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上了年頭的玩意,怎麼着也值很多錢吧。
我們家又不寬裕,怎麼會下血本買這個花瓶呢?
我媽一臉慍怒,說到:“可不是嘛,你爸當初,是瞞着我買的,爲了這個,我跟他發了一通脾氣呢。”
我問到:“那這花瓶,花了多少錢啊?”
“你一提這個,我就來氣,那個老不死的,居然偷了存摺,偷偷的就買了。”我媽怒氣衝衝的開口。
我心下一驚,我爸一直是個膽小的性格,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居然敢偷存摺買古董。
我媽又喋喋不休的說到:“要不是現在值這麼多錢,我非得跟他離婚不可。”
現在值錢了?
我正疑惑着,門被我爸從外面打開,他拎着一大袋子菜走回來。
看着他手上的大袋子,我心下一驚,問到:“爸,你買這麼多菜做什麼?家裡就三個人,吃的掉嘛?”
我媽接過我爸手上的菜,對我說到:“沒事,留着慢慢吃嘛。”
說着,拿了一部分菜下來,將剩下的大半包,全都一股腦的塞進了冰箱裡。
冰箱被塞的太滿,有東西掉了出來,我忙上前,將東西撿起來,是一盒罐頭。
我疑惑的問到:“媽?買罐頭做什麼?”
我明明記得,我媽最反對買罐頭了,說不健康。
我媽趕緊從我手上把罐頭拿過去,嘴裡嘟囔着:“那不是方便嘛,不然誰願意吃這個。”
圖方便?原來,他們是從來不存菜在家裡的,現在不緊存菜了,居然還買罐頭放在家裡,也太奇怪了。
我打量着他們,他們已經拿着菜往廚房走了。
背影蹣跚着,透露着疲憊不堪的狀態。
我嘆了口氣,習慣性的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茶杯,一伸手,卻摸到了一手的灰,顯然是很久沒擦了。
我媽不是這麼懶惰的人,她總是將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那花瓶,一定有古怪。
吃完飯之後,我爸媽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往房裡走去。
我看向他們,發現才吃了個飯的功夫,他們的臉色就已經蒼白的厲害。
“老張,你洗碗吧,我要去睡會。”我媽顧到了一下我爸。
我爸也哈切連天:“我也覺得沒勁,不想動。”
眼看着我媽就要發怒了,我趕緊站起來,對他們說到:“我來吧。”
二人往房裡走去,背脊已經佝僂了。我端着碗走進廚房,清洗起來。
剛剛洗好做後一個碗,還沒有淋幹水,電話就響了起來,我接起,是江雪打來的,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喂,張非,你在哪啊?我找不到家了。”
“什麼,你在哪裡?”我忙問到
“在……在凶宅門口。”江雪的哭聲斷斷續續,似乎傷心不已。
“你等着我,我馬上來。”我說完,匆匆掛掉了電話,穿上鞋子便打算出門。
對着房裡喊到:“爸媽,我走了啊”
屋內沒有回聲,我轉身朝外走去。
外頭日頭正曬,我打了個車,去往凶宅的方向,很快便到了地方,我下了車。
雖說是中午,但是凶宅外還是沒有什麼行人。
於是我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焦急等待的江雪。
看見我,江雪撲了過來,臉色有些惶恐:“張非,我看不見她們了。”
說着,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我心中心疼,對着她開口道:“你慢點說,怎麼了?”
半晌,哄好了,江雪抽泣着說到:“我,我看不見我爸媽他們了,凶宅裡的每一個人,我都看不見了。”
我看見江雪,才幡然醒悟,她如今已經是個人了,自然是不能再見到她爸媽。
“江雪,你冷靜一點。”我出聲,江雪又哭了半晌,方纔止住哭聲。
我說到:“我帶你去看看。”
“好。”她哽咽着點點頭。
我拉着她走進凶宅,裡面全都是鬼,全都看着我們。
“他們都在看着你。”我壓低聲音說到。
江雪打量着四周,但是我知道,她現在,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
又繞了一個彎,面前出現了一個人,是江磊,他看着我,又看看江雪,隨即往前飄去。
我看懂他的意思,立馬緊緊的跟着他身後。
來到江雪家門前,江雪拉着我的手,道:“這是哪裡啊?”
“是你家。”我應着,她愣住了,口中喃喃:“我家?我怎麼不記得,長這個樣子啊。”
她如今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到的。
江雪的父母走了出來,看着江雪,對着我招了招手,我跟着他們走了進去,江雪也想要跟過來,她父母連忙制止。
“別讓她過來。”
我這才猛然想起,江雪如今已經是個凡人了,屋子裡強烈的鬼氣,會傷害她的。
“江雪,你就別跟過來了,在外面等我吧。”我說到。
“不,我要進去看看。”她堅持。
我想了想,從包裹裡拿出一顆安魂珠,有了這個,多少也能保護她些。
江雪跟着我走進了屋內,在我看來,面前是一副溫馨舒適的樣子,可是在江雪看來,已經是一副斷壁頹恆了。
她父親看着我,沉聲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點本事,居然能讓雪兒起死回生。”
這事,其實是我唐突了,當時生機來的太過突然,我便一心想要江雪得到她,可是現在,卻讓他們一家人“生離死別”。
“對不起。”我有些生澀的開口,要不是我,他們現在勢必已經重逢。
聽見我說話,江雪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顫抖着聲音問到:“我爸媽,他們都在這裡嘛?”
我點點頭,她又問到:“那我弟弟呢?”
“也在。”
江雪的母親強忍住傷痛,對我說到:“不,小夥子,你不必說對不起,是我們要謝謝你,謝謝你給了小雪重生。”
三人留戀的看着江雪,想要上前,卻礙於人鬼殊途,生生壓下心中的渴望,止住腳步。
江雪的父親,突然輕咳了兩聲對我說到:“我告訴你,以後你們結婚了,第一個孩子,得跟我們雪兒姓。”
我一愣:“什麼?”
“怎麼,不願意啊?”她父親眼睛一瞪。
“不不不。”我趕緊揮手,以證自己的清白,只是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