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唐遠?”聶小七走過去問道。
“在下正是唐遠,敢問兄臺是?”
“聶小七,展從雲的師兄。”聶小七爽朗的說。
“展女俠,聶少俠,你們教我武功吧!”唐遠焦急地說道。坐在他對面的霍君則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唐遠:“你真沒在開玩笑?”
唐遠鄭重的點點頭,他不能再讓上次的事情發生了,那種焦急無助是別人體會不到的。思來想去,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保護好公孫悠若。
霍君則揮着摺扇微微搖頭,現在的唐遠已經不是他認識的唐遠了,被愛情衝昏頭的人,都有一種向笨蛋靠攏的跡象。
“啊!”唐遠慘叫一聲,原來聶小七朝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又見聶小七雙手捏着唐遠的肩膀,竟然就那樣將他拎了起來抖了抖。可憐唐遠堂堂八尺多的身高,比聶小七還高了那麼一點,就那樣被人抖衣服似的拎着。聶小七雙手鬆開,唐遠向前踉蹌了幾番,差點直接趴到地上。
聶小七也搖着頭回來了:“完全不是練武的體格。”
“怎麼不行,我願意一試!”唐遠見聶小七輕蔑的語氣,立刻直起了腰板。
聶小七也不急,擡眼看了他一眼,說道:“扎個馬步看看吧。”
唐遠看了看周圍,又理了理衣物,將手中摺扇放在桌上,紮起了馬步。這下連一向厚道的展從雲都嘆了口氣。
唐遠站直身子,說道:“沒有人是一生下就會所有的東西的,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聶小七看了看這位執着的仁兄,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說的沒錯,但術業有專攻。”
唐遠似乎還想說什麼,霍君則搶先道:“既然他這麼想學,那你們就教教吧,一個時辰十兩,也不虧。”
“對對,我付學費。”唐遠立刻點頭。聽得此言,聶小七咧上一個笑容,正準備答應,就聽見展從雲說:“可是他……”
“沒什麼可是。”聶小七打斷了她:“既然他如此誠心,那就學吧。”
第二天清早,霍君則,展從雲,聶小七便到了唐遠臨時住的宅子裡。雖說是臨時租的宅子,但霍君則還是忍不住罵道,這個敗家子唐遠,一個臨時的住處都這麼奢侈,除了一個大院子,竟然還有一個湖。
到了庭院裡,就看見唐遠站在那裡,形象與往日是大不相同,穿了一身適合運動的衣物,簡單利落。
“你怎麼也來了?”見着隨行的霍君則,唐遠問到。
霍君則掩面打了個哈欠:“唐大公子學武功,這麼好的戲碼我怎麼能錯過。”
唐遠也不計較,反而說道:“你要不要也來學,學費我幫你出。”誰料霍君則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了。
只見聶小七拿出了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
“在學武開始之前,我要聲明幾件事情。第一,學武之人多多少少會受傷,所以到時候你要是哪裡摔了磕了,不要找我麻煩。”
“這是自然!”唐遠認真的回答。
“第二,學武也是講究天分的,你能學到哪種程度我不能擔保,但是起碼的招數我一定教會你。”
“在下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請聶少俠放心。”
“第三,我希望咱們之間的銀子能按日來結算。”
“沒問題!”
聽得唐遠的悉數保證後,聶小七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在這張紙上籤個名吧,這上面寫的大致就是我剛纔說的內容。”
唐遠仔細看了一番,見都合情合理,也就欣然同意了。此時聶小七又拿出了一張紙,“我給你安排的學武日程,可不是隨隨便便寫的。這是當年我師父訓練我們得方法。”
展從雲聽得此言,不禁走了過去湊上去一看,說道:“師兄,這不是師父寫給我的嗎?”
霍君則噗嗤一笑,唐遠面子有些掛不住了。他畢竟是個男人,怎麼能用訓練女人的方法來教他,卻不料展從雲又說了一句:“好像還是我六歲的時候做的事情吧。”
“聶少俠……”
聶小七自然知道唐遠要說什麼,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你認爲我師妹武功不好嗎?或者你認爲你可以接受我師父給我的訓練量?”
唐遠沉默不語。
聶小七又說道:“我小師妹三歲開始習武,就算是六歲,那也是練了三年。敢問唐公子,您練了幾年的武功?”
霍君則早就笑的直接坐到石凳上去了,卻不忘插科打諢的說道:“別整六歲的,我看直接來三歲的更靠譜。”
聶小七見唐遠沒有反駁的意思了,拿出兩個綁腿。
“把這個綁在腿上。學武功拼的是速度和力量。”說着,又打量了一番唐遠:“力量的提升對你來說比較慢,所以我們先練速度。”
唐遠掂量了下那綁腿的重量,竟然和一個大西瓜差不多重。
只聽聶小七又說道:“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體力是關鍵。所以現在,我們從唐府一路跑到江竹湖畔,再跑回來!聽我口令:預備,跑!”
