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從雲天生的樂觀以及粗線條,使她對霍君則名爲算錢實爲敲詐的行爲,竟沒有起一絲疑心。這日正午時,她輕車熟路的躍過花府的圍牆,潛入聶小七的房間,商討着以聶小七爲中心,安全和逃跑爲基本點的逃婚計劃。
“那日我還是女扮男裝好了。”展從雲皺眉無奈的說道,想到自己要以那種樣子……她就渾身不自在。
聶小七抱胸對着展從雲挑挑眉:“小師妹,就我個人認爲在你身材沒有往可樂罐子,也就是水桶方向發展,基本上連瞎子都看得出你是個女的。”
“可是……”展從雲鼓起臉,一臉不情願地小聲咕噥,“這種事不是一般是男的來做嗎?”
見展從雲依舊扭扭捏捏,聶小七深吸一口氣,拍着她的肩膀,語氣十分沉重:“我的師妹啊!你要知道就目前的狀態,你的個人形象和你親愛並且是唯一的師兄性命比起來,是可以暫時擱在一邊的。”
“可這是搶親啊!搶親!”展從雲也不由怒瞪雙眼,想想又補充道:“還是搶新郎!”
“那就更得女的來搶了,難道還要一個男的來搶新郎?”聶小七也把重音落在後三字。
“那也是……”展從雲頓時被聶小七給繞住了。她的確想不出一個男的搶了新郎要做什麼?帶回家做苦力還是當個童養夫?
“那日我們會經過臨水大街,你只要在暗處埋伏,等隊伍一出現就上馬將我帶走即可!”聶小七完美的說着自己的計劃。
“那匹馬跑的快嗎?”展從雲無比認真的問道。
“我又沒見過,我怎麼知道!”
“那麼是我們一起騎着一匹馬溜的快,還是我直接用輕功帶你走快些?”
“……”
“你說要是那匹馬因爲突然多了一個人而受了驚嚇,會不會把我們兩個都摔下去?到時候我是應該棄馬而去,還是先安撫馬匹?”
“……”
“如果當時觀禮的人過多,你覺得大街上馬跑的開嗎?如果我用輕功帶你,我還真沒試過用輕功帶一個人,這樣子的話……”
“好了,停!我們重新想一個計劃!”
“哦。”展從雲閉上嘴巴,靜靜等着聶小七的計劃。
突然靈光一現,聶小七讓展從雲附耳過去,低聲敘述着他的新主意:“這樣……然後……接着……”
“就這樣子?”
“嗯,師兄充分相信你!”說着,順便拍拍展從雲的肩膀以示鼓勵,又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問:“師妹,你看的清楚吧!”
“沒問題!馬匹那麼大怎麼會看不見!”展從雲很不以爲然的擺擺手。
“看得見和看的清是兩碼事,師妹你可得看清楚啊!”聶小七一副很是懷疑的態度。
“好吧,那你找別人吧!”
見展從雲起身要走,聶小七又換上了討好的笑:“怎麼會,我師妹暗器一流……”真不知道高度近視加夜盲的展從雲怎麼會那麼熱衷暗器,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無畏精神?聶小七想了想,覺得的確如此。他師妹練暗器,反正都是成就了別人的大無畏,所以他師妹就更無畏了。
展從雲回到住處,拿了一個小香袋又跑到霍君則住的客棧。得知霍君則還沒回來,便在客棧一樓大堂隨便找了個座,點了幾碟糕點,讓自己從這幾日的忙碌中休息一下。
正當她津津有味的將入口即化的桂花糕放入口中,一個佩刀的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佩刀的男子很多,身形高大挺拔也不少,可極少有像那人一般深厚的內力。多年習武,加之眼神兒不好,讓展從雲其他感官更加靈敏。那人腳步無聲,呼吸勻穩,是個十足的江湖客。
“管他的!”將桂花糕丟入口中,展從雲大方的翹起嘴角心滿意足閉上眼。
“好吃嗎?”
迴應這好聽聲音的是一個幅度較大的點頭,展從雲猛的張開眼:“霍君則?!”
“看來你挺喜歡吃甜食啊!”
“要不你也來一塊?”
“找我有事嗎?”
霍君則將推過來的盤子又放到一邊。展從雲嘖嘖嘴,拿出小香囊。
“喏,這個給你,請你務必時刻帶在身上!”
霍君則看着那個藍色的小香囊,他從不在身上佩戴任何東西,起初是他怕那些東西導致他成爲綁匪的目標,到了後來便成了習慣。
見霍君則遲遲不肯接過去,展從雲道:“我這人有個毛病,到了晚上便什麼也看不清。可是如果你帶上這個,只要離我不太遙遠,我還是可以憑着香氣大致猜到你在哪。”
聽得一席話,霍君則立刻接過香囊,順便想去財神廟好好拜拜,原來當年他沒死在展女俠“天女散花”下是多麼的命大!
“當你的護衛具體要做哪些事?”
“你這次的工作就是護送香料平安回到崇寧城!”霍君則收好香囊,這玩意在對他而言相當於平安符:“你不會將香囊的香氣和護送的香料弄混吧?”
“不會的,你放心!”展從雲喝口水,剛纔吃多了點:“有多少香料,又有幾人護送?”
“五車香料,加上你一共十一人護送。”
“那沒問題啊,肯定一路平安的!”相當於兩個人對一輛車,這人手肯定夠。
看着展從雲天真的笑容,霍君則微微搖頭:“如果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肯定回不去!”
“爲什麼?”
“因爲會有約三十人來搶貨!”
“噗……”展從雲一口茶直直噴在了霍君則的十六玉骨扇面上。“你明知道有人要來搶貨還只帶十個人?!”
霍君則不緊不慢的抖落扇面的茶水,依舊優雅的開口:“這是我最多能帶的人數,如果超過十個人我的利潤會每增加一個而少十兩銀子。”
“就爲了十兩銀子,你冒着貨全部被搶走的風險?”雖然她不做買賣,可這筆買賣一看便知孰輕孰重。
“當然不會。”
“哦,我知道了”展從雲恍然大悟:“你還有暗處的部署!”就說霍君則看着這麼聰明一人,怎麼會做出那麼輕率的事情。
“暗處部署?”霍君則皺眉:“那得多花多少錢!”
“……”
她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明明是個商人,怎麼連最簡單的利弊關係都弄不清呢?
“你的職責就是兩日後當好護衛,其他的不需要操心。”
“哦。”展從雲無趣的說道,注意到霍君則手中的喜帖:“你要去喝喜酒啊?”
“嗯。”
“哪家的?”
“臨水花家,你有事?”
“哦,沒、沒事!呵呵,怎麼會有事呢,呵呵,不會不會的!”
說話突然結巴,慌張的連連擺手,四處轉悠的眼睛,她還真不會撒謊!
“你莫不是也要去觀禮?”霍君則試探的問道。
“沒有!”展從雲立刻大聲否認:“那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着展從雲慌張的模樣,霍君則只覺有趣,遂微微笑着。這個驚雲飛燕不是一般的單純啊。笑話!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讓人劫貨,每車香料都會撒上他的秘製□□,除了他誰也不知道解藥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