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飛鳳勝!”
小廝一聲高喊, 苗飛鳳輕輕鬆鬆跳下臺,若無其事的離開了,留下一衆目瞪口呆之人。
“走吧!”苗飛鳳對着展從雲說道。
雖然知道苗飛鳳的彪悍, 可霍君則還是被剛纔那一下子給震到了。就見着苗飛鳳的大刀毫不留情向那位女俠的頭劈去, 僅僅差了幾毫米, 女俠額前劉海就像被風摧殘的蒲公英一樣徐徐飄落。
場下寂靜一片, 只聽得一聲:“我輸了。”
接着小廝宣佈苗飛鳳勝。兩人從打鬥到結束連半柱香都沒到。
霍君則他們來到逐鹿山莊已快一月, 賽程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今日苗飛鳳抽的是上午的比試,剛纔已經結束了,而展從雲一天都是空的, 兩位女俠終於也像個兩個正常的女孩子般相約下山逛逛。
本來苗飛鳳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霍君則跟着,畢竟這是閨蜜逛街你一個大男人跟着作甚。就聽得霍君則一旁幽幽地說:“哎, 本來今天想拜訪一下老李的, 看來沒機會了。”
“老李?”展從雲問道。
“就是山下老李打鐵鋪的掌櫃的。”
“你認識那家打鐵鋪的掌櫃?”苗飛鳳陡然高聲問道。逐鹿城的老李打鐵鋪那可是遠近聞名的金字招牌, 加之現在逐鹿山莊正舉辦着武林大會,那更是生意興隆。想請老李打鐵鋪的工匠師父磨磨刀, 怕是要排到明年開春了。
霍君則皺着眉頭:“是啊,我們是故交。哎算了,我還是改天去拜會他吧。”
“今日事今日畢,怎麼能拖到以後呢!”苗飛鳳拍拍霍君則,正色道:“反正大家今天都要下山, 就一起吧!”
霍君則面露難色, 勉爲其難的說道:“這樣不好吧, 你們女孩子逛街我跟着算什麼說法?”
苗飛鳳竟然說道:“那就更要跟着了, 萬一要是遇到歹徒。就憑兩個弱女子怎麼辦吶!”
展從雲噗嗤一聲笑, 虧苗飛鳳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她也不看看自己背後的那把大刀。
到了最後, 霍大少是名正言順的跟着展從雲她們一起下山了。剛到山下,展從雲就看到一家鋪子門前擠滿了人。
三人走近一看,原來是家香料胭脂鋪。
“這家店鋪掌櫃也太不會做生意了吧。”苗飛鳳不以爲然的說道。
“爲什麼?”展從雲不甚理解,這人不是挺多的嗎?
苗飛鳳打量着展從雲:“我問你,你用胭脂水粉嗎?”
展從雲搖搖頭。
“那不就結了!”苗飛鳳說道:“我們這些個跑江湖的,要是擦了那些胭脂水粉,打鬥起來汗水一流,那成什麼樣了!現在整個逐鹿城都是江湖女俠,沒幾個用那些玩意。我們還是先去鐵鋪爲好,運氣好看能不能搶到下個月的位置。”說着,就準備拉着展從雲往老李打鐵鋪跑。霍君則卻一把拉住展從雲另一隻手:“我們進去看看,再去老李那裡也不遲!”又看着苗飛鳳的神情立刻說道:“老李那邊絕對沒問題,苗女俠你的大刀就包在我身上了。”
看着霍君則斬釘截鐵的保證,苗飛鳳不情不願地和他們一起走進了香料胭脂鋪子。
不看不知道,這裡大部分顧客都是來參加比武的女俠們。苗飛鳳滿臉疑惑,難道現在流行帶妝比武?
就聽得店小二不斷吆喝着:“您還在爲夏日深山閉關的蚊蟲叮咬而煩憂嗎?本店特地推出無憂香囊,攜帶方便,驅蚊效果能持續半月。”
展從雲起了興致,她最討厭的就是夏日蚊蟲的叮咬,都是逍遙子讓她練水性練出的後遺症。要不給師兄也買一個?他剛巧也怕這個。
“闖江湖的哪個不是風裡來雨裡去。人還沒老,皮膚就先黃了。本店特地推出凝脂霜,每天塗一次,保證各位女俠臉色越來越好!”
苗飛鳳也不禁往店小二哪裡湊去,這都是說道她心坎裡去了啊。
“嘖嘖嘖,難道我在這裡還有老鄉?!竟然連驅蚊香囊和護臉霜都鼓搗出來了。這人是化工專業畢業的吧。”
展從雲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連忙回頭望去。門口站着的不羈少俠不是聶小七還會是誰!
展從雲偷瞟了眼霍君則,還好還好他還沒有發現。要知道聶小七可是造成瓶碎的元兇,要是讓霍君則看見了……展從雲都不敢去想那慘烈的畫面。
見着霍君則絲毫沒有反應,展從雲小心翼翼的往聶小七方向挪去。
“喲!”聶小七剛想說什麼被展從雲一把捂住了嘴巴。就見着展從雲神色緊張,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
聶小七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小師妹,幾月不見這是怎麼了?用力的扒下展從雲的手:“怎麼了?”
苗飛鳳倒是聽得了動靜,回頭望去:“喲!這是聶小七嘛!”她說話從來都是中氣十足,就算是個聾子也能聽到。
展從雲悲憤的看着苗飛鳳,霍君則已經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怎麼還和這小子在一起?”聶小七皺眉問展從雲。
霍君則挑眉說道:“爲什麼不行?”
兩人將展從雲夾在中間,展從雲擡頭左看看右看看,頗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看來霍公子挺閒的嘛。”小樣,別以爲小爺我看不出你打的什麼主意!
