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我,她便破口大罵起來,我聞言,嘿嘿笑着,也不敢與她爭辯,不料,這位居然誤解了我的意思,臉上怒意更加明顯,直接走了過來,一筷子掃在我的頭上,被打的地方火燒般的疼。
我捂着自己的頭,唏噓不已:“你還真下這麼重的手啊?”
我媽卻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將手上的碗放到我的面前,出聲道:“你啊,不打不長記性!”
“對。”江雪趕忙在一旁附和。
我心下登時便鬱悶至極,這兩個女人還當着我的面交換了一個眼神,面上都帶着洋洋自得的神情。
將手上的碗放到江雪面前之後,我媽又熱情的替她夾起菜來。
而我面前,空無一物,我登時便有些不滿了,出聲問到:“媽,我的碗呢?”
“想吃啊,自己盛去。”我媽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
到底是敵不過腹中飢餓,我壓下心中的鬱悶,站了起來,去到廚房,給自己盛了滿滿一大碗之後,方纔走了出來。
坐到桌面,卻沒有看到我爸的身形,出聲問到:“媽,我爸呢?”
“你爸加班,回不來了。”
我聞言,登時便鬆了口氣,想來我爸要是在家,那麼保不齊,就是一頓混合雙打。
飽餐一頓之後,我心滿意足的癱軟在沙發上,江雪麻利的替我媽收拾着桌子。
我媽心下對於我的不滿,便更甚了,呸了我一口罵到:“你瞧瞧江雪,多好的姑娘,配你,當真是可惜了!”
我臉上登時劃過一道黑線,似乎我纔是她的親兒子吧?
我悻悻的搓了搓手,突然摸到褲兜裡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摸了出來,發現是那張卡。
我猛的響起,他們二人離開之前,將這卡給我了。
我眼前一亮,我可以拿着這卡去討我媽的歡心啊,我趕忙拿着卡,顛顛的去了廚房。
獻寶似得將卡遞到我媽手上,出聲道:“媽,這是我這個暑假掙得錢,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片孝心了。”
我媽擦了擦手,將卡接了去,似乎是不相信裡面有多少錢,看了看,收到兜裡,笑着對江雪說到:“這錢啊,我替你攢着,留着給你娶江雪用。”
江雪聞言,一張臉登時變得通紅,我聞言,嘿嘿笑了起來,連聲應着,自然是換來了江雪的怒目圓瞪。
開學在即,吃完飯後,我便收拾起衣服來,整理了一下午,方纔將衣服整理好。
身上早已是疲憊不堪,洗了個熱水澡後,倒在牀上昏昏欲睡。
本想等着江雪一起,但到底是沒能忍住,倒頭睡了過去。
夢中只覺得自己的神識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是高中的校園,連我和大胖刻字的那顆香樟樹都一模一樣。
夜色深沉,校園裡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零星的月光也沒有,氣氛格外怪異。
我戰戰兢兢的往前走着,突然聽到身側的樹洞裡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
那哭聲不像是女人的,倒像是個男人的,我心下詫異,尋着聲源走了過去,只看見樹影籠罩之下,一個穿着格子襯衫的男人埋着頭,很是傷心的在哭着,只覺得那身影很是熟悉。
就在我看着他,心下思索之時,那身影突然擡起頭,我看清他的臉,是大胖。
“大胖,你怎麼會在這啊?”我驚呼出聲,朝着他走去。
大胖見是我,對我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那笑容看起來格外怪異,我未加思索,直奔着他而去,坐到他身旁,又問了一遍:“這大晚上的,你躲在這裡,幹什麼呢?”
問完以後,我聞見一股怪異的味道,似乎是屍臭味,我皺着眉頭,到處嗅了嗅,最終發現,這味道,似乎是在我身旁發出來的。
我心下一驚,望向大胖,他同樣也望向我,嘴角扯得越來越大,最終,張嘴道:“我好疼啊。”
說話的時候,那股臭味更加明顯,他連叫了兩聲疼以後,口中突然往外冒着蛆蟲。
看起來噁心至極,我趕忙向後退去,卻被他一把按住胳膊,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蛆蟲還在他嘴中源源不斷的往下落。
“好冷,救我,救我。”他突然痛苦的哀嚎一聲,緊接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還在不停的抽搐着。
我心下隱隱有個直覺,大胖死了!
我看着大胖痛苦的樣子,正在猶豫着要不要上前,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張非!”
我猛的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哪裡是什麼校園,分明是在一條大馬路上,面前有一輛大貨車,離我只有一步之遙。
我趕忙滾到一旁,大貨車搖搖晃晃的開遠。
緊接着,江雪自暗處踉蹌着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我,將頭埋在我懷裡,我感受她身子不停的戰慄着,緊接着,胸口處傳來陣陣涼意,想來,這丫頭定然是嚇哭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嘛。”我說着,摸着她的頭,安撫着她。
視線落在她的腳上,一隻腳上是空着的,顯然是跑的匆忙,一雙鞋都跑掉了。
我嘆了口氣,將她扶了起來,夜色暗沉,大街上人煙稀少,我打量了一番,發現我們現下身處的,是城南一處菜市口,我登時疑惑不已,口中嘀咕道:“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撲在我懷中的江雪聞言,擡起頭,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我:“你還好意思說呢,大晚上的,嚇死我了!”
我扶着她,將她抱在我的腳上,使她的腳站在我的腳上,不至於貼着地。
直覺告訴我,定然與剛剛那個夢有關係,正在這時,突然吹來一陣陰風,江雪嚇得抱緊我的身軀,我不由得啞然失笑,這丫頭自打變成人以後,膽子也跟着小了。
我彎下身子,將她抱在手上,輕笑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從前是一隻鬼了?”
江雪倒在我懷裡,面上神情很是糾結,推搡着我的胸口,罵到:“臭流氓,誰讓你抱我的,我還沒有原諒你呢?”
她打在我胸口的力道極小,我不自覺的勾起嘴角,權且當她是在跟我撒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