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痛呼出聲,道長又是極快的自瓷瓶中拿出我的右眼,替我安了回去,我只聽見血肉交織在一起的聲音。
下一秒,眼前登時感覺清明瞭不少。
“你轉一轉眼珠讓我替你看看。”道長出聲道。
我聞言,轉動起自己的右眼,道長端詳一番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真好了。”
我聞言大喜,正在這時,頭頂上突然傳來聲響。
“我再問你一遍,究竟有沒有看見人?”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我努力回想着,猛的想起,這聲音不是那個紅衣女子嘛?
“沒有。”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
隨即,是一片寂靜,我們在底下不敢大聲言語,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突然傳來高跟鞋踩過的聲音,我驚出一身冷汗,那紅衣女子,居然自始至終都待在上面。
正在這時,地下室的門被打開,那骨瘦如柴的女人走了下來,對我們說道:“你們跟我來。”
跟着那女人走到了上面,女人的院子很大,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獨居,我看着緊閉的門,有些遲疑的問到:“她不會再去而復返嘛?”
女人搖了搖頭:“不會,我這地方對於她,本就是個禁地。”
女人說着,端給我們茶水,我接過,道了謝,卻仍不敢喝,看着那女人先行喝了手中的茶水,我方纔跟在她後面喝了起來。
茶水中氤氳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很是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我便將手中的茶水喝完了,女人見我喝完,又給我倒滿了一杯。
道長喝了一口,臉色大變:“巫女。”
女人皺了皺眉頭:“你認識我?”
“這茶水,只有幾百年前,巫女纔會,可是她不是…”道長臉上浮現疑惑。
那女人苦笑一聲,接過道長的話茬,說道:“只是英年早逝是吧,但其實,我沒有死!”
女人站起身,緩緩開口說着自己這幾年的際遇,她說,她發現了紅姑的陰謀,想要搗毀她的計劃,卻不料被她關在了這個地方,一待,便是幾百年。
“以你的靈力,不能逃出去嘛?”道長很是不解。
巫女面色嚴峻的搖了搖頭:“並非我沒有能力出去,只是若是出去了,這代價便是這裡消失殆盡,可是這裡面,有紅姑抓來的生人。”
我聽的雲裡霧裡,道長卻面色嚴峻的感慨道:“想不到,當年的聖巫族,居然還有這等秘史。”
那巫女微微一笑:“在這裡待了百年,我早已看透了,如今,遇到了故人…”
那巫女突然頓了頓,警惕的問我們道:“你們進來之時,有沒有與那紅姑簽上自己的名字?”
道長點了點頭,那紅姑隨即臉色大變,痛心疾首的說到:“道長,你糊塗啊,自己的名字,豈能是隨意寫的呢。”
道長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氣定神閒的開口道:“巫女放心,老道自然是做了些手腳,並未寫自己的真名。”
那巫女聞言,方纔放下心來,我猛然想起,少白寫上了自己的真名,謹慎的說到:“巫女,若是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可是有什麼影響?”
那巫女動作頓了頓,面色鐵青,答道:“若是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不多時,魂魄便會被那紅姑據爲己有,留在這裡,永世不得出去。”
我心下震驚,看向一旁的少白,委實替他捏了一把汗。
道長看出我心中的顧慮,淡然開口道:“小兄弟無需擔憂,太子乃是神,是沒有魂魄的,那紅姑即便是想要太子的魂魄,怕是也拿不到。”
我聞言,放下心來,那巫女面上表情一變,提高音量問到:“神?”
道長點了點頭:“對,這位乃是龍族太子。”
那巫女的神色登時便變得肅然起來:“想不到,幾位居然來頭這般顯赫。”
“巫女,你還是快與我們多說些這地方的事情吧。”我出聲問到。
知己知彼,方纔百戰不殆,知曉了這裡的事情,我們纔有機會出去。
紅姑點了點頭,緩緩對我們說了這裡的情況,這地方,是那紅姑耗盡了自己全部靈力造成的地方。
爲的,是與她的情郎雙宿雙飛,而她那情郎,是魔族中人,這段感情,本就不能爲族中之人接受,偏偏她這位情郎,是個心術不正的,因此,當時的族長出手,殺了她這位情郎。
紅姑受了打擊,當下便起誓,要與聖巫族脫離關係。
“我沒想到,她從那個時候,便想要做成這個地方了。”巫女嘆了口氣。
“這些紙人,與她那情郎有什麼關係?”我皺了皺眉頭。
“她那情郎的真身,被族長毀了,但是元神卻被她救下,放在一個紙人的身體裡,建立這個地方,只是爲了能讓她與她的情郎雙宿雙飛罷了。”巫女出聲解釋。
原來如此。
巫女的神情陡然又變得嚴峻起來,出聲道:“可是我在這族中待了幾百年,從未見過她那位情郎。”
“這般蹊蹺?”
巫女點了點頭,面上帶着戾氣。
我忽然想起兩個紅姑的事情,趕忙問到:“巫女,爲何給我們簽字的那個紅姑,與後來的紅姑不太一樣?”
那巫女聞言,面上突然劃過難色,我見狀,不由得更加好奇了,忽然聽見那巫女猶豫的出聲解釋道。
“她那情郎現下是個紙人,紙人如何與活人苟合,所以…所以…”
我恍然大悟:“所以她便做出來一個紙人,爲的是…”
道長突然輕咳了兩聲,我意識到在巫女面前說這男女之事怕是不妥,隨即收了聲,那巫女已然是面色緋紅。
氣氛剎那間變得有些尷尬,正當我無所適從之時,那巫女突然出聲打破沉寂。
“不過,你們爲何會被她追殺?”
我撓了撓頭髮,指着少祺說到:“是這樣的,我們都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唯獨他的,沒有寫,這才引來追殺。”
巫女的視線落在少祺的身上,突然,面色陡然一變:“崑崙胎。”
道長面上含笑:“不愧是巫女,居然一眼便看出來了。”
那巫女趕忙將少祺抱到了手上,如獲至寶。
少祺也毫不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