“霍某再閒也比不上聶少俠的逍遙自在啊!”霍君則溫婉的笑到。
“要不,咱哥倆喝兩杯?!”聶小七下巴一挑。
霍君則摺扇一收:“好啊!”
展從雲目瞪口呆地目送着那兩個人遠去。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將火拼中苗飛鳳拉了出來:“完了完了,我師兄與霍君則是不是要打起來啊?!”
苗飛鳳被展從雲拉着袖子,不住的對小二喊道:“誒,記得給我留兩瓶凝脂霜啊!記得啊!”
“苗飛鳳!”展從雲高聲喝到。
“他們不過是喝杯酒,你急什麼!”苗飛鳳戀戀不捨的挪步。
展從雲不住轉圈:“你是不知道,我師兄將霍君則價值連城的瓶子給弄碎了。雖然他不是有意的,但那個瓶子對霍君則來說真的是非常重要,與身家性命掛鉤的。後來瓶碎了,我師兄也溜了。當然了,他溜並不是因爲把瓶子弄碎了,是因爲萬花谷逼親……”
苗飛鳳有點頭暈,連忙按住圍着她轉的展從雲:“說了半天,你到底想說什麼?”
展從雲滿臉擔憂的望着苗飛鳳:“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苗飛鳳若無其事地說道:“放心啦,你師兄武功好的很,從懸崖摔下去過三天都可以活蹦亂跳了。”
“所以我才擔憂啊!”展從雲張皇失措地大聲嚷道。
“哦!”苗飛鳳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那你還楞在這裡幹嘛?還不去追!再晚了就該給霍君則收屍了。”
“收,收屍?!”展從雲失聲尖叫,也顧不上什麼,連忙往他們離去的方向奔去。
結果等展從雲跑過去,卻被聶小七客客氣氣的請了出來,臨了丟了一句:“大老爺們談話,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來這裡做什麼!”
等苗飛鳳找了過來見着展從雲正張口結舌的看着緊閉的門。
“走了走了,他們談他們的,我們逛我們的!”說着便將展從雲給拖走了。
“真不會出事?”
“要出事早出了。”苗飛鳳隨口說着。
“啊?!”
“呃……你放心啦!你師兄的爲人難道你還不清楚?!”苗飛鳳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
“我師兄……”展從雲皺眉想了想,哭喪着臉看着苗飛鳳:“我還真不放心!要是換了別人可能還好,可……”
苗飛鳳同情的回頭望望,聶小七你都在你師妹面前樹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形象啊。
苗飛鳳拖着展從雲又繞回那家香料鋪子,此刻人羣三三兩兩漸漸散了去。店小二見二人又折了回來,連忙出門迎接。
“這是本店最好的香囊,驅蚊長達一個月。”
“剛纔不是說半個月嗎?”苗飛鳳看着眼前的精緻香囊,不禁問道。
“這是特製的!剛纔賣的是普通的。”
“那這種要多少錢?”這個香囊外面的做工的確比之前看的要精緻些。那些普通的都要賣一錢銀子,這種會不會太貴了?
店小二拿出兩個精緻的雕花木盒,苗飛鳳打開一看,裡面裝着一個特製香囊還有兩瓶凝脂霜。特地送給二位女俠的,分文不要!”
苗飛鳳眼神一亮,卻又一暗,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你家掌櫃爲何要白送我們?”
“我家掌櫃一直久仰二人女俠風采,前些時日還親自去看了二位女俠的比試,更加的佩服了。不過我家掌櫃並不時常在鋪子裡,所以囑咐了我們,要是見着二位女俠來,定要將這薄禮相送。剛纔實在是客人太多,我們準備將禮盒拿出時,二位已經走了。好在,現在又回來了,我們也好與掌櫃的交差!”小二笑臉解釋道。
苗飛鳳眉開眼笑的接過禮盒:“你家掌櫃倒是個善心之人,肯定會財源滾滾的!”哎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雖然鐵匠鋪沒去成,但霍君則說了包在他身上,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苗飛鳳此刻心情無比之好,又那店小二嘮了半天嗑才告了辭。展從雲沒有心情去理會那個禮盒,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去藥鋪一趟,買點藥材備用。
誰料等二人回到逐鹿莊,就見着霍君則與聶小七早就已回來了。
“你們?”展從雲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我們怎麼了?”聶小七不以爲然的問道。
苗飛鳳倒是直截了當的說:“你們今天到底談了些什麼?”
聽得此言,聶小七滿露喜色:“這真是,哎呀!霍兄高瞻遠矚,聶小七真是佩服萬分啊!”
霍君則也是滿面春風:“聶兄纔是才智過人,霍某萬不及其一!”
這兩人怎麼了?苗飛鳳也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展從雲,展丫頭已經處於呆滯加崩潰的邊緣。
“改天一定還要在向聶兄請教一二!”霍君則拱手說道。
聶小七也是一臉誠懇:“哪裡哪裡,我纔是要多向霍兄弟學習學習。今日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說罷,拍了拍展從雲:“師妹,我就住在苗姐隔壁的隔壁。”又對苗飛鳳說道:“苗姐,我先走一步了。”
展從雲面容扭曲的看着聶小七,機械的點點頭。
待聶小七走遠,苗飛鳳使勁搖了搖展從雲:“看見沒,一點事都沒有!你就別瞎操心了。”
“嗯。”霍君則與聶小七到底怎麼了。展從雲怎麼也想不通,之前還勢不兩立的兩個人,怎麼過了一個下午就成了哥倆好?
苗飛鳳邊說邊自己點點頭:“哎,男人們之間的友誼總是那麼的神奇!”說罷,提着自己的禮盒回去了。