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緩緩打開,這是我與十麗的暗號,看見門被打開,我躡手躡腳的朝着那邊靠近,走進之後,十麗又拉下了捲簾門。
隨着他走上二樓,只看見唐歆沉睡的睡顏,睫毛輕顫着,似乎睡得極不安穩。
“她在做噩夢。”十麗開口,在她額間落下輕柔的一吻。
片刻之後,牀上的唐歆突然掙扎起來,卻像是被什麼按住,動彈不得,眉頭緊鎖的在牀上掙扎着。
是夢魘。
我震驚的看向十麗,問到:“她快要死了?”
“最近每晚都要來這麼一下,我一個尾巴的靈力,到底不能維持多久。”
突然,唐歆停止了動彈,看着像是止住了呼吸。
“快,就是現在。”十麗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
心口下方一寸處,有一處發光的小亮點,那裡,是內丹的位置。
“快點啊,來不及了。”見我遲遲未動,十麗急了,出聲催促着。
我仍在猶豫,十麗又沉聲開口:“張非,你若是不動手,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聞言,狠下心來,揮刀刺在他的心口處,炙熱的鮮血噴涌而出,我有些慌神。
“快啊,你他媽想疼死勞資嘛?”十麗面色痛苦,我不敢再遲疑,快速的破開他的胸口,將裡面的內丹取了出來。
當下便想要拿出靈藥替十麗敷上,十麗一把按住我的手,指着已經停止呼吸的唐歆,說到:“先去救她。”
我心中氣結,卻不得不聽從十麗的話,跑到唐歆身邊,將十麗的內丹送到她體內。
心頭血滾熱,加上這份千年情深,到底還是能讓人起死回生。
我再轉頭去查看十麗的傷勢,就發現他已經化成了原形,一隻滾毛的白狐狸,小小一隻,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走上前,小心的將靈藥敷在他的胸口。
十麗緊閉着眼睛,若不是溫熱的身軀,以及微微跳動的心臟,我還真要以爲他死了。
知曉他心中所念,我將他身上的血擦乾淨,放到了唐歆的身邊。
轉身走出了寵物店。
眼角有些發酸,我想,一定是晚上的風太大了,早在前幾個星期,十麗便來找過我,讓我幫他這個忙,幫的便是,利用他的修爲,去救唐歆。
我問:“值得嘛?”
“本來我這千年的修煉,便是爲了她。”玩世不恭的狐狸眼裡,此時滿載着深情。
一個人能有多不正經,就能有多深情。
我走出寵物店,直奔警局而去,事情來的太過突然,雖然我早有準備,但是對於十麗交代我的事,我還是沒有完全做完。
打的回到了警局,今夜已經不是蘇文值班了,值班的是一個面生的警察。
看見我,只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因着我的身份不被公開,所以目前在警局,我還是以蘇文的小堂弟這個身份自處。
導致警局的這些警察都紛紛認爲,我就是個吃軟飯的,所以看着我的眼神也帶上了不屑,委實煩人的緊。
我也不甚在意,回到了局長給我單獨準備的房間,拿出一件外套,從裡面翻出一張存摺。
又放了回去,安心的倒在牀上睡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趁着蘇文還沒醒,我又回到了寵物店,門是緊閉着的。
我用力的擊打着捲簾門,片刻之後,門被拉開,我看見面容憔悴的唐歆。
她楞楞的看着我,臉上淚痕未乾。
“你不要太傷心了。”我僵硬的出聲安慰,心中也知道,此時,任何語言聽起來都蒼白,唯有讓唐歆自己消化。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唐歆像瘋了一般,衝上來,一把扯住我的衣領。
我站在原地,任由她發泄心中的悲傷,片刻之後,她冷靜下來,楞楞的滑坐在地上。
我將口袋裡的那張存摺遞到唐歆的手上,開口道:“這是那隻騷狐狸給你存的。”
十麗早就做好打算,這些錢,便是他積攢的,原先,他存着古董在狐狸洞,就在前幾個星期,將這些古董全都變賣了,所以存摺裡的數字,大的驚人。
足夠保證唐歆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她一個人,得了十麗一隻成仙的妖的內丹,必定是生生世世也死不了。
時間還長,她總會等到那隻騷狐狸回來的那天。
唐歆接過存着,突然竄出一道白色的身影,湊過來瞥了一眼存摺上的數字。
我怎會不知道這隻騷狐狸的心思,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開口道:“放心吧,半分都沒有貪污。”
唐歆對着存摺垂淚,十麗伸出白色的爪子,還伸手替她擦去了眼淚。
我輕聲道:“哪一天,需要心頭血,再回來找我。”
狐狸眼深邃,我知道,我們總會有再見的那天。
不願打擾他們溫存,我轉身走出了寵物店。
這兩日警局無事,數着日子,終於到了江雪甦醒的那一天。
我惴惴不安的到了酒吧,酒吧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穿着女僕裝的侍者在忙碌着。
“不好意思,請問……”我話還未說完,那道身影已經朝着我飛奔過來,直直的鑽到了我的懷裡。
我看清懷裡的人,是江雪,我大喜,開口道:“江雪,你醒了?”
她點點頭,帶着嗔怪:“是啊?你怎麼現在纔來?”
手中的觸感告訴我,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也就意味着,她可以曬太陽,我們也可以做一些普通情侶之間可以做的事情了。
我心中感慨,正與她溫存着,身後傳來一聲輕咳,是徐麗。
徐麗對着我緩緩出聲:“張非,你過來一下”
她給了江雪全新的軀體,理應也該感激她一下,我沒有猶豫,便跟着她走進暗室。
暗室裡仍舊開遍彼岸沙華,大紅色豔麗的花朵,一直從地上延伸到牆頂上。
屋內有紅蓮業火徐徐燃燒着,微弱的光亮使得這裡看起來就像一個複製的冥界。
“我這裡,同他那裡像嗎?”徐麗突然出聲問到。
我楞楞的回頭:“像。”
徐麗苦笑:“到底只能有這種方式與他“在一起”了。”
我緘默不語,半晌之後,又聽見徐麗緩緩開口對着我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