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出聲道歉,手上卻猛然一輕,少白走上來將小少祺搶了回去,一面哄着他,一面對我埋怨道:“張非,你做什麼?”
我百口莫辯,正焦急的想要辯解,餘光卻瞥見那石壁似乎是在溶解。
“道長,你看。”我將道長叫了過來,道長看着那石壁,也是滿臉驚奇。
是眼淚,少祺的眼淚,少祺的眼淚可以溶解這結界。
我心下欣喜,作勢便又要去將少白手上的小少祺給抱回來,少白現下卻是滿臉警惕,將少祺護好,出聲問到:“你又想打什麼主意?再拿少祺撞石壁嘛?”
未等我出聲,道長先行站了起來,對着少白說到:“太子,你若信得過老道,便將少祺交給我,這孩子,現下能帶着我們出去呢。”
少白聞言,方纔將少祺送到道長的手上,少祺還在哭鬧着,道長抱着他,湊近石壁,眼淚剛剛滴上去,那石壁便以極快的速度溶解着,不多時,便溶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那洞口類似於狗洞。
正在此時,少祺哭的累了,抽泣着睡了過去,看着孩子香甜的睡顏,我和道長再不忍將他叫醒了。
道長先行將小少祺從那狹小的洞口中放了出去,隨即對我們說到:“我先帶着小少祺出去,你們快些跟過來。”
說罷,鑽了出去,我深吸一口氣,剛想學着道長的樣子,匍匐着爬出去,就聽見身後的少白帶着嫌棄說到:“我可是龍族太子,你們現下讓我鑽狗洞不成?”
我聞言,白了他一眼,出聲道:“道長都鑽出去了,你有什麼好抱怨的?若是不想出去啊,你便在這待着吧。”
說完,我彎腰鑽了出去。
自那石壁中鑽出來之後,視野豁然開朗,外面果然已經不是妖村,而是人界。
道長懷裡抱着少祺,笑的欣慰:“果然出來了啊。”
我站直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又等了良久,仍不見少白出來,道長面上浮現疑惑,出聲問到:“太子是出了什麼事不成?怎的現下也不見出來。”
我心下不由得惱怒,想來那貨定然是嫌走這“狗洞”出來,讓他掉了架子。
我嘆了口氣出聲道:“我進去將他拽出來。”
說罷,剛彎下腰打算出去,便看見少白灰頭土臉的從那處洞口中鑽了出來。
我看着他狼狽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少白見狀,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出聲道:“倘若你將這事說出去,我便與你沒完。”
我無謂的聳了聳肩,出聲道:“那我可說不準,倘若哪天心情不好,便站到河邊,將這事隨便說給哪條魚聽,倘若那條魚是個嘴碎的,這事,水族中人怕是就全都知曉了。”
“你!少白臉上浮現惱怒,連自己身上的灰都未來得及擦,作勢便要與我打上一架。
然而正在這時,他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我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少白更加窘迫了,怒吼道:“有什麼好笑的?你沒餓過肚子不成。”
道長在遠處出聲到:“太子,小兄弟,不如咱們先去將肚子填飽,想來少祺也已經餓了。”
少白聞言,也顧不得再找我“算賬”了,立馬出聲附和道:“好。”
說罷,便跟上道長的步伐,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們身後,往前走去。
考慮到小少祺現在只能吃一些流食,我們找了一家粥鋪,決意點些清粥小菜。
然而剛剛走進那粥鋪,便撲面而來一陣陰風,我心下警惕起來,看着那粥鋪的老闆,只見他面色空洞,動作也無比機械。
我和道長對視一眼,隨即走上前,道長拿着佛塵,在他頭上猛的一擊,只消片刻,那人突然變做了一個紙人,只是他手下的粥,仍然是冒着熱氣,這粥,是真的。
正在這時,身後的一個人突然哎呦一聲叫喚了出來,我循聲看去,只見有些許粥澆到了他的手上,不消片刻,他便也變做了一個紙人。
我們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少白一咬牙,出聲道:“總歸這粥是真的,先吃了再說。”
說罷,自己拿了個碗,盛了滿滿一碗粥坐到一旁,我看着道長,嚥了咽口水問到:“道長,這粥,咱們是喝還是不喝?”
道長摸着自己的鬍鬚,出聲笑到:“吃,爲何不吃。”
說罷,也拿起碗,給自己盛了一碗,又專程拿了個小碗,盛了一碗米湯,放在一旁。
我見狀,也拿起碗,給自己盛了一碗,即便這紙人怪異,也耐不住我現下腹中飢餓。
正當我們吃着白粥的時候,路邊突然來了一人,對着那兩個紙人吹了口氣,不多時,那兩個紙人便又變得栩栩如生起來,只是動作仍舊僵硬。
那人吹醒了那兩個紙人,擡眼看了我們兩眼,便又飛快的走遠了。
我看着她離去的地方深思起來,這人,委實古怪。
道長看穿我心中所想,一面喝着粥,一面對我說到:“不止那人古怪,這個地方,也是處處透着古怪。”
正在這時,少祺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聲,顯然是被米粥的香氣驚醒了。
道長見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粥,拿起那碗米湯,小心的喂着少祺。
喂完了一碗米湯,少祺哼哼着,又睡了過去。
少白看着他的樣子,忍俊不禁的笑道:“當真像極了一頭小豬仔。”
睡夢之中的少祺似乎聽到了少白這句話,不滿的哼唧着。
少白見狀,笑的更加歡快了,填飽了肚子之後,我們便打算離開。
剛剛站起身,又看見方纔那人。
她手裡拿着幾張白紙,徑直朝着我們走來,看樣子,是爲我們而來。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走到我們面前,她動作行雲流水,顯然不是紙人。
“幾位吃飽了?”她挑眉問到。
道長打量着她,並未出聲,她也不甚在意,將手中拿着的白紙放到桌上,出聲道:“既然吃了這裡的東西,是不是該付錢了呢?”
道長微微眯起眼睛,沉聲道:“老道倒是想付錢,只是你們這裡的錢幣,是如何計算的呢?”
那女人輕笑,指着桌上的那幾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