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不像昨天那般冷清,外面人頭攢動,似乎在趕集,人聲嘈雜。
還能看見三五成羣在外走動的,很是熱鬧。
少白突然感慨道:“ 這些人,都快消失了啊。”
我聞聲又看去,卻看不出絲毫端倪,不由得疑惑道:“何出此言?”
少白看我一眼:“你竟看不出嘛?”
“看出什麼?”那些人,分明沒有絲毫異常啊,我腦中突然回想起昨日,那些人黯淡無光的眼神,現下看去,居然有了光澤。
“你在仔細看看。”少白出聲循循善誘,我又看去,面前的人陡然又變了一副樣子,哪裡還有生氣,分明又是我昨夜看到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我臉上帶着驚恐。
“看來那藥,是對你起反應了。”少白看着我,嘆了口氣。
“什麼藥?”我疑惑的問到。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後突然有人叫住我們,是柳林。
“方纔走的匆匆,竟忘了告訴你們,今晚,有一場宴會,你們來不來?”柳林笑着說到。
“宴會?”少白挑眉看他。
柳林點了點頭:對,反正你們也不急用一時,今晚,可是村子裡難得的聖火街,正好你們來得巧,趕上了,不如便留下來看看吧。”
“好啊。”少白欣然答應。
柳林轉身離開了,少白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我怎的看不出什麼怪異之處呢。”
少白始終覺得那柳林不對勁,覺得趁着這場晚宴,去一探究竟。
晚上,天色剛剛擦黑,便有人來叫我們出去。
來人是個白鬍子老翁,身材短小,說話都聲音讓人聽起來也極爲不舒服。
“二位跟我來吧。”她說完,便朝前走去,我和少白趕忙跟在他的後面。
那老翁走的極慢,不是老人的那種慢,倒像是被人操縱着,一步步聽從指令,機械的走着。
很快,那老翁帶着我們來到了晚會現場,現場已經人山人海,只是這裡不同於我平日裡看到的那種宴會。
這些人都聚集在一處祭壇前,手裡舉着篝火,此時天色仍未暗透,篝火的光亮不是很明顯。
遠處突然走來一個人,那人穿着鮮紅的衣服,甚是打眼,她一步步走過來,我纔看清,那人是柳葉子。
她走上來,不發一言,拉着我和少白往暗處走去。
往前走着,不知何時,天色居然一瞬間暗了下來。
而抓着我的手,也越發冰冷。
“我說葉子,你要帶我們去哪啊?”我試探的問到。
前面的人仍舊不說話,黑暗中突然有滴滴答答的聲音傳來,我疑惑的看去,發現柳葉子身上的那席紅衣,居然往下低着血。
我看向少白,發現那貨居然像沒看見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柳葉子,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
這孫子不會是中了柳葉子的什麼媚術了吧,瞧着他這兩天都對柳葉子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我急了,想要掙脫開柳葉子的手,不料對方的手勁看起來出奇的大,我費勁力氣也掙脫不開。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沉聲問到。
前方的人發出一聲冷笑,隨即轉過頭,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那臉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只有眼睛處餘下兩個黑色的窟窿,窟窿裡還在往外滴着血。
“你們快走!”面前那人厲聲開口,催促着我們離開。
陡然一股陰風颳來,似乎就是要趕我們走。
“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少白頗爲霸道的開口。
面前的柳葉子面目更加猙獰,作勢便要朝着他撲上來,少白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柳葉子在離他的臉還差幾釐米的時候,堪堪停住,厲聲道:“你走是不走?”
“不走。”少白臉上似笑非笑,似乎是鐵了心要與她過不去。
“那你便在這待着吧。”柳葉子怒吼一聲,面前突然升起一片迷霧,霧氣將眼前的事物都模糊住,什麼也看不見了。
等視線再次恢復清明之時,面前哪裡還有柳葉子的身影。
而我們,也身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伸手不見五指。
我不由得出聲抱怨:“讓你剛剛挑釁那個柳葉子,現在好了,被她弄到這麼個鬼地方。”
少白眸色深沉,並未作答,下一秒,我腳邊突然滾來一個溫軟的物件,我竟踩了上去,那東西還發出咯吱一聲的清響,似乎是有水從皮膚裡滲透的聲音,聽得讓人汗毛聳立。
“少白,你幫我看看,我腳邊那個是什麼。”我死死的拉住少白的手,直覺告訴我,腳邊定然是個很恐怖的東西。
少白不屑的撇我一眼,往下看去,待看清面前的事物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出聲道:“那丫頭可真狠吶。”
我見他面上的表情委實太過豐富了些,忍不住也低頭看去,就看見腳邊那張被踩爛的半張臉,而剛纔的聲音,便是從他體內所冒出來的屍油。
我心下一陣惡寒,趕忙移開腳步,少白還在觀賞着那人的死相,口中讚歎着:“難爲人家一個女娃娃,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死法。”
我心下疑惑:“我說你在嘟囔什麼呢?”
少白自口中吐出一團火焰,不到片刻,那人的身影便被燒的無影無蹤,連灰都沒有剩下。
少白狡黠一笑:“原來這地方的軟肋,竟然是我這三味真火。”
“你居然還笑的出來?我們現下該怎麼出去?”我出聲問到。
少白卻笑的淡然:“我說你急什麼,待會就可以出去了,莫急莫急。”
我白了他一眼,跟着他往前走去,越往前走,越發黑暗,似乎隨時會有什麼東西從暗處跳出來。
我走的戰戰兢兢,警惕的看向四周,突然從右側躥出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身影跳到我們面前,是一隻長着猩紅舌頭的吊死鬼,我着實被下了一跳。
少白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丫頭是鬼片看多了吧。”
驚嚇之後,我的視線落在方纔那隻衝出來的吊死鬼身上,發現他着實有些奇怪,也不上前,始終與我們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似乎只是想要嚇唬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