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展姑娘求見。”婢女小心翼翼喚着正出神的公孫悠若。
“她有何事?”
“展姑娘說,之前的故事還沒有說完,特來續上。”
公孫悠若看了一眼婢女,雖說她生性溫雅,但也不是沒有脾氣。這幾日,她靜靜的想了許多,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人牽着走的木偶。不由暗自生氣,那些人把她公孫悠若當成什麼了?以講故事爲由一步一步接近她,到底想做什麼?不過,氣歸氣,人,她還是要見的。
展從雲再次見到公孫悠若時,不由心下一緊,公孫悠若的散發的氣息似乎同以前不一樣了。
“展姑娘,來找我有何事?”
“據我所知,《神鵰俠侶》的故事還沒有說完。既然公孫小姐付了全本的銀子,自然是要講完的。”
“不必了。”公孫悠若轉過身去,冷聲說道:“我不想聽了。”
展從雲暗自驚訝,還真被霍君則說對了,公孫悠若此刻正在氣頭上。不過她還是說道:“最後一回,乃衆人齊聚華山之巔。卻聽得楊過朗聲說道:“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說着袍袖一拂,攜着小龍女之手,與神鵰並肩下山。全文完。”
公孫悠若不明所以,遂轉過身來,卻見展從雲正微微淺笑着看着她。
“自此世間便流傳出了一首詩‘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鵰俠侶,絕跡江湖。’”
“他們去哪裡?”公孫悠若不禁問道。展從雲卻搖搖頭:“無人知道。”
公孫悠若楞了會兒,繼而悵然道:“也對,這畢竟只是個故事。”
展從雲看着公孫悠若,認真道:“故事裡的人活在故事裡,可故事外的人卻拼了命的想活到故事裡去。你說這是不是很荒唐?”
“大膽!”一旁的婢女聽得展從雲如此無禮,不禁呵斥了一聲。展從雲卻不在意:“我只是一個卑微說書的,但蒙公孫小姐看得起,才能到貴府謀得一碗飯吃。但有人錦衣玉食,卻放得下身份,同我一樣,爲的就是能讓公孫小姐看得起。”
“你到底是誰?和唐遠什麼關係?你們想做什麼?”公孫悠若終於問出了這些天的疑慮。
展從雲狡黠的笑了:“既然公孫小姐這麼想知道,那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因爲現在,無論我說什麼,公孫小姐都會懷疑的吧。”
“我又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在演戲?”
“那我們又是在圖什麼?錢財?地位?”展從雲搖搖頭:“若我們真是圖你什麼,我與你說書,這麼多天的單獨相處,下手的機會太多了。沒有人會不要命的演戲。公孫小姐要真這麼想,那就太讓人心寒了。”說罷,展從雲便離開了公孫府。只留公孫悠若佇立在哪裡,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
展從雲剛回到唐府,便看到霍君則彎腰不斷髮抖。走近一看,原來是笑的。
“怎麼了?”展從雲好奇的問道,霍君則卻笑的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只是用扇子指着不遠處的唐遠和聶小七。展從雲這才發現,唐遠不知在跳什麼,若是放到現在,我們到可以給展女俠一個準確的形容詞——老年迪斯科。
只聽見聶小七也是東搖西晃,口中還不不斷念着什麼,展從雲集中了精力才聽了幾句話,好像是什麼:“快使用雙節棍,嘿嘿哈黑……”又是什麼“霍霍霍霍霍霍……”
展從雲只覺得有些頭疼:“你們、你們這是在練什麼?”
聶小七隨口接道:“太極啊,看這太極拳打的,頗有我當年的神韻啊。”
“太極?”展從雲有些印象。
小時候師父對聶小七要求特別嚴格,有一天聶小七說他自創了一套拳法,說什麼是取自於天地自然,與自然融爲一體,以柔克剛。師父便讓他耍了一下,接着,師父哭了……
“徒兒啊,你就讓這套拳法失傳算了,別糟蹋它了……爲師的心,受不了你這麼折騰啊……”
當時展從雲還不明所以,到後來才知道,原來師父看出來這套拳法原本很高深,但經過聶小七那麼一打之後……慘不忍睹啊。可惜,他們師父也不清楚這套拳法的真實招數,所以讓它失傳比讓聶小七拿出去禍害江湖更好。
其實聶小七當時打的就是太極拳,不過他哪裡知道什麼真的太極拳啊。無非就是上班途中見到廣場的老頭兒老太太們晨練比劃的招數。
“師兄,你能正經的教一下嗎?”看着被聶小七整的半死的唐遠,展從雲無比同情的說道。
“哎,不是師兄不想教。”聶小七嘆口氣:“可就唐遠這體質吧,我想來想去,他也只能跟上這太極拳的速度了。更何況,也只有太極的心法口訣是最好背的了。”說着,自己還一本正經的比劃幾下。
“還有心法口訣?”展從雲一頭霧水,“那是什麼?”
