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決定,今晚便在這歇下了。
不多時,那老闆忙好了自己的事情,又走了回來,笑吟吟的問到:“幾位意下如何?對這裡可還滿意?”
“滿意,就在這歇下了。”少白大手一揮,已然做了決定。
那年輕人眉開眼笑,當下便爲我們辦理起入住來。不得不說,他的服務倒是挺周全了。
終於有個地方能讓我們安穩的睡上一覺,也算是個慰藉了。
我洗好澡,躺在大牀之上,只覺得渾身舒暢,冷不防聽見少白出聲催促我道:“張非,你去沙發上睡。”
我登時氣結:“爲何是我去,不是你去?”
“這裡就這麼大的地方,倘若咱們都睡這裡,豈不是擠死了。”少白抱怨着。
我看着一旁自顧自玩着的少祺,以及看着道書的道長,想來也不能讓他二人去睡沙發,倒不如我自己委屈一下。
思及此,我登時便掩下了心頭的委屈,動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之上,合衣躺了下去。
倒也算少白有些良心,知道扔一牀被子給我,所以雖然是沙發,睡得倒也舒服。
因着一連好幾天,我都沒有睡上一個安穩的覺,現下沾到了柔軟的牀榻,不多時,我便進入了夢鄉。
本該是一夜好眠,然而後半夜,我卻在睡夢之中,明顯的感覺自己身上揹負着一個重量,無論如何,也擺脫不得。
我心下焦急,掙脫未果之後,居然就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的身上,趴着一個人影,那人影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驚出一身冷汗。
細看之下,方纔發覺,那人影,不正是今日白天在十字路口撞到的那人嘛。
用盡了力氣,都不能將他推開,我只得作罷,然而身上之人卻更加霸道起來,對着我的耳朵大叫着,聲音簡短而尖銳,讓人無比不舒服。
正在這時,耳畔突然響起一陣怒吼聲:“下來!”
那東西下意識的朝着旁邊望去,用在我身上的力氣登時便小了下來,我借勢,掙脫開他的束縛,翻了個身,不再是被他壓在底下的姿態。
道長冷哼一聲道:“你既然有怒氣,何苦對着我們發,倒是與你那兒子說去啊。”
道長口中叫罵着,難聽至極,那身影在道長的咒罵之下,緩緩離開了,我好奇的問道:“道長,你爲何罵他?”
“他都這般欺負於你了,爲何不罵。”道長從容的答到。
轉身之際,屋內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原來是少白被我們吵醒,現下坐了起來,一副還未睡醒的樣子,看着我們道:“發生何事了?”
道長在牀上坐下,出聲道:“大概這事,還是與隔壁人家脫不了干係。”
道長說,今日出喪那人的面相,便是極不孝順的面相,那葬禮陰氣沉沉,一看老人也不是自然死亡,只怕是另有隱情,現下,這老人找上了我,便讓道長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老人,定然是含冤而死。
少白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問到:“那他爲何只跟着你,不來嚇我們呢?”
“想來,是今日落在你肩頭的那紙錢壞了事,故而讓那冤魂找上門來了。”道長出聲解釋道。
我打着哈切,雖說方纔好夢被驚擾,驚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現下睏意又來襲,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纔好。
我打了個哈切,對着道長問到:“道長,那冤魂,今夜不會再找上門來了吧?”我可不希望好夢再被驚擾一番。
道長點頭道:“小兄弟大可放心,我替你看着便是。”
我聞言,放下心來,同道長道謝之後,回到了沙發之上,又繼續睡了起來,這下,一夜好眠,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早晨,日上三竿。
第二日早晨,我悠悠轉醒,起身看了眼牀上,少白同少祺仍在熟睡,不見道長的蹤跡,我心下疑惑,掀開被子站了起來,就看見道長在窗臺一角佇立,負手看着外面。
我湊了過去,出聲問到:“道長,你在看何物?”
道長見我醒來,當下便移開視線:“小兄弟,你醒啦?”
我卻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外面的景象,這裡正對着隔壁那戶人家,屋檐之上用一個木棍串着件衣服放在其上。
那衣服隨風搖曳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在向我們控訴着自己的悲情,我越看,便越覺得詭異,嚥了咽口水道:“道長我怎麼覺得,那稻草人有些奇怪啊。”
且不說看起來詭異,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有人將稻草人懸在屋檐之上。
道長面色陰沉,緩緩出聲道:”小兄弟,不知你可否知道,在民間,有一種說法?”
“何種說法?”我好奇的問到。
“就是用一根木棍,串上死去之人的衣物,放在房樑之上,便可讓那人的靈魂白日裡受烈日焦灼之苦,晚上,便又如同身處寒冰地獄,痛苦萬分。”道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到。
我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再看向外面的那稻草人,那東西身上穿的衣物襤褸,看起來像是老人穿的。
難道,那戶人家的下人居然不孝至此,即便是老人死了,也要讓他受這等苦楚嘛?
道長面色陰沉:“小兄弟,看來這事,咱不能不管了。”
我點了點頭,想來昨夜被那冤魂鬼壓牀,也是因着他冤屈極種的緣故。
正在這時,身後牀上的少白也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出聲問到:“你們在那裡站着做什麼呢?”
道長聞言,收回腳步,淡淡道:“既然太子醒了,那麼咱們便起牀吃飯吧。”
“可是,少祺還沒有醒呢。”我出聲道。
道長微微一笑,出聲叫到:“少祺。”
牀上的小身影動了動,緊接着,少祺的眼睛睜了開,其中滿是清明,哪裡有剛醒的睏倦。
“崑崙胎昏睡多年,方纔睜眼,現下自然是不用睡得,他不過是在閉目養神而已。”
道長解釋道,繼而轉身上前,更換起衣袍來,我走進衛生間,草草洗漱一番,隨即便走了出來。
這廂,他們也已經穿戴好了,一行人走出地下室,往上面而去。
那老闆醒的顯然很早,現下已然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