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慢慢散去，和卓瑪在集市上逛了逛，我們便也離去，繼續趕路了。
偶遇一個石碑，卓瑪滿臉詫異的開口：“怎麼我們離拉薩只剩三千多公里啦？”
我乾笑了兩聲：“興許是咱們走的快呢。”
卓瑪臉上盡是疑惑：“這和阿爸阿媽說的不一樣啊，他們說拉薩可遠了。”
我繼續打着馬虎眼：“你又沒來過，再說了，三千多公里還不遠嘛？”
卓瑪搖頭，嘴裡念念叨叨：“可是阿爸阿媽他們走了一年多才回來呢。”
她雖然疑惑，但還是撿起三塊石子，壘在石碑的旁邊，繼續匍匐前進了。
晚上，卓瑪剛剛入睡，身旁便現出一個身影，是昨天的那個趕車人。
“咱們上路吧。”他嗓音低沉。
“好。”我應着，麻利的把東西往車上塞，最後，將卓瑪搬了上去。
馬車全速行進着，我剛剛昏睡過去，一陣顛簸，我驚醒。
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到。
“出事了。”低沉的聲音傳來。
我趕緊從馬車後面走出來，就看見遠處停着一個白色的麪包車，再轉身，那個車伕已經不見了。
我有些氣結，不過好在，他這次將卓瑪放到了地上。
我暗暗在心裡罵了幾句，往麪包車前靠近。
走進一看，發現裡面坐着一個人，正是今天白天和藏族人起了爭執的那個漢人。
我心中疑惑，打開了車門，然而湊上去卻發現，那個人已經沒有了鼻息，竟然是死了。
望着他表情痛苦，雙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心下一驚，難不成他是自己把自己給掐死了？
人都有自救的本能，是萬萬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給掐死的。
事情到現在變得有些撲朔迷離了，我正在心中疑惑，視線落在車子的後視鏡上，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後面的情形。
紅眼睛的紙人被風吹的飄搖，看起來詭異之極。
我趕緊衝到車廂裡，發現裡面放着整整一車廂的紙人，無一例外，都是紅眼睛的。
我心中一沉，莫不是這些紙人作怪？突然，我發現，好像少了一個紙人。
紙簍前應該是有兩個紙人駐守，此時卻只剩一個童子，那個童女已經不見了。
正在這時，一旁的樹林傳來聲響，似乎有女人在笑，我望向暗處。
有一個紙人飄了出來，血紅色的眼睛尤爲可怖。
我正看着她出神，她嘴裡發出笑意，向我飛過來。
帶着陰風陣陣。
我趕緊避開，紙人身形飄搖，飄搖着又掉轉了一個方向。
我望着她離去的方向，是往不遠處昏睡的卓瑪處去的。
紙人飄得很快，我暗叫不好，想必這紙人本來就是朝着卓瑪去的。
我趕緊衝上去，趕在她撲向卓瑪之前，追上她，紙人調轉了身形，面向我，我使出內力震碎了她的身形。
正鬆口氣，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道士，你反應不錯啊。”
我回頭一看，是那個仙姑女官，她緩緩從方纔紙人藏身的地方走出來。
“小道士，好久不見啊。”她掩嘴輕笑。
我眉頭一皺，想不到她竟然也趕到了這裡。
她伸了個懶腰，問我：“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選這處地方嘛？”
問完，也不等我回答，自問自答的開口：“因爲啊，這裡，連天帝的手都伸不過來。”
說着，出手凌厲的向我襲來，我來不及拿出法繩，伸手擋在身前。
她眼神變得狠辣：“小道士，你不該管這事。”
徐九川既然把這差事交給我，自然有他的道理。
“這事，我還管定了。”我毫不示弱。
那女官有些慍怒：“就爲了那個昏庸無道的天帝？”
我看着不遠處橫死的那個漢人，開口：“那也比你濫殺無辜的強。”
“濫殺無辜？”她輕笑着開口：“你知道那個漢人做了什麼嘛？他有個八十歲的母親，自己卻不贍養，爲了他養在外面的小三，原配妻子也被他休棄，他這種十惡不赦的人，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我鬆開手，退到卓瑪的旁邊。
滿臉警惕的看着那女官開口：“好歹他沒有殺過人，你如此殺生，也不怕報應？”
她目光狡黠：“哎，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那是紙人失手殺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因果報應不爽，那也應不到我的身上。”
這人真是嘴角伶俐，那紙人分明是她掌控的，這麼說，反倒成了紙人的鍋。
“只是可惜，原本想借機殺了你身後的這個小姑娘，好讓你去不到成吉思汗的墓中，沒想到竟然失手了，怪不得徐九川會讓你接這個差事。”女官緩緩開口。
我心下一沉，我的身軀不死不滅，自然是不怕他們，但是卓瑪不一樣，她凡胎肉體，如果因爲我死了，我怎麼對她爸媽交代。
“你想怎麼樣？”我對着那女官沉聲開口。
地底下升騰起一團黑氣，一個身影緩緩浮現出來，是酒館的那個老闆。
“怎麼會是你？”我皺眉。
他臉上帶着笑意，女官就勢倒在他的懷裡，表情溫順，想必他就是魔界太子。
“怎麼不能是我？你這個人，還真是礙眼的很。”太子眼神微沉，作勢就要朝我撲過來。
女官趕緊攔住他：“萬萬不可。”
“怎麼了？”太子皺眉，卻也停下了腳步。
“他那身體你碰不得，會反噬自身的。”女官解釋。
想必這也是徐九川派我過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女官拉着魔界太子離開，離開前，滿懷深意的看了一眼被我護住的卓瑪。
他們如果在我身上找不到辦法，很可能就會從卓瑪的身上下手。
我待在卓瑪的身邊，直到天色大亮，卓瑪睜開眼睛，驚異的看着我：“你怎麼醒的這麼早？我去燒水。”
說着，就要起來，我一把拉住她：“卓瑪，你還是回家吧。”
“爲什麼？”她滿臉詫異。
我不去看她乾淨的眼睛，硬下心：“你這樣朝聖，會耽誤我前進的行程的，我還有急事要辦。”
她急了，趕緊開口：“我可以快一點的。”
說着，像只小貓一樣，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