唐遠還沒有回過神來,聶小七就一掌拍了過去,唐遠只好拖着兩腿開跑。
“這就是你六歲要做的事情?”霍君則站了起來,一臉驚訝的看着展從雲。可別人展女俠一臉輕鬆的說道:“怎麼可能。”
“哦!”就是說嘛,聶小七這個傢伙肯定也是在糊弄唐遠。
“就是會綁着綁腿從山上走到山下買菜,然後再回到山上。”
“……”
“但師父很奇怪,每次都讓我買新鮮的活魚上山。哎,他不知道這個魚是很難帶的嗎?”
霍君則看着展從雲小巧可愛的臉龐,嘆了口氣。爲什麼會有這麼厚道的人呢?你師父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給你規定了返回的時間啊。
“把手給我。”
“啊?”霍君則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聽話的把手伸給了展從雲。忽然間,他就被展從雲帶着竄上了房頂。只覺得身旁風聲颯颯,展從雲幾起幾落之間,二人便到了江竹湖畔。
“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師兄應該會陪着唐遠一起跑步而來。”展從雲說道。霍君則看了看周圍,指着湖畔的一個茶樓:“咱們就上那裡坐坐。”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聶小七不斷的喊着口號,無奈唐遠已經快上氣不接下氣了,卻還抽出一口氣問道:“聶、聶少俠啊,一二一,是個,是個什麼意思?”
“節奏,你跑步的節奏。我喊一的時候你應該邁出左腳,二的時候是右腳。這樣步調和呼吸就可以一致。”聶小七輕鬆的說道。相比起唐遠的狼狽,他聶小七更像是個散步的。
“那、那能不能喊慢、慢一點,我、我覺得、有點喘。”
“其實我覺得霍君則說的有一定道理,我對你的期望好像還是定的高了點。”聶小七深思的想了想,就唐遠現在這副摸樣,的確應該直接來三歲的比較靠譜。
“其實你條件蠻好的,要錢有錢,要家世有家世,人也這麼帥,又這麼癡情,那個公孫小姐不可能看不上你。”跑步對於聶小七來說的確是項挺無聊的運動,不多時,又找着快精疲力盡的唐遠聊天。
可憐的唐遠,出於自小被教育的禮節,只好強打着精神回說道:“帥、帥,是,是什麼意思?”
聶小七拍拍額頭,他想起來了,身旁這位仁兄是正宗的古人,便說道:“我說的這個帥就是象棋裡的那個帥,想想啊,大元帥,那時多麼的威風。”
唐遠明白的很快,苦笑道:“呵呵,那到了最後,到了最後,還不是被人用卒子將了軍。又有何,好羨,羨慕的。”
聶小七不認同這種說法,只聽他道:“你看看單就這象棋裡帥啊,有士陪,有炮打,有馬騎,有車坐,還有相暗戀。你那隻眼睛看見他不好了?人總不能太貪心吧。”
“喲,他們總算是來了。”霍君則眼尖的看着那兩人跑來了。此時的唐遠就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太,戰戰巍巍,踉踉蹌蹌,就差口吐白沫,橫屍倒地了。
等展從雲解決掉最後一塊桂花糕,就見着唐遠進了茶樓,向他們走過來,整個人下半身直接癱坐在椅子裡,上半身則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身上哪裡還有昔日翩翩佳公子的半分影子。
“水、水!”唐遠胡亂在桌上摸着,誰料展從雲一把將茶壺拿了起來,嚴肅的說道:“你這個樣子不能這麼快喝水,先要休息休息,否則體內氣血會混亂。”
唐遠休息了會兒,咕嚕咕嚕灌了幾碗水,又被聶小七喊了起來:“走吧,還要跑回去。下午還有別的項目要進行,別在浪費時間了。”
唐遠正喝着水,差點被這句話嗆着:“下午,下午還有項目?”
“廢話!跑步就是個熱身。就是沒想到你可以讓熱身將自己弄得這麼疲憊。”
“唐遠,還是算了吧。練武得從小學起,你現在……”不等展從雲說完,唐遠便站了起來,一臉慷慨就義的神情:“繼續吧!”
霍君則示意展從雲不要再說了,反正不管在說什麼,唐遠都是聽不進去的。等唐遠又開始跑了。霍君則若有所思的看着唐遠的背影,也離開了茶樓。
“你這是要去哪裡?”展從雲見霍君則不打算回唐遠的府邸等他。
“神鵰俠侶的故事不是還沒有講完嗎,那就繼續,不能拿了公孫小姐的銀子不辦事啊。”
“現在去嗎?”展從雲不解的看着霍君則。
“寫書的人不在了,不過之前說書的人病也應該好了。”霍君則看着展從雲,附在她耳邊,小聲說着。只見展從雲漸漸展開了笑顏,最後給了霍君則一個自信的回答:“明白了,你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