徐九川囑咐我的,有了厲鬼,定要帶給他。
這個女人,豈不是最好的選擇,我對着江雪叮囑到:“我去趟地府,你看好我的肉身。”
江雪也未問緣由,而是順從的點點頭,我拉着法繩,縱身入了地府。
即便是白天,地府仍舊昏暗無比。
今日,徐九川倒是坐在岸前,我將女鬼扔給他,開口道:“厲鬼,給你送過來了。”
徐九川瞥了那女鬼一眼,點點頭,從桌子前站了起來,朝着我走過來。
“你師祖,是不是讓你去辦一件事?”他問到。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