一旁的唐遠聽後,連忙邊比劃邊說道:“一個西瓜圓又圓,一刀下去成兩邊,一個送給你,一個送給他。”
“噗……”霍君則毫無形象的噴了一地茶水。
展從雲也覺得有點風中凌亂了,一下子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得搖搖頭,坐到霍君則身旁,乾脆也當個看客。
唐遠雖說在學武,但每天依舊會抽出時間去看望公孫悠若,雖然一面也沒見着。這天唐遠爲了答謝聶小七不辭辛苦的教他武功,便打算請聶小七和展從雲以及順帶的霍君則吃飯。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處小巷時,展從雲突然停下了腳步,右手附上腰間的長鞭,原本笑着眼,變得很冷很冷。
霍君則見她這架勢,很自然的站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此時聶小七也對着唐遠說:“躲遠點,免得濺你一身血。”又囑咐展從雲道:“用鞭小心,這裡空間可不大。”
“嗯。”展從雲話音剛落,無數暗器向他們襲來,展從雲一腳踏上一旁的牆壁,腳尖幾個輕點,便飛了上去。聶小七抽出腰間軟劍,將剩下的暗器擋開。
突然間展從雲與一頂金色華麗的轎子一起從天而降。擡轎的是四個蒙面壯漢,此時不斷有銀針從轎中射出,展從雲一邊用長鞭擋開,也不忘向轎中發出暗器,與轎中人在半空中激烈的交手。只聽得的轎子落地聲後,一個清脆但盛怒的女聲從轎中傳來:“這個女人是誰!”展從雲見怪不怪,只是問道:“敢問閣下就是萬花谷谷主的千金?”
“本小姐問你,你倒敢反問我!”
展從雲無奈的嘆口氣,沒錯了是她。又看了一眼師兄,展從雲很默契的後退一大步,她可不要摻到這趟混水裡。
“小風啊,你回去吧,我是真不會娶你的。”聶小七也挺無奈的。
“爲什麼?!”轎子突然抖動了一下,顯然是因爲轎子裡的人憤怒的跺腳,“是不是因爲剛纔那個狐狸精?”
“你胡說些什麼!”聶小七也有點生氣了:“那是我師妹。”
“那你爲什麼不肯娶我?你要是不肯娶我爲什麼要接那個繡球?”
“我說大姐……”
“你叫我什麼?”轎子裡突然傳出一陣莫名的寒氣,聶小七立刻改口道:“小風啊,我都解釋八百遍了。我當時就是伸個懶腰,結果那個球就到我手上了,真的。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是什麼?”
“人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我還不想這麼年輕就退隱了。”
“當萬花谷的女婿不好嗎?”轎子內的人依舊不依不饒。
“小風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轎子抖動的更加厲害了,“既然你接了我的繡球,生是我萬花谷的人,死是我萬花谷的魂,就算是下輩子,那也一樣!來人,把他給我綁回去!”
聶小七見那四個大漢向自己走來,情急之下大聲喊道:“小風,我喜歡男的!”
小風,我喜歡男的;
喜歡男的;
男的……男的……的……
“喲,四位帥哥,你們好啊!”聶小七的蘭花指戳着其中一人的胸膛,那人突然抖了抖,兩眼一翻,暈了
“其實,人家一直,都喜歡男的!”聶小七說着,扭腰一跺腳,又向其他三人拋了個媚眼。
“我不信!”轎子中人大喝一聲:“除非你把他找來!”
聶小七立刻回頭,霍君則一把死死拽住了展從雲,唐遠則拼命抱住了身旁的柱子,散發出一種誓與柱子共存亡的味道。
誰料,聶小七使勁拖着將唐遠,低聲說道:“徒兒啊,報恩的時候到了。”
“我覺得,我,我不太適合扮演這個角色。”唐遠使出吃奶的力氣抱着柱子,一步也不肯相讓。
聶小七又回了個頭,拋出一劑媚笑:“我家這位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等等啊。”說着,一掌拍斷了柱子,直接將唐遠拖了出來。
“人家就喜歡這樣高高大大,俊朗帥氣的男子。”說着,還摸了一把唐遠,唐遠渾身僵硬了一下,他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你、你、你……”轎子中人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你們這對姦夫淫,淫……姦夫淫夫!”
最後萬花谷衆人怎麼離去的,唐遠已經不知道了,他一直處於混亂的狀態。展從雲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聶小七,楞了好久纔敢開口說道:“原來,師兄……你,你?”
聶小七看着快石化的衆人,神秘的且性感的,微微一笑……
自此,之前賭唐遠能否追到公孫小姐賭局,又與時俱進了新的賭局——唐遠唐大公子,到底是喜歡女的呢,還是男的呢……?
唐遠:霍君則!你給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