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中還嘟囔着:“他婆媽,我可不婆媽。”
我心下氣結,作勢就要上去將少白拉起來,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可是人家過世父母的主臥。
程星卻拉着我,開口道:“無事,你們就在這睡吧。”
說着,出去,關上了門,我趕緊將少白抓了起來,出聲道:“你能不能脫了衣服再上牀。”
還說自己有潔癖,我看他就是假乾淨。
主臥裡還有一個衛生間,於是我簡單衝了個澡,拿了乾淨衣服換上之後,躺在牀上,不多時,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半夜,半夢半醒中,忽然聽見樓頂處,似乎有孩子的哭聲,哭聲越來越大,聽起來還極其怪異。
我猛然驚醒,身旁的少白睡得還是像豬一樣,我趕緊伸手,想要將他搖醒,不料他竟然轉了個身,又呼呼大睡起來,我心下氣結,不再叫他,自己起身,往外走去。
走出主臥,發現程星的屋裡還亮着燈,他正在臺燈下提筆寫着東西,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了進去,出聲問到:“這麼晚了,你怎的還不睡覺?”
走到他近旁,我纔看見,他寫的,都是結案報告,想來是寫的入神了,忘了時間。
他放下筆,打了個哈切,看了眼手腕處帶着的手錶,不由得驚呼道:“已經這麼晚了,我便要睡了。”
正在這時,樓上又想起孩子的哭聲,此番哭的尖利且悽慘,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搓了搓自己的手背,望向身旁的程星,他像是全然沒聽到一般,正收拾着桌上的紙筆。
我疑惑的問到:“你沒聽到動靜嘛?”
他茫然的搖搖頭:“沒有啊,有什麼聲音嘛?”
此時,窗外的哭聲一聲大過一聲,我暗道不好,趕忙往外跑去,程星不明所以,也跟在我的後面,跑了出來,走上了四樓,那家的門,卻是緊閉。
生機的嗅覺一貫靈敏,此時,隔着厚厚的防盜門,我也聞見了裡面的血腥味。
此時,程星也聞到了,皺着眉頭,我上前,敲了敲門,屋內孩子的哭聲陡然停住了,似乎是沒料到,居然會有人上來。
當那哭聲停止之後,我隱隱約約聽見有女人的呻吟聲從屋內傳來,那女人似乎極其痛苦,不停的呻吟着。
我更加用力的敲着門,屋內除了呻吟聲,卻再無迴響。
我心下焦急,對着程星出聲問到:“你有沒有辦法,能讓咱倆都進去?”
程星點了點頭,自腰間拿出一把金色的鑰匙,將鑰匙伸進鎖眼,又轉了幾轉,門便被打開了。
我目瞪口呆,忍不住出聲讚歎道:“你可真厲害。”即便是蘇文,也要撬上幾分鐘,他轉了幾轉,這門,便開了,委實太厲害了些。
“這沒什麼,這把鑰匙,叫做萬能鑰匙,基本上沒有它打不開的鎖。”程星解釋道。
我頓悟,原來是這樣,同程星一同走了進去,一股子血腥氣撲面而來,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只覺得這味道讓人作嘔。
地上,那個大肚子的女人正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連衣裙已經被血染紅,而她身下,正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流着血。
程星的眉頭的擰在一起,趕緊上前一步,扶着那女人,問到:“你沒事吧?”
女人虛弱的連話也說不出來,骨節處隱隱泛白,扶着程星,大口的喘着粗氣。
程星見狀,拿出手機,似乎是想要報警。
女人卻突然一把按住他的手,瞪大了眼睛喊到:“不,不要報警。”
程星手上的動作一頓,似乎有些不解:“可是你流了這麼多的血。”
正在程星同女人說話之時,女人的身下突然伸出一隻手,那是一雙稚嫩的,嬰兒的手,自女人身下緩緩伸了出來,緊接着,是身子,還有腦袋。
女人撕心裂肺的大吼着,臉上的五官因爲疼痛,已經扭曲了。
程星被她死死的抓住了手臂,疼的眉心微蹙,卻仍是沒有放開那個女人。
片刻之後,那孩子完全脫離了母體,只是肚臍與母體之間的聯繫仍未被剪斷。
女人手上的力道猛然一鬆,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臉上被冷汗打溼,整個人都顯得極其蒼白。
程星卻指着她的肚子,驚呼道:“你的肚子,怎麼空了?”
他自然是看不到這個孩子的,因爲這孩子,他是個鬼胎。
我心下驚異,居然不是菟絲子,而是鬼胎。
這鬼胎委實奇怪的緊,能在人類的身體中待上這麼久,還凝聚成型。
那就只能說明,面前這女人,她與鬼私通!所以才得了這孩子。
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與鬼私通,還留下了孩子,那就只能說明,那隻鬼,是隻千年厲鬼。
正在我思索間,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從窗口處一躍而下。
我趕忙跑上前,想要抓住那個背影,只是樓下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了。
那東西跑的實在太快,抓不到他。
我正懊惱着自己爲什麼沒能早些發現這屋裡還有東西的時候,身後的程星卻突然大叫起來,我尋聲看過去,只發現那女人,跟着那孩子在地上爬了起來。
那鬼胎的臍帶還與那女人連在一起,女人自然是與他分不開。
鬼胎似乎對於周圍的事物都極其好奇,時不時的拿手觸碰着,他爬的極快,女人被牽動着,只得跟着他的後面爬着。
程星看不見那鬼胎,只看見桌上,或是牆壁上,時不時的多出一個小小的血手印。
難怪他會嚇成這樣。
我正想着,突然,視線被那面牆壁所吸引,牆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手印,由小到大,在牆上分佈不均。
難道說,這鬼胎,每日都要從這女人的肚子裡爬出來,這樣走上一圈,那豈不是意味着,女人每一日都要受一遍生產之苦?
我正沉思着,那鬼胎似乎是玩膩了,又朝着自己身後的女人爬去,往她的肚子裡鑽。
女人痛徹心扉的慘叫一聲,那鬼胎又重新鑽回了她的身下,女人的肚子又重新大了起來。
程星望着這一幕,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